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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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看，画什么帅哥，有照片吗？描述出来吗？具体特征是什么？”蒋安青手敲了敲画纸，一番连炮似的问击让蒋穆凛有些烦躁。
自家妹妹一下问那么多该怎么回答?
“没照片，……词穷了，剑目眉心?好像不对，有点阳光，眉心有些柔和，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有点小白脸样……高中生，是红白相见，看起来瘦瘦的，但又不输少年气，眼睛好似有万里深渊又好似有星辰大海，左眼下有颗泪痣，发色是黑色的，很黑看起来很顺滑软，整个人的气质张扬有时又温和有礼……”蒋穆凛滔滔不绝回忆说道，但凡能想到的全说了。
蒋安青听她说了五分钟，这次天神老子出来，都能揍一顿。无可奈何打断她，“可以了可以了，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样的美男子了。”
如果按之前蒋穆凛一听她这话心里肯定有底，甚至是百分百信任自己的妹妹。转头就能做自己事情的程度，今日不同往日，画的是让她心乱如麻想着的男的，她就定定在旁边守着，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要守在旁边，但内心就是有这个坚持。
显得极其不信任的表现让蒋安青有些诧异，还是拿起画笔画了起来，大概画出轮廓，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在盯着她，准确说是盯着画，让她不免有些紧张，这视线和老师同学等欣赏普通观看的视线不同，是准备说教挑刺指导的视线。
蒋安青:“……”
“你这里画得……”蒋穆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果然。
终于磕磕绊绊画完，正襟危坐着等她姐评价。
“不是很像，但还可以。”蒋穆凛拿起画左右看看最终叹气放下画说道，语气有些失落。
蒋安青撑着半边脸，淡淡看着她。心里有个直觉，她姐有些事情没告诉她和蒋父蒋母，而且今天人也很怪，她姐的手机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因为装了窥探装置。蒋父蒋母还会不定时每天随机抽查手机，蒋穆凛前几天也没出门，出门有她或她姐朋友紧“跟着”，难不成是上个月在路上碰到而念念不忘的？
蒋安青打开手机，点开聊天框，食指滑动着，停顿了一下。
哈……她姐果然没说实话，她昨天做的梦不单单是她杠牛奶这么无用的信息。
如果是那不可告人的梦也不应该是陌生的男的。
蒋安青在草稿纸上写: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昨晚梦到了什么没说出来。
还调侃似的写下:是不是春梦呀QWQ。
蒋安青面上保持着写题时的专注平静，因为她们在家里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家里装了许多监控。
一想到画画时没关监控有些苦恼，她能想到的事她爸妈怎么想不到，只好开口故作回想道:“这人我认识，不就我同学的哥哥嘛。”
蒋穆凛看见纸上的字又听见她妹故意这么说，就知道自己竟然忘了家里有监控了。
蒋穆凛边装作平常聊天一样，一边又向往常突然发现蒋安青错题一样，在纸上写下公式。
“公式”:哟，发现了？其实也就挺普通的梦而已，你不会告我吧
蒋安青一边演一边写:最好是这样，这次就算是帮你了。
写完后向往常一样撕掉“用完一张”的草稿纸一样裹成球扔进垃圾桶。
面色不改继续写习题册，仿佛刚刚那一幕根本没发生过。
蒋穆凛摩挲着画纸，似是沉思。
