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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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最近的日子并不好过，孙继泽消失几天被送回来，并不是顾寒夜仁慈。
相反，孙继泽回到宋家后，宋家的生意便遭到全方位打击，很多长期合作的伙伴突然要终止协议，正在谈的单子宁愿付违约金也要毁约。
宋趋炎挨个给相熟的朋友打电话，不是打不通就是客套几句便被挂断。
关系好的也很为难，“老宋，不是我们不愿意帮你，是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说你，好端端的怎么就得罪那位了呢。”
宋趋炎挂断电话，也知道事情没了转圜余地，宋家公司小有规模被打击，孙家那种家庭小作坊顾寒夜也没放过。
两家举步维艰，从把孙继泽带回宋家，坏事就接连不断，如今连宋鹏昊也跟他们离了心。
宋趋炎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开始反思，他们以前对宋鹏昊是不是过于苛刻了？
客厅门打开，宋思远背着书包回来，他脑袋低垂，忽视了客厅的宋趋炎，直接就往楼上走。
宋趋炎最近心情本来就烦躁，看到小儿子这死气沉沉的样子，立时喝骂道，“宋思远你怎么回事，见到长辈不知道打招呼，我们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宋思远嗤笑一声，整个人仿佛遭受了重大打击，脚步未停。
“站住！”宋趋炎火气更大了。
宋思远依言停下，十七八岁的少年身量比父亲还高，微微低头看着宋趋炎，竟让他有瞬间的压迫。
“谁教你这种态度对待父母的！”宋趋炎大骂，“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都想当白眼狼是吧，老子这么多年好吃好喝养着……”
“我妈知道吗？”宋思远突然开口。
“……什么？”宋趋炎骂人的话中止，疑惑小儿子怎么突然问出这句。
“孙继泽和你有血缘关系这件事。”宋思远突然红了眼眶，提高声音质问，“我妈知道吗？”
宋趋炎猛然愣住，不可置信抬头看向儿子，他也顾不上骂人了，惊讶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些还重要吗？孙继泽比我都大，难怪你对他那么好，还骗我妈也对他好，让我哥和他订婚。”宋思远愤怒指责，“让自己的两个儿子订婚，你不觉得恶心吗！”
“啪！”话音落下，重重一巴掌扇到了脸上。
从小到大没被父母动过一手指头，现在为了孙继泽打他，为了个私生子打他！
宋思远看着父亲，眼神里写满愤怒和悲伤，“孙继泽就那么好，他哪里比得上我哥。”
宋趋炎一巴掌扇过去也愣住了，小儿子一直很优秀，是他们夫妻最喜爱的，“思远，你听爸爸说，事情不是你想……”
宋思远却听不下去了，“既然他那么好，你们父子俩过去吧！”
他说完，背着书包跑出了别墅。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宋思远实在太难过了，他不明白，好好一个家，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
他在街上狂奔，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让他觉得遍体生寒。
终于跑累了，宋思远在街边停下，强迫自己冷静后给母亲打电话。
“小远。”电话很快被接通，宋夫人声音温柔“放学了？吃饭了吗？”
“妈。”宋思远一开口语调里就带上了哭腔，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总是第一时间想要找妈妈，他吸吸鼻子，“你在哪里？”
刚才家里那么激烈的争吵宋夫人都没有出现，料想是不在家。
“我在医院陪你继泽哥哥。”宋夫人提议，“要不你也过来看看他，然后妈妈带你出去吃饭。”
宋思远听到这话火气瞬间上来了，宋趋炎把妈妈骗的好惨，对一个私生子这么上心，妈妈知道了得多难过。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知道的越晚对妈妈的伤害只会越大。
“好。”宋思远说，“我去医院找你，我们先吃饭。”
医院附近的餐厅，宋夫人看到宋思远脸上的巴掌印吓坏了，“怎么回事思远？谁打的你！”
宋思远受伤的心在母亲关切担忧的目光中得到慰藉，有些委屈的告状，“宋趋炎。”
“你爸爸？他为什么打你！”宋夫人又惊又怒。
“因为我发现了他隐藏多年的秘密。”宋思远从书包里掏出亲子鉴定书，在给宋夫人之前铺垫了一下，“妈你要坚强一点，不论怎么样，你还有我。”
宋夫人接过他手里的牛皮纸信封拆开。
“妈，他瞒了我们这么多年……”来的路上宋思远就想好了安慰的说辞，却见母亲看着亲子鉴定神色平静。
