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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端-春围县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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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元九十七年九月三日,春围县内部蠢蠢欲动。
县丞暴毙,留下一女名叫孟欣慈,字芸,二八年华。
学子之师司马浦因县丞之死正在收押,待审。
有心之人冲破孟欣慈宅子的大门,尖刀朝向门内,一群生猛之人涌入。
孟欣慈的闺房被推开,拿了衣裳套在身上,躺在床上闻香,地契金银扫荡。
离去之时衣裳拿走,床上污浊。
孟欣慈此时正在县令周苏南的府中。
周苏南年五十,着锦衣,正在对朝廷的宦官毕恭毕敬,孟欣慈在远处见状,甩袖离去,没一会儿便穿上灰色短衫,带幞头掩盖自己女子的身份出了县令的府中。
衙门门口。
着麻衣的学子在门前喊冤。
孟欣慈混入其中,来到近前,一旁温玉的男子打量了孟欣慈一眼。
孟欣慈随着学子大喊:“放了司马先生。”
前面的衙役吼道:“放肆,有冤仇大人自然会审,司马浦在收押,你们闹起来可想后果?”
孟欣慈压低嗓子问道:“那为何不让看?”
温玉男子惊诧地看向孟欣慈,随后一起大喊:“对啊,为什么不让看?”
衙役听到了新鲜的,冷笑后接话:“想看?你们要看便去看吧。”
学子们停了叫喊。
孟欣慈是第一个冲向关押地方的人,温玉的男子跟在后面。
到了位置,孟欣慈眼看架子上的司马浦受了刑罚,身上带了血迹。
孟欣慈上前,眼眶含泪,小声细语:“孟芸对不住您。”
司马浦眼神清明,面上全是慷慨不屈:“于孟娘子何干,是奸人之计。”
温玉的男子听到此话,看着孟欣慈拿出银钱给狱卒狱长打点,便露出笑容。
后方奔来的学子,见司马浦惨状,一时激愤,要上前解救。
狱卒亮出大刀,学子不惧,狱卒有了杀气。
孟欣慈拿下幞头,露出长发喊道:“是我递交的状子,要泄愤便冲我而来吧。”
温玉男子提前喊道:“你别捣乱,是不是你我们自然知晓。”
孟欣慈一愣,察觉男子是生面孔。
后方衙役已到场,为首的衙役见没有血光,失望地说道:“你们这些人,不懂审时度势,闹哄哄又烦扰得很。”
温玉男子稳住了脾气最火爆要冲上前的学子说道:“审问何时?我们要公道。”
众人附和:“对,公道。”
“那就要问县令大人了,我可不知。”
孟欣慈说道:“我知,后日审问,我说的。”
衙役打量孟欣慈的样子有些不怀好意,松口道:“那也确实,你说的县令或许会听。”
在多说都是心中愤慨,此事已结,孟欣慈离开。
温玉男子来到孟欣慈身边:“在下黄隐,久闻司马先生的贤德,慕名而来,却不想遇到此事。”
孟欣慈神色低落,看向黄隐说道:“你快走吧,可别让周家的人看见。”
黄隐疑惑。
孟欣慈说道:“你这温文尔雅的模样,正对附近周家的口味。”
黄隐大惊。
孟欣慈往回走。
黄隐说道:“可这癖好还有专门的人去找?”
“羞辱文人,作践学子,这癖好在这乱世也常见。”孟欣慈抬头看天,一时间觉得悲凉:“天子如此,天下便如此。”
黄隐在一旁不语,稍微有些会错意的尴尬。
孟欣慈看向黄隐挺拔的身躯说道:“那种龙阳癖好你想也有。”
“我不想有。”
孟欣慈有了笑意。
黄隐认真地说道:“我们跑吧,我带你走。”
“你爱慕我?”
孟欣慈问得直接,黄隐解释:“只是这春围县是吃人的地方,你在这里比我危险得多。”
“哪里不危险,路有山贼,城有豪强,你带我走却不能护我,便又是害我。”
两人之后便一言不发。
县令周苏南府,黄隐眼看着孟欣慈要进去,把住了孟欣慈的袖口。
“孟娘子,何必急着回去,学子们虽退去,但却被惹火,我想安抚却毫无突破口。”
孟欣慈低头说道:“就像我说的,状子是我递上去的,学子们恨我,不会听我的。”
“我不恨你,我帮你安抚,你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黄隐和孟欣慈两人去往僻静的地方,蹲在角落里。
“我父亲之死,是司马先生入狱的导火索,简而言之就是我父亲是被周苏南害死的,周苏南也就是县令,他说司马先生是凶手。”
“为何?”
孟欣慈说道:“我父亲于前年来此任职,今年便因得罪周家死在这,不愿同流合污于司马先生交好,却连累了司马先生。”
黄隐思索着说道:“那这诉状?”
孟欣慈长舒一口气说道:“是我天真,父亲收集百起周家罪责,我写了状子想去大理寺喊冤,却没走出春围县就被发现,罪责和状子一起被收,我也被迫留在了周县令的家里。”
黄隐说出了真相:“大理寺那边也如此。”
孟欣慈急切地拉住黄隐的手问道:“真如此?这诺大的国土都一样?”
