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清洗计划》寒鸦居月

59、第 59 章 三方会谈

　　霹雳堂接到雷沉玉的书信后，就派了长老入世。

　　身型微胖的五长老见到雷慕，大步跃至她身旁，想挟走她，突然飞来一柄长剑阻止他的行为。

　　五长老厉声斥责道：“你敢插手我们霹雳堂的内务？”

　　南柯随意地靠在墓碑上，轻嗤道：“不是早就被逐出师门，还内务什么？”

　　不提倒罢，提到这事另外一个鹤发童颜的长老顿时暴跳如雷，额上青筋凸起，问责于他:“若不是因为你，她怎么会被逐出师门！”

　　五长老也响应道：“似乎至今都未曾听到阁下成婚的消息。”

　　南柯素来就有笑面虎之称，此时脸上笑意更浓，“我与她素丝未染，你们却说她败坏门风，将她逐出师门。为的不过是你们要用她去与联姻不成又怕对方怪责罢了，而你们要把她嫁出去的根本原因是不想让霹雳堂下任堂主还是女子。”

　　“休要胡言！”霹雳堂岂容他人编排，两个长老声落出手，三人顿时战成一团。

　　霹雳堂的长老，武功自然不差，但南柯却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强，哪怕他已经受了伤，还为南昭渡了大量真气。

　　看着南柯一招制敌，南昭目瞪口呆，颤声问他：“你从哪里学来的这武功？”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南柯左右手双管齐下，点住两个长老的生门大穴，脸上依旧是肆意妄为之态，“留你们一口气，回去告诉你们的堂主，雷慕现在是我落黄泉的人。想要人回去，那就让她亲自带着传位指令来。”

　　技不如人，两个长老只能向雷慕施压，“慕儿，这是回家的机会，你不想把握吗？”

　　雷慕很想家，但是她不愿意做一个物品，更不愿放弃本该属于自己的高位。所以她转过身背对着长老，用行动拒绝。

　　“慕儿，你会后悔的！回想下面前这个人可曾对你有过一丝真心！我听信大侠说，他还曾想要取你的命！”两个长老临走前还不忘挑拨离间。

　　这番话搅动雷慕心池，她渴望南柯此时能说些什么，然而南柯只是吩咐她将南昭护送回南海派的据点，全然不在乎方才的质疑。

　　等他们的马车消失不见，等候多时的秋素素和王晴岚方才露面。

　　“今晚出手的是谁的人？”秋素素开口道，“薛蒙这些年都藏在钟家堡。所以钟锦贤是其中之一对吗？”

　　按照她平常的性格，少不得要调侃两句，可是在绝对的正事面前，她也在转换性格。

　　南柯没有回答。

　　王晴岚眉间拢起一抹不悦之色，“时至今日你还要对我们隐瞒吗？”

　　南柯必须隐瞒。他虽是影子上位，但其实一直都没有得到真正的信任，没有朝他发难是因为他上位后没有发生过任何泄密事件。

　　一旦出现，以【宫】的能力和手段，必定会让被怀疑对象自证清白。自证清白的方式就是屠杀自己满门。一旦到了这一步，是黑是红已经无所谓，因为这个人已经彻彻底底黑了。

　　南柯生硬转移话题：“上次幸得岚当家成功对那孩子使用了蛊术，致使他呈现中毒迹象，我手上的清心丸才能派上用场。没想到书寒鸦竟然是剑圣传人，我们手中的砝码更高了。”

　　提到那孩子，王晴岚心里不免有愧，“要尽快创造机会让我再去一次，蛊虫不能在他体内留存太久，会影响他的心智。”

　　王晴岚没有见过太子，所以她还不知道自己下蛊的小孩是未来的君王，掌管天下之人。

　　“快了。经过上次，那里必定更加戒备森严，若是想再去，需要书寒鸦前往缠住一个人。”南柯规划道。

　　“是谁？你都打不过吗？”秋素素凝眉道。南柯平常的确不显山不显水，甚至关于他在江湖上讨论最多的就是他是南海派的弃子，可秋素素知道，若是开武林大会，能与他有来有往的并没有多少人。

