《失格的偶像》superpear

11、第 11 章

　　“不愧是superstar power，陆，你蹭到了！”大晟哥这几天只要刷短视频就会看到有人在cha这个编舞，“其他成员有时间也跳一下，天降热度，不蹭白不蹭。”
　　“我来，”李舟沅笑眯眯地拍拍陆祈的背，看起来很欣慰，带上点撒娇的语调说，“教教我。”
　　之前都是李舟沅指导陆祈，现在他要求对调过来，把陆祈惹得腼腆一笑，“今天练习结束后？感觉你十分钟就学会了。”
　　“有十分钟教会我的自信？”
　　陆祈臭屁地点点头。
　　商演暂时告一段落，他们现在集中在全国巡回粉丝见面会中，要跑六个大城市。因为他们现在只发了一首歌，为了充实表演需要cover一些前辈们的经典曲目，之前纪录片跳过的全部包括在内还要分三个小分队准备三个特别舞台，陆祈和李舟沅是队里的rap担当，他们打算cover前辈一首solo曲，其他人分别准备了一首抒情曲和可爱的唱跳舞台。
　　练习rap、声乐和乐器有专门的隔音室，舞蹈是每个爱豆的必备技能，除此之外还需要有唱歌和rap其中一技傍身才能从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李舟沅是当之无愧的ace，他零基础进公司，用了两年时间就成为传说中的练习生，和他同时期的练习生没有一个不知道李舟沅这个名字。
　　陆祈觉得自己能和李舟沅一起出道简直是撞大运了，这么有实力还有责任感的人无论在哪里都不多见，他有时候感觉能从对方身上看到朴诗宇的影子，只不过朴诗宇更温柔，李舟沅性格则要可爱一些。
　　“想啥呢？不认真点？”李舟沅用凶巴巴的语气说，表情却带笑，他们已经练了快一个半小时的rap了，陆祈的发音纠正得七七八八，是可以歇一会儿，“我去买杯咖啡，你喝什么？”
　　“我去吧，上次你还请我吃冰淇淋。美式还是拿铁？”陆祈揣上手机起身，他本人还是喝不惯咖啡，所以每次都点果汁、奶昔之类的，可李舟沅铁血韩国人，每天至少一杯。公司内部就有咖啡厅，同时是对外开放的，他不觉得自己现在人气高到会被人叫住合影的程度，但没化妆还是不能被拍到，于是戴上裤兜里的口罩。
　　素颜还是等出道久一点再公开吧。
　　下午四点过后喝咖啡的人稍微少一些，陆祈不想坐，于是站在边上等，尽管没有什么消息要确认，为了不傻站，也避免和其他人对视，他习惯性拿出手机看看ASTRA有没有什么物料更新，然后再看看自己前两天和田珉钧一起跳的沙雕小视频审核过了没有，没等他点进官方账号，只见一个词条挂在搜索栏底下——B-free抄袭。

　　一般爱豆组合被指抄袭都与爱豆本人关系不大，通常指的是编曲、编舞、MV甚至妆造，总的来说一般扯不到组合塌房上，对新人组合可能还增加了话题度，在这个黑红也是红的时代大概不算坏事。陆祈心平气和点进词条，发现天都塌了。
　　原来不是“B-free抄袭”，是“陆祈抄袭”，只不过陆祈没那么火，带上大名很多人不一定知道是谁，所以用组合名字替了。营销号搬运了一个人扒的时间线，在陆祈发布带有编舞tag的视频之前，已经有另一个网红跳过同样的片段，里面的动作设计几乎一模一样。舞蹈抄袭也和编曲一样有一定界定范围，不是说几个标志性动作一致就是抄，然而两个视频的同步率即便是外行也一眼便知。
　　陆祈认识另一个视频的主角崔建雨，他们一起练习过，一起吃过饭，甚至一起深夜步行回宿舍，后来崔建雨觉得自己出道无望，在陆祈被选进出道预备组之前就解约离开公司了。那段舞是陆祈自己觉得好玩编出来的，崔建雨看到了就跟着跳过，后面陆祈发布的视频里只是改了几个动作而已。
　　-什么嘛，不是说他是天才爱豆什么的吗？练习半年就出道，看来要提升的不止实力还有人品。
　　-居然还打上编舞的tag，脸皮真厚。
