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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试探 ...

  •   江意起身之时听到此言,险些一个踉跄重新跪下。
      怎么还得进宫?
      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还是太子的伤出问题了太医救不了?
      不应该啊……

      江意狠狠闭上眼,复而睁眼问:“可是太子殿下有异?”

      许是她的脸色太过难看,叫太监瞧了出来。太监笑着说道:“太子殿下无碍。唤您进宫也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小姐明日辰时在相府门口候着便是,会有马车带您入宫。”

      听到前一句还好,后一句实属让江意两眼一黑。
      辰时?
      她在心里换算了一下,早上7点??
      自打她来过这就没有这么早起来过!
      别说辰时了,巳时她起来都算早!

      “小姐……”
      青菱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江意回过神来,勉强支起一个笑,实际心里在滴血:“多谢公公,我知晓了。”

      太监一走,周围人边围了过来。
      祖母拉着江意的手问:“那日玉兰宴,你是怎地遇上太子殿下的?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江意挑着将那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话音刚落,梁秋便冷哼一声:“你胆子也太大了!”

      边上的江正也紧皱眉头:“胡闹!你怎可将一次未使用过的书上法子用在太子殿下身上?若非你运气好,恐怕整个相府都要与你陪葬!”

      江意垂着眼,点了点头,心知此时不要反驳为妙。

      “好了!”祖母在一旁打圆场,“这不是没事么?陛下的赏赐也下来了,意儿也算是为我江家争光了。”

      江正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梁秋撇过头不说话了。

      江意见气氛略微好转,抓紧空隙寻了个理由:“祖母,明日意儿就要去太医院了,我先回去看些医书做些准备些……”

      祖母忙道:“好,好!你先回屋罢,明日到了太医院好好学,莫要辜负陛下的期望。”

      江意点头连声应允。

      回到房中,青菱关上门,担忧地看她:“小姐,明日入宫……”

      江意躺倒在床上,盯着帷顶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到时候再看罢。”

      嘴上虽是如此说,心里止不住想。
      她是惹太子什么了么?
      难道是因为她解了他的衣衫?古人似乎对此确实在意……
      不过当时情况紧急,他应当也知晓,不至于对救命恩人做些什么罢……

      想着这个问题,江意接下来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直至次日卯时四刻,天刚刚亮,微弱的晨曦钻进窗内,青菱将她从睡梦中唤醒,江意还有些发懵,坐起来缓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今天就要去太医院了,还要进宫。

      勉强洗漱穿衣过后,江意打着哈欠去了正厅。
      江正坐在桌边,招呼她过来吃早膳。她睡眼惺忪夹了两筷子,差点一个不查把碗打翻了,得了梁秋两个白眼。

      出了府门,一辆华贵马车停在面前,江意那点困意终于消退了。
      小心翼翼地端坐在车内,她一点也不敢分神。

      时间像是被拉长,不过是两盏茶的功夫,在江意看来似乎过了有千万年。
      熟悉的宫门出现在眼前,一个侍卫朝她抱拳行礼道:“江小姐请随我来。”

      耀阳已挂在天空,阳光晃人眼,洒在江意的身上,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反而叫她打了个寒战。
      “咚咚咚——”
      从宫门到殿内短短几步,江意心跳得愈来愈快。

      侍卫打开门:“殿下,江小姐已到。”
      跟着他迈进殿内,江意看清殿中之人,心跳停了一瞬。

      大虞朝的太子喻绥身着白衣微靠在桌边,手中握着本书卷,听到动静,撩起眼皮看来。
      书卷放下,落在桌上,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声响。

      江意忙低头行礼:“江意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

      江意抬头,与喻绥目光相接。
      眼前人面如冠玉,皮肤依旧很白,但总算多了几分红润,不再是几日前的惨白模样,她轻轻松了口气。

      喻绥微微一笑,开口道:“今日唐突叫江小姐进宫,一是为了感谢江小姐三日前的救命之恩。”

      江意忙回道:“救殿下乃是臣女本分。”
      又想到那日的行径,不禁有些心虚俯身:“臣女那日有些心急,行为上的不敬之处任凭殿下责罚。”

      “无妨。”喻绥抬手止住她的礼,“还有一事,乃是我的私心,可能还需江小姐帮忙。”

      江意愣了一时。
      私心?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太子殿下直言便是,若是江意能帮上,在所不辞。”

      喻绥颔首,偏头唤道:“苏太医。”

      江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宿从屏风后拎着药箱走了出来,停在她身边。
      江意认出来他便是那日女巷中跟在皇帝身后的太医,心里暗暗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太医乃是太医院院首。”喻绥笑眯眯介绍,“那日你救我的法子,苏太医见了很是好奇,想与你讨论一番,看看之后是否能教与其他人。”

      原来是为了这事。
      江意放下心,正要回答,喻绥又道:“还有你当时说我的病症是……气胸?这是何症?”

      糟糕!忘了古代是没有气胸这一说法的!
      脑中刮起一阵风暴,江意装作无事,镇定回道:“气胸便是胸痹。殿下乃是肺气虚,那日属于是急症发作,空气不断进入胸中无法排出,导致肺部受到压力,而使肺部塌陷,所以我私下叫它气胸。若是得不到及时排气,后果不堪设想。我用银簪刺入殿下肺部也是因此。”
      “这是我偷看父亲书房中的医书无意间看到的法子。”她特意补充道。

      她那丞相爹担个博览群书的称号,书房中有一两本医书应当不算稀奇罢。

      喻绥与苏太医对视一眼,苏太医沉吟片刻问道:“小姐又是如何把握具体方位的?”