　　“感谢秋姑娘对在下的认可，我真是受宠若惊。”南柯却是说起玩笑话。

　　“少来！直说你的打算。”

　　南柯叹了口气，“我不能露面。为防有误，我需要你做替补，你可以吗？”他毫不顾忌地算计秋素素。

　　秋素素却丝毫不介怀，轻哼一声，“你这是在质疑谁？”

　　王晴岚却很是担心，据她所知，秋素素的武功还没有她全力施为时候强，而她全力施为在南柯手下也过不了百招。一个比南柯还强的人让秋素素去对付，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应。

　　南柯看出她的担忧，保证道：“她不会有事的。”

　　“告诉我地点。”秋素素催促。

　　“等我通知。”南柯再三申明道，“那里非常危险，若是书寒鸦没去，而我与王晴岚又无暇顾及你，你会......”

　　“既要我去就不必假惺惺装作担心我了吧？我们似乎不需要建立什么友爱的情谊，互助就行。”秋素素打断他的话，“况且，在我没有为自己的母亲报仇前我是不会死的。”

　　“哎呀，真是寒心。”南柯嬉皮笑脸道，转而设套：“你不怕书寒鸦去面对那个人会死吗？”

　　听到这话，秋素素露出最甜美的笑容，“你似乎总是在试探我对待旁人的态度，莫不是爱上我了。”

　　秋素素一击毙命，南柯二话不说，转身离去。他回到南海派的据点，告知雷慕需要她去设伏，但却没有说明缘由。

　　雷慕有些犹豫。

　　“若是不行的话，不用勉强。”南柯虽然会强制要求落黄泉的人不要做什么事，但却不会逼迫他们非要去做什么事。

　　“不是不行。是我出来带的霹雳子早就用完，平常只是量小无碍，但是如果量大，必定会引起霹雳堂的关注。”雷慕担忧道。

　　霹雳堂的人还不知道她有能力自己制造霹雳子。若是知道的话，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她带回去。他们怎么可能允许这种独门手艺流落在外。

　　“你想回去的对吗？”南宁的语气中难得带着几分温柔。

　　雷慕当然想回去，“可我不愿意嫁给新的云南王，也不愿意见到我母亲与别的男人在一起，更不愿意认他们的私生子做弟弟，还把霹雳堂的传人之位让给他。”

　　短短几句霹雳堂的秘辛，却为将来发生的事埋下伏笔。

　　“那就换个计划吧。”南柯推翻重议。

　　雷慕又开始犹豫起来，她害怕这样南柯会觉得她没用。

　　“我答应带你离开霹雳堂不是为了让你卖命。”南柯打消她的犹疑，“况且霹雳堂的人正在找你，你频繁走动也不太好，不如就跟着南昭回南海待一段时间。”

　　雷慕听到南柯的话，下意识的觉得是在赶她走。

　　“旁人我不放心。”

　　雷慕猛地抬起头，顿时热泪盈眶。她总觉得南柯好像变得有些不同了，可是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书寒鸦你打算怎么办？他杀了我们四个人。”雷慕拭干泪水问道。

　　“不听话的人，死有余辜。”

　　雷慕此时又觉得他还是那个冷漠无情的南柯，什么都没有改变。

　　“回去传我的命令，任何人再敢违抗命令，不用旁人动手，我就会了结他的性命。”

　　·

　　书寒鸦正在追自己的那位朋友，经过数十里，眼见快要赶上，他却突然停了下来，朗声道：“还请紫衣姑娘见面一叙。”

　　四周静悄悄，他的话如同石沉大海，可他却始终看着树林一方神色不动。

　　约莫盏茶功夫，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走出来位绿衣打扮的窈窕身影，不是紫衣又是谁。