　　-抄袭者道歉！抄袭者道歉！抄袭者道歉！
　　-说实话他们团只有李舟沅能看。
　　-主舞本来就是李舟沅，但是单曲舞蹈里的dance break居然分了一part给陆，搞不懂，这是隐皇族吗？
　　-B-free 本来就是“李舟沅和孩子们”，他一个人拖飞机真是辛苦，有这实力狗公司应该给他solo才行啊。
　　……
　　消息通知栏跳出了咖啡领取通知，他拿起两杯饮料迅速离开。
　　误会，都是误会。
　　好巧不巧，公司的工作人员大概也获取到了这一消息，大晟哥的电话打了进来，“陆，你看到网上的消息了吗？”
　　“嗯，刚刚看到。”
　　“怎么回事？”
　　“确实是我编的，但是我教给过建雨哥，那时他还在公司。”
　　大晟哥显然松了口气，才刚出道的新人，虽说黑红也是红，但毕竟B-free走的风格不适合染上黑料，“那就好，有保留视频什么的吗？”
　　视频？
　　陆祈回想了一下，他当时就只是觉得好玩就戴着耳机瞎编，后来用过练习室的音响，但当时不觉得会有什么后续发展，毕竟他只是个练习生，主要还是向老师们学习，于是什么记录都没有留下。
　　“没有。”
　　“什么都没有？”
　　“没有。”
　　“知道了，我先跟公司汇报，你别着急。”
　　陆祈不觉得自己在着急，崔建雨没有打上编舞的tag，只是发布了视频，只要声明一下就行了，问题不大。他回到声乐室，李舟沅不在里面，他想了想还是翻开好友列表，给崔建雨发了条消息：建雨哥，没想到你还记得那支舞。
　　崔建雨是他进公司后最快接触到的人，因为对方主动和自己打招呼，还会说一些中文，刚来的时候也确实热情地给他介绍了一些规章制度。崔建雨是前后辈观念非常严苛的人，所以那时候陆祈总感觉到对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一些隐隐的控制欲。比如说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总会让陆祈多走几步帮他拿餐盘，有时候还会让陆祈先去帮他打饭和找位置；工作人员给练习生办集体生日会的时候他总会自作主张让内敛的陆祈当着大家面给寿星唱祝歌；每次陆祈课下请教舞蹈老师的时候只要他在就会凑过去说一些有的没的，把老师的注意力集中到他自己身上，干扰到陆祈提问……
　　很多很多，这些事情都非常细微，每一件都不值得拿出来单提，可综合起来就是让人感觉到不愉快，陆祈心里知道这人不能深交，所以维持着礼貌的距离。后来陆祈交了新朋友，在他眼里两人关系依旧不差，再怎么也是见面会打招呼、会寒暄、可以一起练习的程度，所以他发的第一条消息十分含蓄，如果崔建雨意识到了，应该会主动声明。
　　但愿如此。
　　“没事吧？”李舟沅一回来就是这句话，陆祈知道对方应该也被公司问话了，队长真是不好当。
　　陆祈轻松笑了笑，“现在还好，还能练半小时。”
　　李舟沅知道这是没关系的意思，就没有继续追问，他觉得相信队友也很重要，“那再练半小时，我就去练舞啦。”

　　他们没能如愿，练习开始十分钟不到，大晟哥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这回语气有些着急，“你主动找他了？崔建雨。”
　　“对。”
　　“为什么？不是跟你说了不要着急吗？”
　　“不，我觉得只是误会，建雨哥解释一下就行了，他是网红，应该不会限制发布内容。我不会说他抄袭，只要说是我们一起练习时跳过的舞就行了。”分明那个人的社交媒体也大剌剌说自己之前是练习生，陆祈觉得这应该很好解释才对。
　　前提是对方配合。
　　“现在崔建雨把你找他的截图发到网上去了，你现在看看。”
　　哈？