黄隐点头。
孟欣慈好似被抽干了力气,坐在了地上,说道:“你也是失望之后才背井离乡的吧。”
“我帮你,学子那里我去解释。”
“真的?我原以为你带我来这里是要强我的。”
黄隐怔住。
孟欣慈眨眼,手背贴脸说道:“都说我长得美,我以为你对我有意思。”
“嗯,你还挺~”
孟欣慈问道:“我美吗?”
黄隐急了:“我也顾影自怜,我也美!”
“是这样,你脖颈上的痣都美。”
黄隐看着孟欣慈一点都不顾及,直接打量着自己的脖颈,急忙捂住痣的位置,说道:“你不会要强我吧。”
孟欣慈脸上出现了难以言说的表情。
黄隐知晓孟欣慈在开玩笑,问道:“这边都是这种人嘛?”
孟欣慈点头。
“你过得很辛苦吧?”
“正直的人都苦,我苦,你苦,司马先生苦,我的父亲苦,像是周县令之流只会假装苦。”
“我去说,学子们必然会信你是冤枉的,不然这里的起义就挡不住了。”
“要起义?”
“你或许不知,但不止是学子,农奴百姓已经苦不堪言,血性之人打算领导这些人造反。”
孟欣慈赶紧说道:“那你快去和他们说,朝廷派人来了,衣着尊贵,若你这外来人都知道要造反,那周县令肯定知道,军队进场,这里必然生灵涂炭。”
“你看见了?”
“我看见了,一个看着很聪明的宦官在周县令的府内做客呢。”
黄隐说道:“我去说,但这只会让他们更加热血,想必暴乱会提前。”
“无非是父亲的事情,司马先生的冤屈若是正视起来,让学子们来看结果,还了清白必然对造反有遏制的效果。”
“可是~”
孟欣慈紧接着说道:“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帮助周县令,是为了让司马先生无罪释放,若真是要造反,也要品德高尚的司马先生统领,不然朝廷治叛乱死的是百姓,造反之人起义死的还是百姓。”
黄隐目光闪烁,听完孟欣慈的一段话,站起说道:
“你所言就是我所想,我去替你说。”
孟欣慈也立马起身,眼里全是询问:“你不是骗我?”
“我自然不是骗你,周家可恨,在春围县内作威作福,造反也正常,要让周家死才能让百姓活。”
黄隐离去,孟欣慈心中稍微有了希望,回到了周县令的府中。
婢女来到跟前,说道:“孟娘子,周县令说了,若您不打招呼偷跑出去,就打死你。”
“哦。”
孟欣慈言语冷淡。
“请您沐浴换新衣,周县令让你晚上去见燕大人。”
“那是谁?”
“朝廷来的大官,说是陛下近身宦官的徒弟。”
“走狗。”
“可不敢说啊,孟娘子,您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孟欣慈闭了嘴。
沐浴更衣之后,孟欣慈衣着华丽,头戴金鸟玉石,大气端庄。
周县令年老,一双贼眼对着孟欣慈的身体,来回得看。
“你别说,确实和寻常女子不同。”
孟欣慈感觉周县令的眼神像是贴在了自己身上一样,十分不适。
“内侍省派人前来,要我作陪嘛?”
孟欣慈的话让周县令收回了目光,周县令说道:“你来不是正好,正巧是你父亲的死要致使的叛乱。”
抵住想要反驳的话,孟欣慈问道:“叛乱?何时有的?”
“快有了,你随我来吧。”
孟欣慈跟在后面:“你不怕我把真相说出去?”
周县令忽然嗤笑一声:“说了也无用,你可以试试。”
到了招待的屋内。
周县令和孟欣慈对着燕大人行礼后坐在了桌子旁,饭桌上的美酒珍馐是孟欣慈没见过的。
周县令介绍:“这是孟县丞的女儿,孟欣慈,青春貌美,大人觉得如何啊?”
孟欣慈眼里震惊,这周苏南竟然把自己当成物件儿送给朝廷派来的宦官。
少年模样,唇红齿白的燕朝说道:“哦,就是那个县丞之女,你是孟欣慈?”
孟欣慈抬眼回话:“是,大人。”
“听闻害死你父亲的司马浦已经捉拿归案。”
“大人~”
孟欣慈刚要说什么就被周县令打断,周县令说道:“不错,大人看县丞之女孤苦无依甚是可怜,她正是花开之时,不知能否入了大人的眼?”
燕朝对着孟欣慈打量了起来。
孟欣慈气得身体颤抖,周县令警告的目光看了过来,孟欣慈只能硬压自己的情绪任人评价。
“三流货色。”
周县令喜笑颜开,说道:“大人见多识广。”
眼看燕朝没看上自己,孟欣慈松了一口气。
燕朝看在眼里说道:“怎么县丞之女在你的府上?”
“因为她是我将来的良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