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爱播养成计划》怎声厌凡

9、第九章

　　父亲的短视频暂停了，母亲的小说声也暂停了，两人面面相觑，有些不可思议。

　　“你说……你赚了多少钱？”父亲的声音又大了一些。

　　“九万多，接近十万。”季怀敬这才把头抬起来，不慌不忙地夹着菜，被父亲数落的委屈已经散去，逐渐有了底气，平静地同静谧的湖水。

　　“诶哟哟，好厉害好厉害，我就知道我家敬敬最厉害了，不错不错。”母亲温润的手在季怀敬的头上揉了揉，眼里满是欣慰。

　　“真的假的，十万块钱是多少你知不知道？别多数了一个零了喽。”父亲嗤笑一声，还是有些不信。

　　直到季怀敬打开手机银行APP，把账户余额展示在父母面前。

　　母亲高兴地连连点头，父亲的目光紧紧地黏在手机屏幕上，手指不确定的指着，嘴里轻轻数着个十百千万。

　　“这钱你怎么赚来的？是不是干净钱我问你？”父亲收回目光，一脸严肃地看着季怀敬。

　　“就是直播赚的，有人给我送礼物，最后收入。”季怀敬吃饱了，放下筷子，如实解释。

　　“给你刷礼物？人家干什么莫名其妙给你刷礼物啊？而且你这么没用这么废物，而且别人给你送礼物能赚这么多？那别人给你刷了多少钱？你别是撒谎成性。”父亲不屑地轻哼一声，脸上又展现出怒气。

　　“你给老子老实说，这个钱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不干净的事情，是不是发了什么照片给别人？是不是跟人聊骚了？是不是就要出去跟别人开房间了给你的？”父亲脸上的表情越说越难看，左手握拳猛地敲在了桌子上，桌上的碗筷被震得飞了起来。

　　“我没有，就是很正常的直播内容，您说得那些我不不会去做，平台也不允许，一开始是您让我去直播说的玩玩不好也没关系，后来不景气也是您说我没用赚不到钱，现在赚到了您又说我的钱来的不干净？您到底想怎么样？”季怀敬强装镇定，语气强硬、态度坚绝。

　　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压抑的痛苦。季怀敬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苍白，眼神中充斥着迷茫。

　　季怀敬的解释落到父亲耳中变了一个味道。

　　“还和你老子顶嘴，长本事了是吧？”父亲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眼圆睁，呼吸急促粗重，筷子被重重甩在桌上。

　　季怀敬看着父亲，嘴唇紧抿，单薄的身影透露着倔强的坚持，平静地外表下，痛苦、无奈、委屈翻江倒海。想说的话很多，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你说的什么话，对自己的孩子就这么不放心啊，孩子都多大了，成年人了自己做的什么自己心里肯定都有数啊。”母亲的声音也大了起来，狠狠在父亲手臂上扭了一把。

　　父亲的情绪这才稍微缓了缓，狠狠剜了季怀敬一眼，凑近母亲小声嘀咕：“又不是从小带大的，到底随了谁、什么个品行谁知道。”

　　母亲不满地啧了一声，低声骂了父亲几句，父亲不吭声了。

　　“我吃完了，我先回房了。”季怀敬握着手机的手有些用力，指尖发白。

　　“碗还没洗你就走？说你两句活还不干了？怎么这么矫情？”父亲的话传入耳朵，季怀敬毫不意外，正准备坐下等待，却被母亲一把拉住手臂。

　　“你去吧，今天我来洗碗就行，快去，有妈在你爸不敢拿你怎么样的。”母亲示意，季怀敬也没有推脱，站起身逃也似地离开餐厅。

　　“那十万块钱，别忘了转给我们，养你这么多年……”季怀敬走得很快，父亲后面的碎碎念没有再传入他的耳朵。

　　越是告诉自己要克制，眼泪越是忍不住。

　　季怀敬回到房间，哪怕是才属于自己没多久的房间。季怀敬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放松下来。

　　季怀敬抽了张纸擦眼泪，越擦越多，脑子和思绪也越来越乱，他不止一次怀疑，自己回到家来工作是个错误的决定。

　　面包星人：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嘛？需要我帮忙嘛？

　　面包星人：说说，没有什么我解决不了的事情【耍帅】

　　易闻诚收拾完下楼，司机正帮易听橙把行李搬上车。

　　国庆假期父母出去度蜜月了，哥哥也不常回来，家里只有他和妹妹。易听橙的学校在隔壁市，易闻诚在本市，他已经大四了，课不多，只有下午才有，所以并不着急回校。

　　嘱咐阿姨随便弄点东西吃一下，易闻诚看着和季怀敬的聊天见面，心里痒痒，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季怀敬的回复。

　　叫花鸡：谢谢面包，不用啦，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是什么好事情？易闻诚来了兴趣，听点让季怀敬不开心的，让自己开心开心。

