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有两幅面孔》今确

4、第四章

　　老夫人怎么会不知道徐百川在哪里。

　　他除了那里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

　　说什么去找不过是说给沈绍嘉听的，转头她就叫人悄悄的去了青雨巷给徐百川带消息。

　　而去了青雨巷的人也很快回来了。
　　周妈妈是老夫人极其信任的人，此刻瞧着老夫人却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老夫人努力的镇定下来，知道这些话定不是什么好话，有些气愤的开口：“你只管说就是。”

　　周妈妈这才小心开口：“少爷他说，这任务他已经完成了，让老夫人不，不要再约束他，这边也不会常回来了。”

　　周妈妈尽量把意思说出来，原话她是一个字都不敢转述。

　　就算有了心理准备，老夫人还是气得要死，一拍桌子站起来险些摔倒，被身旁的丫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混帐！混帐！他这是觉得拿捏住了我，有恃无恐起来了！”
　　“这混帐竟然连整个徐家都不顾！他这是要把徐家逼上绝路啊！”

　　“老夫人莫气莫气，这件事只有我们府中知道，不会传出去的，下人们也都担心被殃及也不会说出去的，皇上不知道便不会治罪徐家的。”

　　“万一呢！万一有人传出去了呢，他怎会如此！他竟然这么恨我，这么恨徐家吗，恨不得所有人都跟着他去死！”
　　老夫人整张脸惨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身旁的人连忙扶着她让她躺到了榻上去。
　　小丫鬟们拿来了瓷瓶递给周妈妈，周妈妈扶着老夫人用了药，抬手挥退了所有人。

　　“夫人，要不，把事情告诉那位沈小姐吧。”

　　“不行！”
　　老夫人猛地起了一下，又被周妈妈安抚着躺了回去。

　　老夫人死死的拉住周妈妈的手：“不行，一定不能说！这关乎徐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性命，一定不能。”

　　周妈妈见她激动连忙应着：“好，好，不说不说，夫人别激动。”
　　老夫人努力的压抑着情绪，躺在那里终究还是湿润了眼眶。

　　“说到底，是我们对不住她，是徐家对不住她。沈家教出来一个好女儿，懂礼识大体。是那混帐让她受了这样的委屈。”

　　皇上赐婚是两家都想不到的。
　　每个人为了两个家族都做了牺牲。

　　但沈绍嘉嫁过来还要在他们家受这样的委屈实属是不应该。

　　老夫人对沈绍嘉心中有愧，但也不能把埋藏心底的秘密告诉她，只能想着对她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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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丫鬟们已经带着知道这件事的人来见沈绍嘉了。

　　都问过话之后，轻羽突然皱眉开口：“不对，少了一个人。”

　　所有人一愣，沈绍嘉转头看了看轻羽，又回头望向那个叫小春的丫头。
　　就是她负责带人过来的。

　　小春也是一头雾水的看了看沈绍嘉，又去看轻羽：“轻羽，人都在这里了啊。”

　　轻羽往前走了两步，也不多说，直接抬手指了指后面的一个小厮：“就是他，今日一早我瞧见他告诉了别人。”

　　被指到的小厮一愣，小春也是一愣，转头看过去：“吴生，你告诉谁了？”
　　小春也是着急了，说明了不许告诉任何人的，他怎么能告诉别人呢，若是家中的人还好说，若是告诉了外面的人……

　　小春都不敢想这后果，只觉得后背一凉，严肃了些继续追问：“告诉谁了！说呀，是咱们家中的人，还是外面的什么人！”

　　吴生没想到被轻羽看到了，明明当时没人啊。
　　他紧张的额头都开始冒汗，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沈绍嘉瞧出来不对劲，让吴生上前来。

　　“你叫吴生？”
　　吴生连忙点头，一脸的紧张。

　　“你可知这件事传出去让外人知道了，就是藐视皇权的重罪，到时候别说是你，就是整个徐家都会跟着遭殃。”

　　吴生吓得连连摆手，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没有没有夫人，我没告诉外面的人。”