宋思远心中隐约升起不详的预感。
“妈。”他又叫了一声，语气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
“小远。”宋夫人微微叹了口气，“你还小，现在学业为重，这件事我们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你的……”
宋思远走在街上，口袋里手机振动不停，他听的心烦，直接设置了免打扰。
从母亲说出真相的那一刻开始，宋思远心里就只剩下“荒谬”两个字。
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只觉得天大地大，无处为家，但他到底是个好学生，从小听话到大，做不出太过叛逆的事情。
今天是周二，明天还要上学，宋思远手脚冻的冰凉，最后去酒店用电子身份证开了房间。
办理好入住，他先进浴室洗了热水澡。
北城机场，宋鹏昊刚下飞机手机就有电话进来。
是宋氏公司的老董事，从进公司开始便对宋鹏昊诸多照顾。
他犹豫片刻接通电话，“罗叔。”
“思远离家出走了，谁都联系不上，宋总和夫人都找疯了，他跟你一直很亲近，你问问他情况怎么样……”
到底还是个孩子，宋鹏昊叹了口气，从通讯录找出宋思远的号码。
宋思远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手机已经没电关机，打电话让前台送来充电器。
充电开机，有几十个未接来电，宋思远一一忽视，准备扔下手机睡觉，却猛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号码。
他瞬间从床上坐起来，行动快于脑子按了回拨。
以往提示音响完都不会接听的号码，这次却接得很快。
“宋思远。”宋鹏昊的声音从听筒响起，低沉又好听。
“哥。”宋思远叫了一声，又委屈起来，可委屈完才猛然想起母亲告知她的真相。
过去种种有了解释，为什么对哥哥不好，为什么总要求哥哥为家庭奉献，为什么从来不尊重哥哥的意愿……因为哥哥根本不是宋家的孩子。
他们只是给他吃喝将他养大，没有关爱，没有亲情，却让哥哥心甘情愿为这个家庭付出了这么多年。
宋思远不敢想，哥哥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出息了，知道离家出走了。”对面声音很平静，“你现在在哪里？”
宋思远收敛情绪，老老实实回答，“在君悦酒店。”
“嗯。”宋鹏昊听他状态可以，还知道自己住酒店，看起来问题不大，“闹够了就回家，明天记得去学校。”
没问他离家出走的理由，也没问家里情况怎么样，说完就准备挂电话。
“哥。”宋思远把手机贴在耳朵上，赶忙出声叫他。
宋鹏昊问：“还有事？”
宋思远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确定哥哥知不知道真相，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一切都告诉哥哥，他不想当那个戳破真相的讨厌鬼，这样哥哥只会更厌恶他吧。
“宋思远。”见他半天不说话，宋鹏昊出声提醒。
“哥。”宋思远又叫了一声，最终只是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这么多年享受了父母的关心爱护，对不起，他们做了伤害你的事情。
宋鹏昊沉默片刻，“跟你没关系，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学习。”
他甚至还有心思调侃，“再多离家出走几次，小心年级第一不保。”
其实已经快不保了，宋思远在心里说，江临来势汹汹，下次考试是一场硬仗。
可他没有勇气再跟哥哥说这些，他大概也不想听。
宋鹏昊挂断电话，给老董事报了平安，拖着行李箱去自己公司附近的住处，却被告知房子一周前被卖了。
宋鹏昊快气笑了，倒也不用这么迫不及待。
几天前就有内部的人给他发消息，说公司最近可能会有大动作，开了几次董事会，每一次都不通知他，俨然已经把他当外人。
这次宋鹏昊回来，本就是和宋家做切割的，他为宋氏公司当牛做马，到头来自己手里一点股份没有，比下面的员工还不如。
员工干够十年起码会有股权激励，他有什么呢？纯工具人罢了。
第二天宋鹏昊出现在公司，员工们神色各异，会议紧急召开，却没有宋鹏昊预想中的争权夺势。
他坐在会议桌旁，看戏般的心态，听老董事们讨论。
“最近公司遭受了一些外界压力，很多项目推进不下去，当下最重要的是要做好手头的工作。”
“年初我们跟江氏制药谈了个大项目，半年来一直没有推进。”董事图穷匕见，目光对准宋鹏昊，“鹏昊，你这段时间休假不少，这个项目由你来负责，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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