      “胁骨第二根下方便是肺部。”江意老实回答,“只需摸骨即可。”

      “姑娘这是读了存真图?”
      苏太医眼中露出几分诧异。

      实际上存真图是什么她并不知晓,但到了此刻也也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苏太医像是陷入了思考,不再说话。
      江意大着胆子道:“此法是急救之法,实在到万不得已的时刻才用,且身边需要有利器。”

      “那日是......”说着说着,江意声音越来越小,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喻绥。

      喻绥笑着替她说完:“那日是我运气好。”

      江意没敢说话。喻绥突然话锋一转:“说来也巧,那日江姑娘怎么正好出现在那呢?”

      江意心里一紧,看清喻绥的黑眸,才惊觉他的眼中并无半分笑意。
      原来是在这等着她!这是拿她拷问来了!

      “我记着玉兰宴是在明和殿。”喻绥垂眸端起桌上的茶盏,慢条斯理地拂了拂茶沫,“你我相遇之处在景明殿边的凉亭中。”

      他呷了口茶没再说下去。
      江意却品出他话中的另一层含义。

      果然那日死活叫不到人是有原因的!
      竟然有人想暗害太子?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淡定说道:“那日宴席陛下赏女眷们前去御花园赏花。臣女宴席途中去小解,因而前去御花园的时候无人相伴,便迷了路。走着走着便走到了那处凉亭,遇到了殿下。”

      喻绥抬眸,眼神并不冷冽却压迫感十足,对上她的双眼像是要将她的心思看穿,手指轻轻拍打在茶盏壁上,似乎在考量她话语的真假。

      江意坦荡地与他对视。
      若是他问她自己的医术,或许她还会心虚。但那日相遇实属巧合,她不过是误入亭中的宫外之人,深宫之人与她何干?

      手指停下,喻绥移开目光,勾起唇角:“看来我们的运气确实很好。”

      哪来的“们”字?
      江意回神,惊觉背后竟出了一身冷汗。

      他放下茶盏,坐直起来,看向苏太医:“怎么样?我给你找的这个徒弟可还满意?”

      苏太医抚须点头:“尚可。”

      怎么就说到收徒了?
      江意懵了。

      喻绥拎起茶壶,向盏中添了些茶水:“苏太医自我记事起便负责我的胸痹之症。他即将致仕,但太医院中并未挑选到合适的学生,前几日你救了我,我便想起这桩事,就向父皇求了准你入太医院。”

      原来是你这家伙!!
      江意心中的咆哮按捺不住。

      “苏太医想瞧瞧你的表现,于是我便把你叫入宫中试探一番。”

      苏太医想试探可能是假,但你想借着这个由头试探我是否与想害你那些人是否有勾结才是真的罢!
      江意在心中冷笑。

      我就说一个病秧子如何坐得上太子之位?必然在其它方面有什么过人之处。

      “老夫苏哲,江小姐可愿拜老夫为师?老夫必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苏太医正色道。

      人都在这了,还能拒绝不成?
      “江意愿拜苏太医为师!”

      苏哲向喻绥行以一礼:“殿下的胸痹之症只需辅以药物再静养数日便可彻底恢复。老夫先带江姑娘去太医院授学了。”

      “去罢。”
      喻绥准许了。

      好不容易要离开这尊大佛了,结果要去学医了。
      江意心如死灰。
      现在她还莫名其妙有了个师傅,看起来她的咸鱼生活好像要彻底结束了。

      跟在苏哲身后没走出几步,就听到那熟悉的温润声音:“江姑娘留步。”

      还有什么事?
      江意耐着性子转身望去。

      喻绥撑着脑袋朝她弯起眉眼:“姑娘还有东西落在我这。”

      怎么可能?
      江意皱起眉头,见他神色瞧起来不假,于是折返了回去。

      她一步步靠近,喻绥放下手,伸向袖中。
      他身边的侍卫也微微向前倾身。

      喻绥的手从袖中抽出,眼前银光一现,江意看清那手掌之上的事物。

      她那桃花银簪不染一丝血迹躺在喻绥掌心。

      这簪子他竟然还留着。
      江意嘴角不动声色地抽了抽,伸手去拿:“多谢殿下。”

      她这一伸倒是抓了个空,喻绥收回手,站了起来向前迈了一步。
      江意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差点撞了上去。
      这病秧子竟然挺高。
      她下意识地就想后退。

      “别动。”
      喻绥声音响在她头顶,身上的木香萦绕在她的鼻尖,令她竟有些眩晕。

      接着头上微微一沉,喻绥后退一步:“好了。”

      江意才觉自己出神,慌忙行礼道:“谢殿下,臣女告退。”
      得了他的点头后几乎是三步化作两步跨出殿。

      喻绥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复而又伸手探入袖中。
      一根桃花银簪重又出现在他手心,与方才插入江意头上的一模一样。

      “晏林,你听到她说的了罢。”
      喻绥眯起眼睛淡声问。

      身边的侍卫立即答道:“是!”

      “去查查玉兰宴那日她的行踪,是否和她说得一致。”

      “是!”

      喻绥摩挲着簪子,喃喃道:“江家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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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期末月,大概到一月中旬复更,不会弃! 专栏古耽预收《玉醴楼》可以路过收藏一下~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