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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这个晚上王芝茹再次辗转难眠。自她说完那句话后,她的脸上的热气直到烛光熄灭后都没消散。她不知道秦丘在想什么,但是她除了尴尬之余,好像有什么要从心腔上破土而出,这种心有余悸的感觉很陌生,是王芝茹前三十年没有过的感觉。

      网络上有博主就母胎单身这个群体进行过剥析,内容太长了王芝茹没怎么记住,但是有一个高赞的调侃评论她记住了。

      大意是这样的:长期单身的女人,她不是一条难钓的鱼,而是一头倔强的驴。虽然是调侃,但是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至少王芝茹是认同的,她也相信那些在背后点赞的网友们大多认可。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除了穿到这里后来自原身身份上的潜移默化,王芝茹对秦丘第一印象也是非常好,毕竟食色性也,女的也一样,看到好看的,当然也会欣赏。

      然后就是这几天相处下来感受的来自秦丘这个人的吸引力。他话不多,但是有自己的想法,不是王芝茹从小说和影视里得出来的古代男性的印象,也很勤劳,不想说的他也不问,这点对于一个适婚年龄的普通女性来讲,是很有吸引力的。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长得真的好帅!

      王芝茹本身对婚姻是没有想法的,但是在农村里,他们会认为一个女孩子不结婚,是不被允许的,是不正常的。

      在一个多月之前与她母亲通话,她还是老生常谈:你不结婚我的任务没完成,觉都睡不好,头也抬不起来。

      再年轻一些的王芝茹曾用网友的话反问过她的母亲:是谁给你的任务啊/睡不着去找个夜班上啊/头抬不起来应该去看医生。

      母亲答不上来但是不影响她发挥大部分农村妇女的执着与品质:没有答案但是不影响下次再讲,重复讲,声泪俱下得讲。

      后来王芝茹大多时候就是听着了,因为她的母亲真的去看医生了。原因是腰酸得提不起一点重物,连上个楼梯也要歇息几回。
      但是大大小小的医院和赤脚医生都看过,病因是查不出来的。

      王芝茹把这归结为心病,也宁愿这是心病。

      除此之外还有从前一起去旅游的朋友和姐妹,一个二个都结婚了,虽然最好的几个朋友没有同她说过任何催婚的话,但是大家给她透露出来的都是一个意思:人都是要结婚的。

      从那以后她更迷茫了,回家这件温馨的事在她这里变得既盼望又畏惧。

      王芝茹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只上过一朝学堂的爷爷跟秦丘的感觉有点像,很沉默也很勤劳,犁地的时候能把牛赶得很稳又好,小时候但凡一到写尊敬的人的时候,王芝茹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总是她的爷爷。

      但又不完全是一样的,印象里爷爷少有几次争吵是跟奶奶,每当他们吵起来的时候,王芝茹对爷爷的印象又会加上一个畏惧。
      王芝茹的奶奶是个童养媳,并且她第一次被当成童养媳送养的人家也不是王芝茹他们家。听说最先收养她的那家人经常苛刻她,导致还不到8岁的奶奶蜡黄肌瘦,快要活不下去了。后来还是奶奶的叔叔看不下去,退回一些银钱接回了她。

      为什么是叔叔,因为那个时候奶奶的亲生父母已经带着几个小的去了另一个城市定居,只留下送养的奶奶和她的妹妹。
      再后来因为王芝茹爷爷的第一个童养媳没有养活,生了一场病就去了,然后王芝茹的奶奶就成了她的奶奶。

      小时候去扫墓,爷爷挑着装着奶奶准备的祭品在前头走,王芝茹他们或拿着弯刀,或拿着锄头铲子跟在后面,每拜一个坟墓,就会跟他们说这是你们的谁谁谁,稍小的几年拜到前奶奶的墓,王芝茹在他讲完之后会问奶奶不是在家吗?

