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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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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王芝茹把下午她卤猪蹄时秦丘帮忙薅回来的凉粉草搓了，因为没有多少，她坚持自己动手。
晚上在院子里乘凉的时候王芝茹问秦丘，跟秦二叔家是怎么回事。
因为“王芝茹”本来也不了解这一些，所以王芝茹问起来的时候毫不心虚。
秦丘言简意赅地跟她说了一下。原来当年秦丘的奶奶在秦丘父亲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去世不到一年秦丘的爷爷就娶回去了秦二叔的母亲，也就是秦丘的后奶奶。都说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爸，秦家也不例外。秦后奶刚进门的那两年还会装一下。等秦二叔一出生，秦后奶也不装了。对着秦丘的父亲非打即骂，那时候秦爹才5岁。在别人家的孩子还在玩的时候，秦爹已经承包了家里的鸡鸭的一日三餐，还要帮忙带秦二叔。
秦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艰难长大了，等到可以娶亲的年纪，秦爹像是突然醒悟般想起这个亲生的大儿子也是儿子。于是排除秦后奶的万般阻拦，给秦爹娶了外村的秦丘的母亲。并像是突然开窍般管住了秦后奶对大儿子大儿媳的发难。
因此秦丘的爹娘得以过了几年安生的日子，秦丘和他的哥哥也是这个时候出生的。只是这种日子也只过了五年，秦丘的爷爷突然染重疾过世了。于是等秦丘爷爷的丧事一办完，秦丘一家就被秦后奶扫地出门。
秦丘爹在秦后奶的打压下长大，扫地出门这个结果对他来说其实不是一件坏事。而且他也不擅长抗争，于是除了带着秦丘爷爷突然良心回归那几年偷偷给他攒下的二两多银子就一无所有地离开了那个家。
他们最开始是没有地方去的，秦母正打算带着丈夫孩子回娘家先住一段时间，这时候村东最里边的一个无儿无女的老寡头跟秦丘的爹娘说如果秦丘他们愿意给他送终，他家的房子就让他们一家住并在他死后将自己的房子和地都送给他们。
秦丘的父母答应了，他们跟着老寡头回了家。
老寡头的房子原本只有正屋三间，剩下的厢房都是秦丘一家来到后加盖的。秦丘一家认真奉养了老寡头七年，老寡头临终前也履行了自己的约定，将房子和地都过户给他秦丘家。
而秦后奶在将秦丘一家扫地出门后的第六年，将娘家的侄女嫁给秦二叔后没多久，也突然去世了，甚至比老寡头还少活了一年。
秦丘一家对此没说什么，倒是村里头的人都说是报应。
王芝茹听完也觉得是报应，但是她看着秦丘神色平静的样子，没有将话说出口。因为她看出来了，秦丘对此毫不在意。
不知道为什么王芝茹就有一种感觉，秦丘好像对好多事都不在意。
就像今天秦二婶上门来兜那么一大圈为了豆腐，秦丘虽然把秦二婶赶跑了，但是他其实针对的也不是这个事，而是秦二婶耽搁了他回家的脚步？
王芝茹不想了，她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她前世最擅长也最经常给自己说的一句话：不理解但尊重。只要没有犯法，没有违背公序良俗，那就应该予以尊重，即便是自己不理解的事。
毕竟，你怎么确定你就是对的？如果不确定，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秦丘没想到她的思维已经扩散到前世去了，见她一言不发好像在思考什么，以为在她担心秦二婶的难缠。
于是再次开口道：“你不用担心她再来，她没那个胆子。”
王芝茹没有解释，而是顺着他的话问道：“她为什么那么怕你？”
秦丘想了想，告诉王芝茹：“我爹娘去世之后他们来过几次，每次来都说什么我们是你们唯一的长辈了之类的话，我听着烦就去他家把秦刚打了一顿。他们来一次我就去打一次，他们就不敢来了。”
王芝茹：……少年好简单好粗暴。
但是仔细想想以暴制恶好像也是一种不错的方法？好吧，她感觉她来到这里的之后也变了好多。
前世从小教导被欺负了要告诉老师，告诉家长，要讲道理，不能打架。王芝茹都老老实实地遵守了，但是她遵守的结果是她碰上了不准守这种规则的人，最后事情没有解决反而内耗自己。
内耗这个词也是长大了才懂得的，以前她只会说：她怎么这样，我要疯了。
王芝茹不纠结这个了，接着问：“那你跟你舅舅家关系如何？”
秦丘老实回道：“还不错，我们成亲的时候他们也是来了的，这几年他们也有接济过我们，但是他们家人多，大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王芝茹了然点头：“那我们可以带舅舅飞一下。”
王芝茹还没察觉她又掉马了，只继续思索着。秦丘也没提醒他，只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第二天早上做豆腐的时候秦丘终于如约喊王芝茹一起起来了，只是王芝茹第一次起这么早，坐在小板凳上看秦丘磨豆腐都磨好了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秦丘准备烧火才惊醒然后抢着上去烧起火来。
今天的豆腐卖得比昨天还快，后来有好些人都没有买到。挤在王芝茹摊位前的一位大娘道：“我说老板你们就不能做多一点吗，你看看今天我们还有这么多人没有买到呢。”