　　沈绍嘉凝眉：“那就是告诉家中的人了。”

　　吴生噎住，张了张嘴，无助的看向小春。

　　沈绍嘉看着他的举动，轻轻的往后靠在椅子上：“你也别看她，我既已经嫁过来了，现下便也是你的主子，你若是有了背主的心思，你可知是个什么后果。”

　　吴生吓出一身冷汗，跪在那里摇摇欲坠。
　　“少夫人，我没有，我真没有。”

　　沈绍嘉心中有些奇怪，按理说这些下人都知道会是个什么后果，所有交代的时候都很果断，这一夜过去也没人传出去什么风声，应该都是担忧着自己的性命也衷心着徐家的，但是现下却包庇着一个家中人不肯说，这就有些奇怪了。

　　除非……
　　这个人是不能让她知道的人。

　　小春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只觉得着急：“吴生，你说啊，到底是告诉了谁啊。”

　　吴生脸色惨白，闭了闭眼，心一横开口道：“是，是林宇。”

　　这名字说出口，所有人才知道他为何这般了。

　　除了沈绍嘉和容羽轻羽，都是愣了愣。

　　沈绍嘉看了看小春，心中越发疑惑，这林宇是谁。
　　让他们齐齐都露出这样的神色来了。

　　四周静的可怕，沈绍嘉神色冷肃的看过去：“林宇是谁。”

　　小春也白了脸。

　　她怎么也不会知道，那人会是林宇啊，怎么能是他呢，怎么就让这轻羽姑娘看到了呢。

　　轻羽也有些纳闷了，但她心中是庆幸的，现在看来她是没抓错人，他们一定有什么秘密。
　　要不是她一大早的蹲在屋顶监视这些人还发现不了呢。

　　沈绍嘉心中一沉，这徐家怕是有大秘密。

　　“说！”

　　听着沈绍嘉幽冷的语气，所有人都是一抖，都垂着头不说话。

　　小春连忙反应过来，这时候一定要遮掩过去，不能让少夫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小春忙跪下去磕了个头：“夫人别气，林宇是少爷身边的人，我们也是怕夫人会迁怒他才不敢说的，我这便让人去把他叫来。”

　　沈绍嘉只是看着她：“哦？”

　　小春点着头，沈绍嘉什么都没说，似笑非笑的开口：“那便去叫人把他叫来吧。”

　　小春如释重负，连忙让门口的小厮去叫人，还微不可察的使了个眼神。
　　小厮跑远了，小春转头就对上了沈绍嘉的视线。

　　这眼神让她心中发虚，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沈绍嘉淡淡收回目光，只觉好笑。
　　她难道不知她话中漏洞百出吗。

　　她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那人去的有些久了，沈绍嘉也不急不恼，就这么坐着等着，所有人看她都是冷汗淋漓的。
　　今儿没什么太阳，容羽却还是怕她晒着拿了把伞出来给她打着。

　　沈绍嘉接过轻羽手中的团扇，自己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她一副从容的样子，所有人都心里没底。
　　这位少夫人当真是让人看不透。

　　万一……
　　万一等下林宇被看出来了怎么办。
　　她会不会追问下去啊。

　　所有人都惴惴不安得时候，终于有脚步声传来。

　　刚刚的小厮带着一个清秀的男子走了进来。

　　沈绍嘉打量着他，模样算得上清秀，穿的衣裳倒是比小厮的好些，但发髻这些也都是小厮的打扮，看上去倒真是个受主子器重的小厮。

　　行礼站在那里，林宇尽量镇定：“少夫人，奴才就是林宇。”

　　沈绍嘉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林宇心里紧张，但是面上还是强壮镇定的模样。
　　少爷说了一定不能泄露出一点的不对劲。

　　半晌，沈绍嘉终于开口。
　　“你在哪个院中当差。”

　　这话问出来，小春紧张了。
　　她刚刚说了是少爷身边的小厮，沈绍嘉这么问了明显是不信她的话啊。
　　这可怎么办。

　　小春趁着沈绍嘉问林宇，转头连忙朝着门口的人使眼色，让他们去请老夫人过来。

　　林宇还算镇定：“回夫人，我是雅云院的人，是少爷身边的人。”

