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 225 200 28（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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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晏洲其实很苦恼，保守落后的深海教廷什么时候才能与时俱进一下。
会被净身也就罢了，净到浅红广鳍八腕鱿这样的进化种……
那倒霉的就是他自己了。
成年之前都还好，跟随繁育能力一起消失的，是那些只会影响鱿鱼施法抬手速度的杂念；
可成年之后……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鱿鱼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但他必须忍住不破戒。水生圈子小，从没有不透风的墙。
教廷指派行动官员时，别鱼的理由都是些什么“攘除陆兽”，“让每一个水生都能拥有自由登陆权”。
相比之下，他的理由就显得格外质朴无华。
——他都到岸上来了，找个满意的发泄一下再杀掉，不过分吧？
奈何训练做再多，登陆时间长了还是会让他晕氧。
韩晏洲不得不对申侑也的适应能力表示佩服。
想当年这位年度贡献榜榜首的最长单次在陆时长是两个月。
两个月不晕氧，不回海，仅靠少量盐水溶液，保持高强度任务执行活动。
韩晏洲适应陆地，已经是大半年后的事。
这期间他没闲着，紧锣密鼓完成了一系列任务，还顺带在申侑也那里刷了波存在感。
——用了他的店铺，就要接受他的调皮咯。
尽管真实登陆的理由是发泄，韩晏洲也不能随便就找个陆兽。
对立的阵营摆在那，他必须认认真真打一架，打不过了，才欲拒还迎。
那么问题来了：
打都打起来了，要真被赢了，他就死了；
即使侥幸不死，对方也无从得知他的真实想法，更不会有兴趣跟他玩战损的花样。
韩晏洲叹气，水下是憋着，陆地也是憋着。那他上岸还有什么意义？
韩晏洲感觉自己的鱿鱼须都变得灰白了。
就在他原地放弃，心如磐石地带队执行任务两三个月过后，他意料之外的被一个巨型陆兽逼至绝境。
本来那次任务执行的一切顺利，具体是有群贪玩的小法师要玩劫匪游戏，他伪装成物资的运输兽聘请的野生保镖，双方同时趁运输兽不在，直接大打出手。
初出茅庐的觉醒联盟的小法师在他手底下弱得像一群才出生没睁眼的小鸡，他随手掐个平a都能在他们中间当炮使，废掉一片小法师。
不料收拾完小的，来了大的。
物资的运输兽姗姗来迟，进门就看见满目狼藉被他乱甩平a导致十不存一的物资，左转头看到几个东倒西歪的小法师，右转头看到还有个半边身子挂在窗外，挣扎的屁股对向自己的，最后抬头看看卡在天花板吊扇叶片里的几个不请自来的小法师……
运输兽的死亡凝视聚焦在他身上。
对方身高超过两米，体型巨大，比门还宽，膝盖微曲、侧着进来，每一步都走得气势汹汹，像一辆缓慢移动的坦克，眯着眼睛朝他开过来。
他看到巨兽心口处别了一枚眼熟但跟调查部的样式有所区别的陆高院勋章。
整体是倒过来的正三角形，上端的背后有一弯上翘的灰月，由浅紫勾边，整体有种巨峰载物飞翔的感觉。章面上有存在感极强的橙黄色打底，其间布满排列整齐的六边形矩阵，中部全都由白色填充蜂巢，只留很细的勾边，最上面和最下面则由黑色填充蜂巢。一只工蚁似是在与同伴交接前方的宝藏信息，伸展着仅剩下一条的触须，头微微往下、斜朝左，趴在上面。日月星符号的位置依旧在勋章底部，左右是两盏浅黄色填涂的大功率探照灯，灯面斜朝上，一起组成60度的锐夹角，再是柠檬黄剪影的水晶群簇和涂黑的金条与星币，然后是月华级的代表色浅紫色和浅灰色写成的纯白镂空的等级III的字样，静静地展示在代表原油与天燃气、从下半个日月星符号开始铺色的深褐色背景上。勋章两侧的边框由白底黑芯的镐锤握把剪影组成，上面刻了一排极具金属质感的全英文字母大写：
ENER·SOURCES DEPARTMENT
觉醒联盟的小法师们好不容易把两脚安安稳稳地站在地上，看见这头能源队的巨兽，脚便不听使唤，纷纷又软了下去。
巨兽都还未动作，小法师们就开始滋哇叫，连哭带喊的求饶声此起彼伏，说陆高院的法术白痴竟有这么强的觉醒者协助护送，回去过后一定帮忙教育那群心比天高的同学，再不敢轻视只有武力没有法力的能源队。
“……噗！”
韩晏洲听得想笑，实际上他也这样做了，肩膀都笑到内扣，剧烈摇晃。
巨兽拉着个脸，充满压迫力地瞪了他一眼。