　　陆祈不可置信地打开ins，输入崔建雨的账号，看到最新一条内容果真是对方和自己的聊天截图，配文“hh这是什么语气？好可怕~说实话看到电视里那孩子我一时还认不出来，太可爱了，可爱到让人起鸡皮疙瘩，分明性格不是这样的hhh”。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威胁他！”陆祈冲电话喊道。李舟沅的手搭到他膝盖上，用眼神示意他冷静，他把电话开了免提，李舟沅暂时听着，没有作声。
　　“知道，但是这种事情应该先交给公司的公关部门，陆，你现在不要有任何动作，该练习就先练习，晚点我会联系你。”
　　电话挂掉后并不宽敞的声乐室沉默了一阵，陆祈觉得受到了背叛。
　　李舟沅问：“陆，说实话，那时候有被欺负吗？”
　　练习生之间讲究前后辈观念，除非你进了出道组，不然不管对方是不是比你优秀，只要他比你早来，你就是后辈，就要恭敬一些、谦逊一些。公司有许多外国练习生，本国的竞争就已经够激烈了，为了拓展海外市场而选拔进来的外国人自然会被认为是挤占可怜巴巴的出道名额的异党。由于语言壁垒，他们有的说话磕磕绊绊，有的干脆寡言少语，无论哪副模样都容易被一些所谓的前辈盯上。
　　公司也是一个小小的学校，校园霸凌会有的练习生之间一样会有，更何况大家还是竞争关系。李舟沅甚至听说过有人鞋子里被放图钉，这些只要被查出来就是直接解约，可依然有人会做，因为大家几乎都住宿舍，宿舍又没有摄像头，谁说得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呢。说是被害妄想症也好，李舟沅因为听说了那个故事，头两年都会先抖一抖鞋子再穿上，后来他成为了前辈，成为了其他人景仰的对象，才逐渐放松下来。
　　陆祈认真想了想，其实他不觉得自己的练习生涯有多难受，刚开始的独来独往对他来说也不是困扰。他家里有两个比他年长许多的姐姐，姐姐们会一起逛街、一起追剧，他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姐姐们也不会拉着年纪比较小的他说知心话，不过倒是把他照顾得很好，导致现在他方便面都不会煮。他不是活泼开朗的性格，但是学校里能交到好朋友。在公司里他也有朋友，同样是来自中国的练习生，跟他不是同一批，但他们有时间会一起去外面吃好吃的，又或者看看电影。
　　世界上不是只有好人，他能感受到别人对他好还是不好，性格当中敏感的部分可以帮他规避让他感到不适的人，只是他不习惯与人起冲突，而会选择默默保持距离。他不知道别人怎么看他，也控制不了别人的想法，自以为算是安静地活着了。
　　“没有，真的不觉得被欺负了或是被排挤了。只是没有想到，可能对方并不怎么喜欢我。”金艺俊对他的不喜欢明目张胆，可金艺俊本身就是傲慢的人，看不上的人多了去了，比起背后使绊子，这人似乎更喜欢当面挑刺。而崔建雨这样的反而更可怕。
　　李舟沅：“他不喜欢你是他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陆哥很可爱哦。”
　　“这么突然？”陆祈没忍住笑出来。
　　“不，早就感觉到了，虽然我也有姐姐，但是我简直被当成奴隶使唤，小时候经常吵架。你的姐姐应该很疼你，不是会莫名其妙给你买东西么？你说墨镜、帽子之类的都是姐姐送的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应该是会撒娇的类型，在粉丝面前也做得很好，他们也觉得你很可爱哦。”
　　面对李舟沅直白的安慰，陆祈难为情地挠挠头，说：“现在问题不是可不可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