　　他只是回答沈绍嘉的话，什么都没多说。

　　沈绍嘉倒是笑了，来了精神：“好，既然是少爷身边的人，你便说说为何你没在少爷身边。”

　　林宇偷偷的瞧了瞧沈绍嘉的神色，有些心虚的样子，随后紧张的搓着手。

　　沈绍嘉也不说什么，就看着他，等着他说。

　　林宇似乎是被她盯得受不住了，连忙惶恐不安的跪下去：“求少夫人不要责罚奴才，奴才昨日贪吃了些，就瞒着少爷偷偷的吃酒去了，吃的多了就昏睡了过去，等再醒过来就是今日了，奴才害怕主子责罚便悄悄的回来想跟主子认罪，但是路上瞧见少夫人独自去见族中长辈，心中疑惑，回来更是没见到少爷，便缠着小春姐姐问了几句，她才告知了我一些，还叮嘱了我不许说出去。
　　但奴才心中没底，就自己跑去找了昨日看守后门的吴生问了少爷昨日何时走的，想知道些细节，等老夫人盘问的时候奴才也好有个交代。
　　奴才真的知错了，主子大婚奴才也是太高兴了，以为不会出什么岔子才，才这样的，求少夫人不要责罚奴才，奴才真的知错了。”

　　小春心里一急连忙符合：“是这样的，奴婢只说了少爷出府旁的没说了，他这才没底去问了吴生，被轻羽看到了。”

　　说着说着，小春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闭嘴了。
　　因为沈绍嘉什么都没说，甚至没让她闭嘴，只是一味地瞧着林宇。

　　林宇伏在地上，看上去颤抖着，似乎真的是被吓怕了。

　　良久，沈绍嘉开口：“你是老夫人指派给徐砚修的？”

　　林宇一愣，忙点头：“是，是老夫人让奴才跟着少爷的，所以害怕老夫人的问话，这才想做万全的准备。”
　　他说着抖得更厉害了。

　　沈绍嘉突然笑出了声。
　　一院子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既然你是老夫人的人就交给老夫人处置吧，其余的人都管好自己的嘴，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若是出了岔子，我这里都有你们的记录，姓甚名谁知道些什么，家中有何人我都清清楚楚，你们现在是栓在了一起了，有一人说出去遭殃的就是所有人，包括你们的家人。
　　就算你们想跑，也要想想我是何人，沈家也好徐家也罢，我有的是人把你们抓回来。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若是不好你们也不会好，我若是好了，你们也会跟着得赏。”

　　“奴才们懂了。”
　　“奴婢们懂了。”

　　沈绍嘉刚来徐家，要立足，也要立威。

　　这件事她把话都说了，剩下的惩罚她都交给了老夫人那边，让人把人都带去给了老夫人。

　　雅云院像是突然空了一样，人都退下了，沈绍嘉依旧坐在院子中。

　　容羽盯着院门：“小姐，那个叫林宇的小厮真的是少爷身边的人吗？”

　　沈绍嘉笑了下：“你觉得呢。”

　　容羽开口道：“他既然是老夫人派给少爷的人就一定是替老夫人看着少爷不乱来的，他应当事事都要回禀老夫人，少爷若是有什么事受罚的就是他，他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去吃酒，若是一时疏忽那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沈绍嘉赞许的看着她。
　　这是奴才们的想法才对，特别派去主子身边的人一定不会出这种差错的。

　　这林宇的说法倒是说得过去，瞧着也是逻辑通顺，但背后满是漏洞。
　　容羽都瞧得出来。

　　但是他们应当是在短时间内想不出别的说辞了吧。

　　有意思，一个小厮怎么会想出来搬出老夫人这招的呢。
　　他只要说了是老夫人的人，她就不能随意处置，只能交给老夫人，也不能深问。
　　这林宇到底是何人？

　　徐家又有着什么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