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清洗计划》寒鸦居月

35、第 35 章 意气风发少年郎

　　玄机大会期间，书寒鸦一直在国都的几大勾栏间流连，可惜都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大会第三日的清晨他如约来到玄机府。此时已经有三把武器做好，只等周末的长戟。

　　场上四人，三天三夜未眠，脸上尽是藏不住的疲倦，但眼睛里却始终璨然有光。

　　任谁看了都要叹一句：“年轻人的斗志真是不容小觑啊！”

　　今日来观礼的人要比前两日更多，书寒鸦粗粗看了下，不少当世豪杰，连带隐寺不出的拙庵性成都特地来捧场。

　　他不动声色打量众人的时候，同样也有人在打量他，若是与这些人目光碰到，书寒鸦必定先一步含笑颔首，礼节周到。

　　墨羽早一日便完成自己的任务，此时见着他总算是有时间上来交谈几句。

　　“如何？”书寒鸦问。

　　墨羽拍拍胸脯满脸骄傲，“我还能失误？”

　　“你这连报名都走后门的不在讨论范畴。”书寒鸦扶额叹息。

　　墨羽冲他扬了扬拳头，哼了一声：“第一名应该在藏景和周末两个里面产生。藏景年纪太小，尚不堪大任，我觉得应该是周末。”

　　“嗷？”书寒鸦冁然而笑，“我们打个赌如何？”

　　“你要赌藏景？赌什么？”

　　看着墨羽两眼发光，书寒鸦甚是奇怪，“你为何如此兴奋？莫非你忘了一直以来我们二人打赌你从来都没赢过吗？”

　　“这次一定是我赢，你只管说赌什么？事先声明，银子不行，那可是我的老婆本！”墨羽刚说完便大感不妙，慌忙捂住嘴却已是覆水难收。

　　书寒鸦乐不可支，“放心，我对你的老婆本没兴趣。你若输，等会我让你做什么只管照做就行。”

　　“这么简单？”墨羽半信半疑。

　　书寒鸦收起纸扇在他的手掌上轻轻敲了一下，“就这么简单。”

　　“我在炉子旁待着都没觉得热，你这扇个不停，是肝火旺吗？”墨羽揉着手心嘟囔道，“你若输，我就要你把赢我的东西都还给我。”

　　“没问题。”

　　墨羽这边正在盘算东西赢回来之后要怎么处理，抬眼却见玄机老人余光看过来，吓得赶忙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地端正。

　　玄机老人这才留意到书寒鸦在会场中，顿时心情大跌，横眉竖眼，那神情仿佛在说这人他特地没发请柬怎么混进来的？！

　　一直到巳时，周末的长戟才完成，四人捧着自己的武器并排站在玄机老人身后。

　　“有劳诸位三日来的等待，接下来便请品鉴一二。”玄机老人声若洪钟，语气难掩喜悦，显然对成果很是满意。

　　玄机老人说品鉴那是客套话，试问在场的谁有资格在他面前指点江山。

　　按照出场顺序第一个还是藏景。她所制的是把长刀。刀长约二十三寸，宽一寸多，规格看起来并无甚稀奇，不同寻常的是刀柄刀身都殷红如血，竟像是饮血而成。随着长刀在手中舞动，让人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起来。

　　“不俗！”吴业光赞道。

　　书寒鸦点头附和，“就是时间有些短，尚未达到最佳。”

　　“这把刀用了三天两夜。”

　　书寒鸦与吴业光看着眼下乌青却依旧神采奕奕的姜宴，面面相觑，末了齐齐冲他竖起大拇指，异口同声道：“不愧是小麻衣！”

　　接着是墨羽的展示，“这把青铜剑比士兵们现用的青铜剑要更重点，所用材料更加紧实锋利。我给它取名叫铁卫，希望将来戍守边关的将士们都能用上它，守护我国的河山寸土不让！”

　　虽是把普普通通的青铜剑，没什么水花，但那掷地有声的豪言壮语却是引起喝彩声一片。

　　“少年郎，好志气！”

　　玄机老人评价道：“这把刀工艺无可挑剔。”

　　玄机老人从来不说客套话，所以这阐述的就是事实，可见墨羽在青铜剑的锻造技艺上已至巅峰。

　　“我对神兵利器没兴趣，我只想打造将士们用的兵器。每每得知祖父父亲还有哥哥们在战场上鏖战，我就想一定要打造无可挑剔的武器给他们！“

　　书寒鸦突然想到墨羽曾经说过的话，他做到了，心中顿感欣慰。

　　墨羽之后是沉水宫的无情。她所制作的匕首比寻常的匕首要小上一号，通体黝黑，显然是淬了剧毒。那匕首像是长在无情的手中，任她如何转动都不曾脱落。

　　“这有何稀奇？”人群中不知谁轻嗤一句。

　　无情看向玄机老人，得他点头应允，便寻声将匕首掷出。那匕首在出声之人头顶旋转一圈又回到她手中，同时被扫过的束发金冠应声裂成两半掉落，说不稀奇的人顿时披头散发人前失仪。

　　本来准备搭腔的世家子弟暗道好险，幸亏刚刚自己没有附声。不过他已经胸有成竹，这个无情绝对不会入选，等结束后他少不得要寻个机会拦下她落落她的面子。这些心思狭隘的人以为无情离开沉水宫了，便能任由他们拿捏。

　　“好凌厉的匕首！”大部分人还是都在关注技艺的。

　　“这玩意儿还可以当暗器使用？与唐门比之如何？”

