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雪菜肉丝

4、口味变了

　　难得睡到自然醒的温若文缓缓支起身子，明明只是像往常一样闭着眼睛静坐了一会儿，结果睁开眼发现，这不是他的房间，不是他的床，抬眼一看，床边还有个人趴在脚边睡着了，用脚尖去试探，轻踏了一下那人的头，

　　“喂喂喂，是大叔吗？”

　　早已醒来的穆梓琛突然不怀好意凑近，压低半个身子逼近，眼神上下打量温若文的脸，由唇至眉，本就锐利的眸子就这么直盯着他刚睡醒带着晕气的浅眸，

　　轻轻地答道“在呢。”

　　这突然的压近，让处于下位的温若文不自在地把头转到另外一边，并没有和这不怀好意的大叔对视，小声催促，“走开。”边说还边用手试图推开。

　　穆梓琛只好轻轻抓住少年纤细的手腕说道，
　　“看我，我什么都不做，我只是想告诉你昨晚发生了什么。”
　　“嗯？”少年此时是真的以为在听一道数学题的答案解析般，眨巴着眼睛，

　　这天真的模样在穆梓琛看来，愈发惹人疼爱，

　　“问我啊。”

　　少年再次把头侧过一边，沉默不语。

　　面对少年的别扭，这让一向舌战群雄的明星律师一时语塞，
　　这时穆梓琛无奈轻笑了一声，抓着少年手腕的手轻轻松开，似乎知道他想起身逃离，双手随即撑在他的两侧，用脚抵在他的双腿之间，
　　“谁说让你走了？”
　　身体继续往前倾，距离比刚刚还要贴近，要不是温若文用手挡在胸前，穆梓琛怕是直接压在他身上了。

　　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少年清晰的锁骨，脑中突然冒起一个想法：
　　如果让我咬一口，会是什么味道？

　　穆梓琛强迫自己把思绪拉回正轨，细声地说道，

　　“昨晚，是我抱你回床的，
　　上衣，是我脱的；
　　裤子，是我扒的；
　　袜子，是路上掉的；
　　还有，”
　　视线上下打量一番，
　　“脸，是我洗的，
　　然后你的眼睛，鼻子......嘴唇，我都......”
　　“都......都都什么？！”
　　温若文此时终于忍不住正眼看着压在他身上的穆梓琛嗔问道。
　　“你终于肯看我了。”
　　“回答！”
　　“还能干什么，全都摸了一遍。”,穆大律师说完还假装无意地摊了摊手。
　　话音刚落，温若文用尽最大的力气把眼前这个假正经耍流氓的大人一把推开，
　　“走开！”
　　“怎么？现场还没回忆完毕，你要去哪？还有......”
　　“给老子闭嘴！”

　　刚刚逗小孩有多好玩，现在看着眼前煎成黑炭的荷包蛋瞬间就有多荒凉——
　　“大叔，吃啊，浪费粮食可耻啊。”
　　“我是你的雇主，你这样对我，文文你......”
　　话还没说完，嘴里就被塞进了一大块黑蛋，
　　“你*********#@%%%”
　　“洗澡去了，慢慢吃吧您。”

　　穆梓琛看着盘子里的黑蛋一时不知该表达什么情绪，只觉得有点好笑却又因为小孩难得的接近觉得有点高兴。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情？

　　——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温若文出浴的模样，前额被水打湿的碎发随意地贴着，少年漫不经心地用毛巾随意擦拭着头发，掉下来的水珠就这么洒落在原本就纤细的肩颈，身上散发的味道，是两人一起用的沐浴露香味，莫名有种经不住推敲的暧昧。

　　这一幕就这么毫无防备的闯进他的眼睛，直抵进他的心理，不知怎么突觉口渴的穆梓琛想去厨房拿瓶冰水降温，不料一时慌乱竟走错了方向。

　　“头......头发，要要擦干。”说完慌忙逃窜。

　　猛灌了半瓶冰水才镇静下来的穆律师，强捂着胸口，尽管已经物理降温了，但是他此刻满脑子还是刚刚温若文洗完澡的模样，无论怎么强迫自己不去想，还是像幻灯片一样自动放映。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脚已经走到了温若文的门前，犹豫再三还是敲了门，

　　“若文，有事问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温若文一脸不耐烦得开门，没好气地抬眼示意让对方往下说，
　　“我......想问......今天中午吃什么”
　　......
　　温若文默默地关了门。
　　穆梓琛又敲了门，可是这次敲了两次门，里面的人也置若罔闻。
　　得不到关注的穆律，只好走开，走到一半突然停下了脚步，

　　不对？我这是在做什么？没话找话？我吗？

　　思毕，默默又喝了大半瓶冰水。

　　正当思绪无果时，这时手机发来一条好友的邀约：

　　穆大律师，我今天这台手术下得早，下班喝一杯？

　　/鼎研律所/泸江市最顶尖的律所

　　助理Lino正在等待穆大律师审核要签署的文件，等待期间还是发出了组里小伙伴们近期的疑问，
　　“老板，我发现你最近好像经常笑，能不能不要再笑了。”
　　“为什么？
　　律所的人都很害怕，怕你想什么诡计整我们。”
　　穆律只是笑了笑，摇摇头不语。

　　暗黄的路灯映射在一家隐藏在棉树下的私厨小店/老陈小炒/，店面不大，最多只能招呼五六桌客人，老板也是脾气怪得很，不喜客人点菜，只会随机上几道时令小炒，但是炒出来的菜是柴火气够足，简单的食材也能让离家在外的劳工人民尝到家的味道。

　　“今天竟然不用排队，看来是承了你穆大律师的光了。怎么，今天想起分点时间给我了，你这个工作狂? ”

　　说罢，熟练地给炒河粉上加点老板自制的干辣椒，如往常般递给对面的穆梓琛，
　　结果调料盒又给退了回来，这下让饿晕的秦医生筷子停住了，不解抬头询问，

　　“吃了那么久了，你口味变了？”

　　“呃......最近上火。”

　　“少来，你骗不了我，长口腔溃疡照样烟酒麻辣烫，你给我说上火？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吃你的。”

　　过于了解多年好友的秦医生立马把对面的炒粉端到自己面前，
　　“说不说？”

　　“就......家里吃惯了，都蛮淡。”
　　“家？从你穆梓琛嘴里有家这个词？还家里？
　　说！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熟知对方性格的穆梓琛明白，如果今晚不说，他就算死皮赖脸跟回自己家都要搞清楚搞明白。

　　“就有那么一个男孩吧。”

　　“你口味变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