　　面包星人：是也有人私信打扰你嘛？没关系的，他们都是羡慕你，我就很喜欢看你直播，特别有意思。

　　叫花鸡：谢谢。是我自己的原因。

　　易闻诚越想越不明白，他以前从来没觉得季怀敬这么磨叽，有钱有流量还不抓着，一点都不像他。

　　面包星人：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外耗他人。其他事情不清楚的也可以跟我说，我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很有经验！反正你一定要天天开心，我们都会等你的。

　　季怀敬很感动，心里暖暖的。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动。他和外婆一起长大，为了不让外婆担心，懂事听话是他的代名词，从来没有人会问他怎么了，没有人会问他为什么，连父母也不会，他都习惯了。

　　这下突然有好多人喜欢他、靠近他、温暖他，季怀敬受宠若惊。

　　在和面包的聊天页面不知道停留了多久，直到眼泪落到了手机屏幕上，模糊了屏幕上的文字。

　　季怀敬突然就想明白了，既然不能做到让所有人满意，那就为满意自己的人去做，为成为更好的自己去做。

　　叫花鸡：谢谢你面包，我已经满血复活啦！今晚九点直播，我们不见不散！！

　　易闻诚一脸懵，一遍感叹季怀敬的自我攻略能力很强，遗憾到最后季怀敬还是什么都没说。

　　季怀敬把今晚还是照旧直播的消息告诉了两个房管，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对着镜子开始化妆。

　　季怀敬第一次画这个妆，是妹妹季怀歆帮忙的，但是季怀歆没空天天帮他，所以季怀敬学会了这套妆容。连妹妹推荐的化妆品，季怀敬也原封不动地买了一套。

　　对化妆季怀敬不太熟悉，但是这个伪素颜妆季怀敬在脸上练习过无数次，现在哪怕有心事，也可以凭借肌肉记忆对着镜子熟练化完。不化妆上镜对他来说越来越困难，好奇怪，以前从来没有这么不自信过，季怀敬苦笑。

　　看着镜子里眉宇间竟是哀愁的自己，努力调整好状态，露出自己觉得最好看的微笑，准备好一切等时间开始直播。

　　“哈喽哈喽，大家晚上好呀！”季怀敬乖巧地向屏幕招招手，直播间不断进人，‘困困的芝士奶酪吐司面包’、‘管好你自己’、‘爱吃火锅’来的很早，刚进来就不断地刷着小礼物、送灯牌、点亮粉丝团等等。

　　【爱吃火锅：宝宝晚上好呀，今天晚上什么安排呀宝宝！】

　　【?一夜暴富：新粉报道！想看宝宝打PK！】

　　【小鱼小鱼小鱼：我也喜欢啊哈哈哈，尤其是喜欢看主播打脸逆袭的时候，好爽啊。】

　　“谢谢大家的喜欢，谢谢大家。”看着这么多人的夸赞，季怀敬还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心里对今晚的直播很快有了规划。

　　“希望大家在直播间，玩的开心！也希望今晚的PK能够顺利一点。”季怀敬半开玩笑地点了随机匹配。

　　【管好你自己：有面包姐在我觉的一切顺利。】

　　“没出息，才一天你们就被征服了呀！”

　　【爱吃火锅：宝宝，好像你被征服的最厉害啊哈哈(怀疑)。】

　　匹配成功，对方叫菜菜菜籽油，是个带着搞怪特效的主播。

　　“哈喽哈喽，你好呀你好呀。”季怀敬先对方开口。

　　对方没有说话，直勾勾地看着季怀敬，将脸不断凑近屏幕，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配上特效，有种呆呆傻傻的花痴样。

　　季怀敬隐隐有些担忧，总觉得有股不好的预感。

　　“你好帅啊，你也是女孩子吗。”

　　对方的声音和特效的适配感十足，憨憨的，说话带着独特的调调，时不时笑笑，像以前外婆家养的大白鹅叫起来的时候。

　　“是男孩子。”季怀敬迎着对方好奇地眼神，忍俊不禁。

　　“哦哦，不好意思，你实在是太漂亮了。”对方又夸赞，远离了一些屏幕，眼里跟恶狼看到羊崽一样的光褪去。

　　【：《咦，怎么是个男的》】

　　【：啊哈哈哈，要开始了嘛。】

　　【：对方听到是男的偷偷往后一步，主播不会又被嫌弃了吧……】

　　【小鱼小鱼小鱼：报——小的打探消息回来了。对方不是几千几万粉丝的小主播，是有60万粉丝的大主播！！！妈耶，好帅好帅好帅一个姐姐我的妈，我都要爱上她了。】

　　【?一夜暴富：偷偷爬墙角就算了，还舞到正主面前，打死你。】

　　【对面我老公。】

　　【对面我老婆。】

　　季怀敬哑然失笑，直播间的人数从一开始的五百多人涨到了到一千多人，弹幕不少是对面主播的粉丝。

　　“谢谢夸奖，那可以摘了特效让我看看你吗？”季怀敬挑挑眉。

　　【爱吃火锅：妈耶宝宝挑眉好帅呜呜呜。】

　　“哈？不可以！我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对面双手叉腰一笑，发出中二的挑战：“除非你PK赢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