　　“瞎说什么？唐门暗器天下无敌。”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以至于周末上场的时候还有些人没有注意过来。

　　周末双手翻转，手中赤金长戟所到之处，金光闪耀寒风肆动，令人眼花缭乱，脚底生寒。长戟所指之处的人有些想上前一步瞧个清楚的，却被他大声喝止。

　　只见他虎口转动长柄，随后便从闪电般形状的长戟头部射出一道火线，犹如凤凰吐息，足有十步之远。没想到周末会将此构造用在长戟之中，实在令人吃惊。

　　“梨花枪！”

　　“飞火枪！”

　　两种答案却是一样的东西。

　　那位刚刚脱口而出飞火枪的人自觉言语有失，想趁着众人没注意偷偷溜走，不想却被一道英姿飒爽的身影挡住去路。

　　“肃慎奸细竟然也敢混到我大颂国都来。”李长君话音未落，手中拂尘已点住面前之人穴道，交给一旁的王道非，“还请王大人详查此人底细，以及与他有关之人，若有困难可寻箭察司帮忙。”

　　这种在枪筒里面注入火药燃烧杀敌的武器原是肃慎所用，称之为飞火枪，中原这边则是称为梨花枪。

　　“公主请放心！”王道非押着人即刻便离开，再次忘记他的目的是来监督某人的。

　　“副掌门好手法。”一道温润动听的声音响起，随即从外院走过来一位锦衣华服的如玉公子，正是数日未见的钟漓。

　　峨眉与钟家堡离的很近，李长君与他自然相熟，两人随意见礼后便回到原位。

　　“是钟兄。他怎么到今天才来？”吴业光的问题很快得到本人的答案。

　　钟漓行至玄机老人面前，抱拳长揖道：“在下钟家堡钟漓，拜见玄机前辈。家父本已到国都，然旧疾发作卧床不起，无法亲自前来还望前辈莫怪！方才见到诸位少侠所制兵器，真叫晚辈大开眼界！没看到制作过程真乃是晚辈终身憾事。”

　　玄机老人只随意嗯了一声，辩不出喜怒。不过他目前正在兴头上，对钟漓初印象不错，便接受他的说辞。

　　“今日得见这些小辈们能有此成就，老夫倍感欣慰，真是英雄出少年！老夫对未来锻造的传承极有信心！今日虽有人留下有人离开，但却没有输赢胜负。所以不管谁离开，玄机都会附赠一本锻造秘籍。”玄机老人一贯性格古怪，不爱客套。此时能说出这番话，可见是动了真情实感。

　　达到一定境界的前辈无不希望后继有人，再看玄机老人身边四个少年，个个出类拔萃、神采飞扬，又怎能不触动人心？不叫人对未来充满信心！

　　而这一幕与昨夜飘飘楼的肮脏事相较，简直天差地别。

　　四个少年朝着玄机老人深深一揖异口同声道：“今日能得玄机前辈指点，已是晚辈们无双的造化。”

　　看着年轻一辈人才济济，在场的前辈们也都心生感慨，再看身边带来长见识的得意门生，瞬间似乎都和玄机老人一般感同身受。

　　书寒鸦左见小麻衣兀的站起来，腰杆挺直，目光有神，全无半分困乏之态。右见吴业光也站了起来，目光闪烁神情动容。坐在中间的他不禁心生疑惑：难道自己真的老了？可似乎他都还未加冠来着。

　　心头跳出一个声音不禁问他：真的毫不动容吗？

　　众人情绪高涨之时，玄机老人宣布结果：藏景。

　　这个结果有些意外但也意料之中。藏景本身天分奇高，不提她母亲大长公主的身份，就说她身后的藏兵谷，光想想这两大铸造王者联手就让人心生期待。

　　就在众人欢呼之际，突然一道疾影穿过人群来到玄机老人面前，拱手打揖道：“不知将来玄机前辈是否会干涉自己的徒弟收徒？”

　　玄机老人被问的一愣，他想过千万个问题万万没想到这个。不过很快回过神来，乐呵呵道：“小辈以后的事恐怕就轮不到我这个老头子管喽。”

　　这话既有大师海纳百川的风范，又像是拿孩子没办法的长辈之言，倒是引得近处几位拿自己徒弟子女没办法的前辈附声而笑。

　　等玄机老人答完看清问话之人的面容，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暗骂一声怎么又是这小子？！

　　“墨羽。”

　　听到自己的名字，不明情况的墨羽屁颠屁颠上前，还没站稳，突然膝盖腘窝受到击打，扑通一声跪在藏景面前。

　　藏景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还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顿时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还不快叫师傅。”书寒鸦提醒道。

　　“啊？”墨羽一头雾水。

　　书寒鸦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扣在地上，“刚刚的赌注忘了吗？”

　　墨羽这才恍然大悟，当即对着藏景连磕三个响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藏景“你你我我”半天愣是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要说她素来也是个口齿伶俐的，此时只能求救的看着玄机老人。

　　“小姑娘，你看你师傅做什么，刚刚前辈都说决计不管后辈之事。”

　　话虽这么说，但藏景也不敢随意应声，只装作没看到书寒鸦频频暗示她的眼神。

　　书寒鸦朝玄机老人走近一步，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游说道：“前辈您看，这小姑娘虽然有天赋，但是年纪太小，基本功还需要练练。但是墨羽已经成熟，岂不是个好帮手。而且这样既不违背您定下的规则，又有利可图不是桩两全其美的好事。”

　　“哼！你以为老朽和你一样？”玄机老人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因为是书寒鸦提的，所以始终不松口。

　　书寒鸦只能使出杀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