　　她的衣衫颜色与树林浑然天成，若是埋伏在其中实难被发现，何况她刚刚所待之地连林中的栖息鸟儿都没有惊动。

　　紫衣既没问他怎么发现自己的，也没解释自己没有恶意。若这些面前的人不清楚的话，那他早就直接动手，何必相请。

　　书寒鸦的确不打算过问缘由，抱拳谢道：“多亏紫衣姑娘先前相助方才得以脱身。”

　　紫衣不敢邀功，“不必客气，只是那个人太厉害，我也没帮不上什么忙。”

　　“书某有一事不明，还望紫衣姑娘解惑。就是这个观音庙如此破败不堪，为何地图上却特地标注地点？”

　　“本来这座寺庙香火鼎盛，只是后来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被杀了。据说是因为他们收留了一对兄妹，被身后追杀的尾巴给屠了。”看着紫衣闪烁的眼神便知十有八九是落黄泉做的。

　　书寒鸦没有细问追杀者，而是关心时间点:“距今已经多久了？”

　　“十年有了。”

　　十年正是吴业光爹娘以及陈承辰失踪的时间线，这两个小孩莫非是陈承辰的子女？若真是，那很可能玩偶山庄就是陈承辰的建筑手笔。

　　书寒鸦暗思一番，随后朝紫衣道谢，顺便关心道:“不知姑娘接下来打算前往何处？”

　　前往何处？紫衣看着看不到尽头的官道，喃喃道：“我也不知，只是不想再回去了。”

　　这句话就有点意思，到底是不回飘飘楼还是落黄泉？紫衣落黄泉杀手的身份已经二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天大地大想去哪里便去哪里，莫愁千里路，自有到来风。实在没地可去，那就去军中保护边境吧！”书寒鸦豪言道。

　　通常女子想从良，一般人都是劝她找个好人嫁了相夫教子。书寒鸦倒好，劝人姑娘去最苦最累并且只收男人的军中，简直是信口开河。

　　然而如此建议竟然正中紫衣下怀，若是书寒鸦真如寻常人那般说法，她难免会失望透顶。

　　紫衣双睫微颤，试探道：“紫衣可以与公子同行吗？我虽不才但也有几分身手。”

　　“抱歉不行。”不带任何犹豫，书寒鸦直接拒绝，“我已与他人有约。”

　　“昨夜那位朋友？”

　　书寒鸦没有否认，“恕在下失礼，先行告辞，后会有期。”

　　“哎...”紫衣还想说两句，可书寒鸦的轻功哪里给她多言的机会，此时人已经在三箭之外。

　　“我还没说完呢。”她其实想说的是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联系她，虽然以她的能力恐怕也用不上。

　　过去紫衣从不曾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何不好，从小到大她都已经习惯，可自从结识书寒鸦之后，她开始厌倦只居一隅。

　　她也想去看看别处，看看这世上更多形形色色的人，而不是自己的客人、杀害对象。她想去过像他那样潇洒来去的生活。

　　其实紫衣心中很清楚，书寒鸦不是缘由是契机，她发现只要碰到他的人要么被他改变，要么因为他而去想要做自己。

　　“算了，只要活着，总还有见面的机会。”

　　天际日出渐升，昨夜虽是下了暴雨，但今天却是个好天气。紫衣捏着手中当初书寒鸦给的一百两报酬，觉得有人同行也好，独自也罢，怎样都好。

　　至于该去哪里该干什么，她突然想起书寒鸦在飘飘楼随口说的小国都，或许肃慎是个不错的选择。有了目标，紫衣的心情豁然开朗。

　　只是这份心情还未维持片刻便被人打破，身后传来的肃杀之气顿时让紫衣直坠深渊之中。

　　“拜见泉主。”紫衣转身跪下，一阵悲凉融入身体里，什么目不目标、改不改变，她感到自己的一生就只能这么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