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猫猫鼬鼬向前冲（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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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唯一的帮手跑去学院竞选了，杂活全都重新压回他头上。
申侑也竟然有几分思念余元杰还在给他打工的时候。
他慢吞吞地收拾好一切，窝在水疗沙发里刷通讯器，发现陆高院的部员竞选竟然有直播。
申侑也点进去，发现一共有4个细分项。
白鼬体型小，硬碰硬打不过那些大型猛兽，能选的部门有限。
像冲突科这种依靠肉坦纯碾式作战的部门就率先pass掉。
他又看了看剩下的三个选项，排除能源队——没听过白鼬去当搬运工的，那是蚁族的专业活——又排除医疗组——那个陆兽毛手毛脚的，干不了手术台上的精细活——最终的可能项只剩下调查部。
一个不要求绝对武力，又属于外勤的部门。
非常适合喜欢成天乱窜的年轻兽。
他点开了【调查部选拔】的按钮。
意外地，他在计分榜榜首的位置看到了余元杰的名字。
这也是他首次真正意义上地看见余元杰的脸，而不是以一个特殊的警示牌电线杆子的方式。
直播是以侧写的方式拍摄选手的。
白鼬长相意外的上镜，躬着腰，双手掌在膝盖上，喘着气抬起下巴，浓眉微压，黑眸专注地盯视前方。
棕发略有些凌乱却为鼬更添一层少年的活力感。身体匀称不瘦削，线条在稍宽些的白底红线条比赛服下若隐若现。
为了突出戏剧性，节目组的镜头来回在榜首余元杰和其他倒数中间对比、切换。
嗯，还蛮帅的。申侑也的嘴角勾了勾。
陆高院的文娱会很懂行内的那些玩法，几分钟就来次互动竞猜、抽奖、或是插播广告。
他耐着性子看了半小时，终于找到了余元杰可以荣登榜首的原因。
歪打正着，比赛内容竟是他让其干到闭着眼睛都能做的捕鱼。
在别兽都被手里的电磁炮电焦、或是吃力地用鱼枪在水下叉鱼时，余元杰轻车熟路在珊瑚礁中间布置渔网，再和同伴一起，把鱼都赶进去。
这不是送分嘛？余元杰不拿第一那才说不过去。
申侑也又去看第二名。
哦吼，商业龙头夏家的头生子，上面有三个姐姐的夏新小少爷。
而且……
盯着屏幕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申侑也眼睛眯了眯。
看这隐约跟随的样子，夏家的小少爷是投靠余元杰了？
笑了，躲在角落里窥屏的各个夏家族老不得气死。
……等等。
他突然想起什么，右手抄起另一个通讯器，拨通一个号码。
“看直播了吗？”他把嘴唇贴在收音孔边上轻轻说，音量近乎呢喃。
“申，你已经退休了。关注这些可没有工资拿。”对面调笑道。
“调查部那个第一名我认识，正在我店里打工，就是个毛头小子，考题碰巧跟我给他派的杂务一模一样，你们不用特意接近他。”
“——哦？”对面饶有趣味道，“你想保护那个陆兽？已经晚了。”
“不是保护，我是在帮我们节省精力投入成本。水生这些年能活到成年的特战种越来越少了。”申侑也瞥了眼左手上的那个通讯器，内容恰好播到一条短吻鳄游到余元杰背后偷袭，扯碎了那只白鼬辛辛苦苦布好的网。
“……你们不至于这样做。”申侑也满脸黑线。
“探底而已，这只是寻常流程。”对面无所谓道，“如果目标没问题，我们的鳄鱼接下来就会想办法跟目标成为最亲密的朋友、交付性命的战友。你不是应该最清楚才对嘛？七、连、冠？”最后三个字咬得充满暧昧不明的意味。“我怎么记得比起我，你才最损的那个呐？哼哼，你这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那都是任务，”申侑也无动于衷地叙述。“成为目标的‘伴侣’比其它任何关系都更方便罢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对面又哼哼了两声，“可怜那些爱过你的陆兽啊～小心翼翼尊重你的意愿不碰你，转眼就被你挖干净了抛弃，心都碎成了一地。”
“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赖不到我头上。”申侑也冷漠无情地说。
“……先离开的那方果然完全不会感到忏悔啊。”对面沉默一会，道，“我还有事，先挂了～下次见面聊哟～七～连～冠～”
“嘟！”申侑也抢先挂断了通讯。
他才不会去干部聚会浪费时间，韩晏洲这臭鱿鱼就知道阴阳怪气他。
那鱿鱼到底从哪里判定的余元杰值得接近？总不能真是因为呆在他身边，就特意去关注吧。
申侑也不至于硬往自己脸上贴金。
直播来到了下半场，考官从秦朔英换成了那个首播观众怀疑他与其有关系的耀日级金狮裕畴，评论区立刻一阵“——喔喔喔！！”滋哇乱叫的狂蜂浪蝶，同质弹幕硬生生霸屏八秒。
不就是个裕畴吗？有什么好崇拜的。
晃得他一阵眼花，差点没忍住把通讯器砸出去。
抬眸凝望几秒正对面粉刷得引起眼睛极度舒适的米白色墙壁过后，他觉得自己冷静好了，又继续看直播。