      爷爷这个时候会难得地露出一些笑意道:“这个也是奶奶。”

      王芝茹似懂非懂的哦一声,然后到第二年又会问。

      到十岁之后才慢慢理解那些往事然后再没问过了,有时候还会给小的弟弟妹妹们解答一二。

      王芝茹的亲奶奶活了七十多岁的就走了,当时已经工作了,在异乡的城市里听到母亲在电话里哽咽着告诉她奶奶去了的时候,她迷茫得哭不出来,不明白半个小时前还跟她通过电话的让她在外面也要好好吃饭的老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爷爷跟奶奶分别住在老屋两邻的两个里,奶奶去世的时候爷爷一滴眼泪都没有流,甚至在第三天我们还在按照法师的要求进行各种仪式时,他还悠悠拿着砍刀出门往山里去。

      最后一天送奶奶上山的时候在大家把奶奶的用品清出来准备拿去烧掉时,爷爷从他的房间里出来,嘴里念叨着这个那么好我能用那个也还是新的之类的话然后在一堆物件里挑挑拣拣出一些东西收到他房间里。

      王芝茹那个时候已经二十多岁了,已经看过很多小说与影视剧,对童养媳和地主家的小儿子这种桥段非常熟悉,也能理解很多人跟人结婚也不都是为了爱这种事。

      所以她除了对爷爷这种冷漠有一点点难受这外,也可以理解。

      直到后来王芝茹听到她妹妹说,那天爷爷拿着弯刀往外走的时候,她刚好准备从她们的家走到老屋,然后她看到爷爷流泪了,没有哭,只是脸上的眼泪一直留。

      于是王芝茹更难受了。

      不知道是因为风俗还是什么,后来爷爷再没有去扫过墓。而在奶奶过世后的第五年,王芝茹的奶奶再次被捡骨迁葬到了离家最近的一个小土坡上,那里是生产队分地后分给王芝茹他爷爷的山地,还埋葬在也是二次迁移过来的爷爷的父母。

      爷爷没再扫墓,但是那里的一片的荔枝树成了爷爷最常去打理的地方。

      此刻屋子里除了秦溪时不时兴奋得喊一句娘的声音,王芝茹和秦丘什么话也没有说,她是不知道说什么,她对秦丘是有欣赏,也不是非要计较要谁先主动告白之类的话,主要是她虽然已经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好多天了,每天也表现出很积极的生活姿态,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对这个地方的实际感还是空的,格格不入的。

      她不知道怎么回去,但是也完全没有做好在这个地方生活的准备。

      这一晚她不知道怎么睡过去的,再睁眼时被床边站着的三个孩子一下子吓清醒了。

      秦溪先凑上来趴在她床边响亮地喊了一声娘,然后两个男孩子也害羞地跟着小声喊了一句娘。

      两个男孩子看上去有些害羞,但是也在后面小小声喊了一句娘。

      王芝茹虽然有些尴尬,但是也并没有什么后悔的感觉,毕竟她是真的挺喜欢孩子的。

      她微笑着冲他们点了点头,问他们吃早饭没有。

      老二秦南抢答道:“吃了,我们还去挖了蚯蚓回来喂小鸡,小鸡们吃得可高兴了!”

      王芝茹夸了他们几句,让他们先去玩,自己洗漱完再找他们。

      秦溪有点不乐意,但是还是在哥哥的带领下一步三回头出去了。

      王芝茹在床上坐了一会,才慢悠悠起床出门洗漱。

      今天的太阳也很好,几簸箕的小河鱼已经在院子里晒上了,王芝茹走近看了看,觉得一直保持这样的天气的话再晒两天就可以了。

      他们家吃的菜就种在屋子后面,没有跟房子围在一起。虽然离得很近但是其实没有种太多菜,因为这里离河还是有点太远了,不方便浇水。

      地倒是没有空着,没有种菜的地方都种上了树。王芝茹之前趁着摘菜的功夫看了一圈,发现居然有琵琶树、桃树、李子树、还有一个橘子树。

      橘子树这会正值花期,一束束白色的小花在风中摇曳,让王芝茹突然回到老家的感觉。

      她家也种了这些树,甚至这比更多。所以一年到头也总有吃不完的水果。但是王芝茹最喜欢做的是每到花期的时候去树下逛上几圈。

      二月的李子花,三月的桃花,四月的龙眼五月的石榴,每个月基本都会有果树开花。

      只是后来她家的大部分果树都被连根挖起来了,因为家里人觉得没有种植价值。

      于是后来的王芝茹不管去到哪里,看到开花的果树总是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会儿也是一样,她站在簇满白花的橘子树下,突然觉得日子也没有那么难过。