王芝茹微笑着回道：“不好意思了，因为我们只有两个人，也做不了那么多。但是明天我们会多做一点，你们到时候来早一点，应该可以买到。”
刚刚开口的大娘听她这么说，满意了一些，还是不放心道：“那你可得多做一些，实在不行你给我留两块。”
旁边的人听她这么说不乐意了道：“给你留那也要给我留，不然凭什么？”
“就是就是。”旁边又有人附和道。
王芝茹看大娘他们要争执起来了，连忙道：“各位各位，我保证明天你们过来都有好吗。”
大伙儿听她这么说，倒不再争执了，道：“那可说好了，我明天再来！”
于是围着的人群才稀稀拉拉散开。
回去经过肉摊的时候王芝茹特意买了五斤肥多瘦少的肉，没办法，这个时代的肥肉比瘦肉更讨人喜。又在点心铺子买了一些王芝茹看起来不好吃但是别无选择的糕点。
王芝茹对秦丘对她花钱买东西从来不多问这个事情很满意，于是回家之后她宣布等下全家一起去舅舅家的时候，秦丘虽然有点意外，但是没也说什么。
三个孩子倒了很高兴，其实他们对去哪里不是很在意。他们高兴的是能跟两个大人一起去，可见孩子虽然爱玩，但是也是需要陪伴的。
舅舅家在隔壁村，听秦丘大概说需要走半个时辰的时候，王芝茹再次深觉还是要有个交通工具，然后轻快地走了起来。
现在的她对比前世只从办公室到租房每天两点一线的固定只有10分钟步行的路程来说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但是能走不代表喜欢走，能坐车肯定不想走路。
这一路因为有三个孩子在旁边打岔，倒也算愉快。
走到秦丘舅舅家村里的时候，还没到舅舅家。就先碰到了舅舅的其中一个孙子在路边玩耍，看到秦丘他们过来，飞快地起身冲到他们面前喊了一声表叔表婶，然后就往他家的方向跑了回去。
等他们走到快要走到舅舅家门口时，就看见大舅妈和三舅妈带着几个女孩子站在他们家门口往这边看，看到秦丘和王芝茹他们的时候，一下子惊喜地招呼他们起来。
等他们快走到跟前时，她们两步跨上来拉着秦丘和王芝茹的道：“哎呀大外甥外甥媳妇你们来了，快进来快进来。”然后把王芝茹他们拉进了屋子。
王芝茹本来就有点社恐，面对这种长辈的热情前世的她是能躲就躲，这会儿没办法躲了只能尴尬地被舅妈拉着，然后还要回应舅妈们热情的关心。
反观秦丘，面不改色的。许是舅妈们都了解秦丘，所以即便他只偶尔应个一两个字，也热情不减。
秦丘有三个舅舅，他的母亲是最小也是唯一的女儿，照道理是不会嫁给秦丘爹这种家庭的。但是秦丘娘当年没有成亲的时候跟着家人到秦爹的村里走亲戚对高大帅气的秦爹一见钟情。父母终究拗不过女儿，在秦丘渣渣爷爷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让媒人上门询问时，应了这门亲事。
幸好后面过得不错，即便被赶出家门后也那么巧合地遇到老寡头，没受什么苦。
三个舅舅都很疼这个妹妹，自然对妹妹的儿孙也爱屋及乌。
只是这个时代太穷了，舅舅家人口又多，条件比原先的秦丘家好不了多少。
即便如此，舅舅们还是每年给他们送去一些粮食，冷脸如秦丘这样的，也拒绝不了。
大舅妈道舅舅们和表哥们去山上了，已经喊人去喊他们，等一会就会回来。
王芝茹连忙道没事不急，不要耽误舅舅们干活。
舅妈大手一挥，就是捡柴火，什么时候都能捡，哪里耽误了。
王芝茹只好不再说什么。
三舅妈已经被大舅妈安排去杀鸡了，王芝茹之前听到她这样安排的时候就让秦丘从背过来的箩筐里把肉拿出来给舅妈，让舅妈不用霍霍鸡。舅妈们哪里肯，风风火火就去了，拦都拦不住，还怪他们为什么要买这么大一块肉过来，准备等会让他们再带回去。
王芝茹对推拒这种业务还不擅长，秦丘就更不擅长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舅妈家母鸡嘎掉一只。
舅舅们回来得很快，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时，王芝茹和秦丘站了起来，还没有走出堂屋的门，就看见门口打头走进来七八个人。
打头的三个应该是秦丘的舅舅，后面应该是都是表哥表弟，又是一通寒暄。
寒暄过后大舅舅拍着秦丘的肩膀上下打量，最后道了一句：“你现在这样…很好！”
王芝茹就知道不是她慧眼发现了秦丘的变化，而是秦丘的变化真的有点大，只要关心他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大家坐下后，秦丘在王芝茹的示意下进入正题。
他先是问道：“舅舅，你听说过凉粉吗？”
舅舅说没有，倒是二舅妈突然道：“听说过呢，之前东来家的婶子去了镇上买回来的，听说这是新吃食，也不贵。她也买了一筒，听说味道真不错，大伙还打算哪天也去买一份来尝尝呢，谁知道听说又不卖了。侄媳妇，你问这个做什么？”
王芝茹和秦丘对视了一眼，知道那就好说多了。
这次是王芝茹道：“其实凉粉是我和秦丘做来卖的，只是因为凉粉草长生得太慢，我们就暂时没再做了。但是这两天我们在卖一种比凉粉还好的东西，叫豆腐，做好了比肉差不了多少。只是我们两人每天能做的太少，故今日来舅舅家讨个商量。”
众人大吃一惊，面面相觑后，大舅才第一个出声道：“你们有这个手艺以后就不再怕饿着了，有什么需要舅舅帮忙的尽管说，不用客气！”
王芝茹笑了笑：“那就谢谢舅舅们了，我觉得我们家就我跟秦丘每日做豆腐去卖，做不了多少还总忙个孩子们也顾不上了。这样不太好，就想到舅舅家人多，做豆腐肯定没问题。”
顿了顿又道：“我打算把做豆腐的方法交给你们，由你们做来卖，然后将利润分给我们二成就行了。”
大舅舅一下子站了起来：“这怎么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