镜头里，几辆大巴匀速驶来，考场换到了野生飞鱼密集出没的区域。
这些陆兽使了点方法，用饵料香气把大量飞鱼劣化种都吸引过来，制造了一场同比星辉级的飞鱼突袭潮。
尽管同为水生，他对劣化种被利用没有一丝同情，面无表情地继续观看直播。
裕畴出的考题就很有技术性，要考生们先解密，再携带浸水就花的墨水卷轴在海边捱过小型导弹群一样的飞鱼潮，将任务目标放入指定保存匣，就算第二轮考核成功。
这下看他怎么过？
申侑也幸灾乐祸抱着通讯器全神贯注看起来。
托上半场积分最高的福，余元杰在下半场的镜头是最多的。
要是蠢白鼬一下垫底，倒是也不是不能给陆高院的直播间赚话题和热度。
对陆高院来讲，余元杰的输或者赢不重要，都可以被最大程度地利用。
赢了固然好，陆高院喜迎一匹黑马，皆大欢喜。
输了的下场就挺惨了，可能还会因为上半场过于惊艳的表现被陆高院打上窃题的标签黑红出圈，被榨干最后一丝可利用空间。
——但是二哥莫笑大哥。
坦白讲，他也有点希望余元杰输，这样蠢白鼬没有额外经济来源，就必须一直给他打白工还钱了。
“精彩！”直播解说员的呼呵一下把他干回现实。
“多么令兽陶醉的魅力，岳廷义，上半场的敌兽主动牺牲自己的得分保护了我们的主角——！”
屏幕里，短吻鳄以身作盾，任由海水浸在自己的卷轴上，给白鼬开辟出一条道路。
小家伙难得聪明，知道机不可失，没有跟鳄鱼唧唧歪歪演琼瑶，踩着浪花在狭窄的木板栈道上飞一样疾奔，离沙滩上的终点越来越近。
仔细看，小家伙居然还用尾巴拉着一个兽，是夏新，那个富家大少爷。
短吻鳄抵抗飞鱼的消耗巨大，逐渐体力不支。
航拍视角下，漏掉的野生飞鱼以夹击之势朝两兽追袭而去——
“笨啊，赶紧甩掉累赘加速冲啊。”他不自觉喃喃。
屏幕里的余元杰却没有松开夏新，而是非常热血地边跑边鼓舞夏新，并爆发超常力量拖着夏新跑了十几公里。
直播解说员激情澎湃地继续解说，调查部选拔赛的下半场是一次全程30公里的长距离竞速，目前蠢白鼬带着夏新只跑了12公里，连一半都没到。
他长叹了一口气，似乎已经料见余元杰一出赛场，风评就两级反转，蠢白鼬辩无可辩，前途尽毁，不得不自我放逐前往边际线的下场。
“哎。”可怜的陆兽，被自己坑了。
屏幕里，岳廷义的体力终于透支，再不能抵挡任何飞鱼。
短吻鳄倒下后，此起彼伏的鱼鳍拍击海水的声音立马震耳欲聋。
凶猛的飞鱼群越聚越多，每一次上跃的幅度都越来越大，似有迫击之势。
“余——元——杰——！加油！”
“余——元——杰——！加油！”
现场的观众不约而同从座位上纷纷站起来，举拳呐喊。
直播间弹幕也是呼声高涨，都在庆祝这一刻不离不弃的三兽战友情。
申侑也眼尖地发现许多观众都在请愿特批短吻鳄入部。
——呵，不想评价。
他冷笑一下，关掉弹幕，看决定成败的这最后18公里蠢白鼬要怎么捱。
谁知道反转就是在此时出现的，还是极好的那种。
被余元杰一直拖着跑的夏新其实是拥有1/4猎豹血统的薮猫。
只见夏新满脸严肃地垂着头，一直凝视余元杰的背影，突然甩开余元杰缠在自己手腕上的尾巴，跨步至余元杰身前，反而紧紧攥住余元杰的手腕，忍着濒临极限的颤抖俯身，狠狠抽了几口气。
“夏新在做什么？飞鱼还有一百米就追上来了，他怎么还站着休息上了！？”
“夏新弃赛别拉上我们余宝啊！！”
直播间弹幕瞬间霸屏，比金狮裕畴出场时的那次还要久。
“余元杰，你愿意相信我吗？”夏新看上去紧张得快哭了，眼眶通红地望向白鼬。
“我相信你，我当然相信你！”余元杰频频回头去望即将倾轧而来的飞鱼，又要拽着夏新跑。
……
危难关头，怎么搁这演上琼瑶了。申侑也翻了个白眼。
也就是这0.01秒的功夫，镜头里的薮猫咬破自己的手掌，激发出猎豹的力量。
——在小脑被过高的运转烧毁前，可以时速100公里冲刺。
薮猫之所以没有在比赛的一开始就使用这个开挂般技能，就是因为他不是纯正的猎豹，怕万一没把控好时间跑超了十分钟，身体内部会因为超量堆积无法散出的高温立刻烧毁，面临暴死的风险。
但现在很明显，余元杰不离不弃的战友情深深打动了对方。
夏新蹲在地上做了一个起跑姿势，后脚掌发力的同时将白鼬背在了自己肩上。
“余元杰，抓好了！！”
夏新带着蠢白鼬一路狂奔，踩坏好几段木栈道，最后几乎是以连续助跑跳的方式跨越的最后一公里。
还剩两百多米的时候，薮猫的眼白被高强度承压到完全赤红，耳腔和鼻腔都流出鲜血。
很遗憾，夏新的爆发时长耗尽，疲倦袭来，再不能移动，拼尽全力也只能做到颤抖着勉强抬臂将白鼬扔向终点线，自己则被蜂拥而上的飞鱼群逐渐包围，失去比赛资格，淹没在一阵高过一阵的海浪拍击声里。
解说员才不管这些，随口夸赞几句夏新的牺牲精神便猛地一拍桌，热血沸腾：
“最终的赢家诞生了——！40届调查部欢迎我们的主角，余——元——杰！”
现场和直播间都是一阵欢呼雀跃。5分钟之后，各大平台就出现余元杰的宣传照，精彩片段循环播放。
有眼尖的兽发现余元杰的live账号，私信后台的小红点在余元杰不知道的情况下以几何的速度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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