      这几天为了收鱼笼王芝茹起得都还算早,一家人坐在堂屋里吃早饭的时候王芝茹得知秦丘今天要去给花生除草,提出她也去的请求,秦丘同意了。

      他们家的旱地一般都是种红薯,下半年的时候也是如此,但是会留出一小部分地种花生和玉米。

      这也是大部分人家的搭配,花生在买不起瓜果的年节里正好可以充当这种角色。

      秦丘虽然没有了父母,但是农村的孩子都是从小跟着下地的,所以到他这个年纪,已然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种地好手,可是即便如此,从春天到现在无一日消停过,但是一个人也难免有些顾及不来。

      所以也导致这会的花生虽然还是小苗苗,但是草却跟花生苗的高度差不多。

      秦丘不知道王芝茹能不能分得清草跟苗,因为她嫁过来之后也没有下过地。

      所以他快速把一棵花生苗周围的草扒了干净,回头看了一眼王芝茹。

      王芝茹了然,没多说什么,蹲下除起草来。她是做过这些的,虽然是小时候,但是记忆是不会错的。

      她动作虽然没有秦丘快,但还算利索。

      只是长期坐在办公室里的弊端也很明显,不到一会儿她就满头大汗了。

      秦丘让她回去,她虽然没有直接答应,但是也没有为难自己,去旁边有树荫的地方歇了一会,歇够了再去地里。

      花生本来也没多少,总共也不到半亩地,即便没有王芝茹,秦丘一个人也很快可以处理完。

      不过半天的功夫,花生地里就干净地只余下整齐的一簇簇花生苗。

      秦丘没有再去做其他事情,跟她一起回去了。

      王芝茹个货真价实的白羊座,星座里对白羊的解析是独立好胜且女生热爱自由。

      王芝茹对这点很是赞同,因为很多时候她处理事情的方式就是想做就做了,后果再说。

      她对秦丘有好感,虽然她对未来的一切不确定,但是也会想知道关于秦丘的事情。

      于是回去的路上,她问秦丘:“如果“我”一直像之前那种,我们会和离吗?”

      秦丘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沉默了一下老实道:“如果你不提,那就不会。”

      “为什么?”王芝茹问。

      秦丘沉吟片刻,道:“我只想把三个孩子养大,你在不在,对我的影响不大,但是对外来说是有影响。”

      王芝茹没想到秦丘的想法这么简单又这么犀利,她其实也不知道想要什么回答,以前的秦丘和王芝茹之间必然是没有什么感情的,不然也不会一直这么僵硬着。

      于是她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她的沉默在秦丘眼里可能是另一个意思,因为王芝茹听到他又说:“但是如果你哪天想要和离,跟我说我会给你和离书。”说完他不等王芝茹反应就快步往前走了。

      回到家看到三个孩子拿着一个竹节的蚯蚓在喂给两只小鸡,连忙阻止。三个孩子很爱护两只小鸡仔,听王芝茹说小鸡仔们还不能吃太多蚯蚓,虽然有点遗憾,但是还是听话的放弃再投喂了。

      虽然这几天的伙食多了小鱼他和竹笋,但是吃了几天的王芝茹觉得还是太单调了一些。

      她以前觉得她不挑食,不管是外卖还是饭堂都能吃得很香。现在看来,那是因为可以选择的品种还算多。

      晚饭是红薯粥和竹笋炖鱼干,这是王芝茹下午对于这个时代物质匮乏在内心发表了一通感慨后得出了成果,她觉得她要发挥穿越者们的优良传统,没有条件那就创造条件。

      然后她吃着创造出来的“竹笋炖鱼干”,觉得也不是每个穿越者的优良传统都是创新。

      比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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