等小法师们撵走，才单手撑在墙上，把他逼至角落，另一只手攥着拳问：
“你又是谁？我的觉醒者助手，哈？”
韩晏洲嬉皮笑脸，“但你不得不承认，我帮你保下了这些物资。”
“是吗？”巨兽斜了一眼地上十不存一的物资。
“……的十分之一。”他脸皮厚，城防炮都打不穿。
“你打坏了我运送的这些物资，款项都得我自己赔的。”
巨兽摁住他的肩膀，掌中施力，“我不管你是谁，要么赔钱，要么赔命。”
“哎哟，我好怕怕？”韩晏洲早就提前捏好了大招。
藏在背后的手指微微一抬，整个仓储库瞬间灰飞烟灭。
他给自己罩了层防护盾，挡住坍塌的钢筋混凝土，毫发无伤，却没走。“真是的……还以为这次可以……”韩晏洲一步三回头，顾盼好一会，驻在原地，真的没见那头巨兽再站起来，才略有些失望地准备离开，“我什么时候才能……呃！”他的脖子被大力掐住了。
“……我说过了吧，”巨兽把他提起来，炽热的鼻息喷吐在他颈间，带着一股细碎墙粉的干燥味道。“你弄坏了我要运送的物资，要么赔钱，要么赔命。可看来你要选择第三种解决办法呢，我亲爱的助手？”
“啊……”韩晏洲望着对方灰绿色的眼睛，不挣扎也不还手，心率飙到180。
他被巨兽大力拖回废墟里，两手高举过头顶。
“你不用这样做，我不会跑……哈……”
韩晏洲感到身体被巨兽的手臂一圈圈收力挤压。
他还未说完的承诺尽数消失在这拖长的气音里。
广鳍八腕鱿是无脊椎动物，浑身上下没有一根骨头，被狠命捏着时，就不像哺乳动物那样会感到剧烈的疼痛。
当那条手臂像海蛇一般勒紧他身体的时候，他仿佛被深深地渴望着。
韩晏洲顿时感到浑身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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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吹起地上或金或红的落叶，韩晏洲被两条滚烫的手臂紧紧拥在怀中。
他餍足地眯眼，勾唇轻笑。然后活动活动脖子，捏了捏陆兽的鼻子。
“告诉我，你是什么品种？”韩晏洲捏着捏着就开始玩起来。
这头陆兽的鼻梁骨很有趣，延竖方向是一条间断的刺突，顶端并不扎手，圆润好摸。
“唉。”韩晏洲叹口气。
——很可惜，这兽马上就要死了，尽管他很满意对方的表现。
他的腰被捆住。“你该问我‘你的栖息地在哪里？’才对。”巨兽紧盯着他：“……你不是陆兽。”
“啊……为什么？谁规定问问题必须用模版的了。”他也去捆对方的腰，对方捉住了他的手。
“陆兽的爪子可以伸这么长？而且……”
他的手腕被270度拧转，却没有任何骨折或者痛呼的尖叫从他嘴里传出来。
巨兽挑眉，撇嘴示意。
韩晏洲低头看看自己变形的手腕，又抬头看看陆兽的眼睛，嘴角绽放一朵美丽饱含毒意的浅笑：
“我只是不小心多伸了一点而已，就被你发现了……真敏锐，怎么没进调查部？”
“秘密。”
“嗯哼？”韩晏洲耸耸肩，道，“那这就是最后了？”
他把另一只完好的手搭在巨兽肩上，指尖轻点，一道更强的法术瞬时施展。
巨兽的上半身结冰，未冻结的肢体也剧烈战栗起来，但越看越像被冷到的那种大幅寒战。
“这是什么感觉……？鸡皮疙瘩？”巨兽看了一眼自己已经坏死的小臂，和一小片勉强维持正常的皮肤。
“水生，别再玩小把戏。”
巨兽钳住他的两只手腕，把另一只也拧折过去。
韩晏洲愠恼，好不容易将双手从钳制中挣脱，又被拴在自己腰后。
“你的力气还剩这么多？”他被横空拖起来。“那再来一次。”
热气翻腾，韩晏洲觉得自己要熟了。
他试图近战一回，却被轻而易举地反制，完完全全锁在仓储库废墟的柱子上，直到对方松开提着他后背衣服的手，他才沿着柱子滑坐到地上，头后仰，在柱子边歪歪斜斜地倚着。
巨兽整理头发，把深灰色的发型抓整齐，然后一颗颗扣好纽扣。
原计划失败、却无能为力，眼见着对方要走，韩晏洲突然笑了，只带着欣赏的情绪问：
“你叫什么名字？”
巨兽不答，只两指从上衣口袋里夹出一张名片，压扑克牌一样摁在他脑门上：
“自己看。”
说完也不管他双手都被捆在身后要如何去看被置于头顶的名片，便抬步离去。
“……”韩晏洲睁着眼睛愣了一会，突然开怀大笑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23 225 200 28（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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