她们从小就活在长满荆棘的牢笼里，美其名曰“保护”，她们一触碰到笼边，身体就会被荆条拉回去，身上无数伤口，只能像金丝雀一样在固定的空间被“保护”着。
蒋穆凛不免心生愧疚，因为她而让蒋安青没有一个正常的童年，但这归根结底要怪那大师和父母的迷信。
蒋穆凛少了一段记忆。
就是她即将升高中的暑假，她梦游了，嘴里开始念念叨叨，拿着刀准备自刎，眼睛无神，要不是蒋安青起来喝水，恐怕她早就死在那个暑假。蒋安青从她身后抱住她，死死抓住她准备自刎的手腕，谁知蒋穆凛刀尖一转在蒋安青手臂上留下了很深很大的刀伤，血瞬间流了出来。
蒋安青忍着痛，泪水打转，也不顾手臂的伤，手握住刀锋，另一只手打松蒋穆凛握着刀的手，把刀丢到一半，长呼一口气，一条手，有两道伤。
蒋父蒋母听到动静也醒来了，就看到了自家女儿，一人流着可怖的鲜血，一人魔怔般说道“阻止的都得死……”说完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蒋安青则靠着墙滑坐在地上，脸色苍白闭眼长呼气。
平静的夜晚，响起了救护车的声响。
“失血过多……”
“伤口处开始崩裂……”
医生护士的声音。
“神经紧绷，惊吓过度，梦游惊醒导致昏迷，大脑会自动把醒前看到的一幕自动省去。”
自此蒋安青只敢穿长袖，他们谁也没告诉蒋穆凛。
那段记忆只有蒋安青一个人经历了，其实雨天伤口会很疼很闷，她谁也没说，只是面色不改，像平常一样和蒋穆凛玩笑打闹。
自此蒋穆凛连一丝“隐私”也没有了。
蒋穆凛裹着被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谢稄!上课了”有些陌生又熟悉的教学楼，她身处在一间教室门口，抬头看着——高二(1)班的门牌，一道熟悉的喊声令他回头，是昨天梦里白到发亮的男同学，再看走廊前嘴角扬起好看弧度笑容走过来还说着“知道了，下节体育课去不去打球?”
这声音……她敢肯定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男生。
看着名叫谢稄走得越来越近，她的心难得落了一拍。
!
这样子就是了!
谢稄看见她，声音放柔和了些:“这位姐姐，我们又见面了。”蒋穆凛回神，眼神还有些懵，回道，“嗯……你还记得我?”
先不提姐姐这称呼，如果是梦，梦里的人记得那么清的吗？
“当然记得，我们昨天晚上见面了，还有薯片我不吃酸奶味的”谢稄手指轻点她的额头，轻声道，“别睡了，我们晚上再梦里见。”
蒋穆凛更加发懵，指尖的温度让她有些留恋，睁眼，回到了现实，放在额上的指尖也消失了，但就像残有余温般。
她才睡了十分钟，这么短时间而且只有蒋安青在就不会被问。
虽然姐姐什么的称呼她很讨厌，就像是臭袜子被淋了蜂蜜一样，别扭腻歪。连自家亲妹妹叫姐姐都会恶心鸡皮疙瘩起一天，虽然也没叫过。更别提陌生人或者只见过几面的梦中人。
奇怪的是她竟然没觉得奇怪，反而心里有异样的悸动。
风拂过嫩草的挠痒，冬日的湖面冰骤然化了，周围还下着雪的情况下，湖水就像独自春天的明镜般。
昨晚……他难道和我能通梦境吗？蒋穆凛心里琢磨着。越想越激动，要是这样，说不定谢稄是真的存在的？
也开始期待晚上的见面。
莫明的期待信任让她一愣，原来她现在已经到了能信任陌生人的程度了吗？但稍作比较，最终在心里摇头，做不到，做不到在现实里信任目的不明的陌生人。
谢稄……
谢守题诗处，莲开净碧中。
稫稄的稄吗？
也不知她怎么猜的，猜到了生僻字去了。但又非常肯定就是这字。
蒋穆凛觉得自己最近是真有病了，实在不行就采纳一下蒋安青说的去医院看看。
写完一本习题册的蒋安青伸了伸懒腰，并不知道自己惹她生气的建议竟然也要被采纳。
蒋穆凛思来想去，觉得是在家待久了，改天去旅游放松一下心情。
“喂，想去旅游吗？”蒋穆凛开口道。
蒋安青刚放好习题册，顶着满头问号，“怎么突然想旅游了？”
“想去就想了呗”蒋穆凛不以为然道。
反倒显得蒋安青没问一样，但又好像没毛病一样，想去就想了呗，一句话堵死了蒋安青。
“行吧，什么时候去?爸爸最近在忙一个项目估计没时间陪，妈妈最近在忙开画展，几天都要在工作室里。”蒋安青把要去旅游的前提提了出来，她们去哪旅游都要有家长陪着，有人陪着。
蒋穆凛垂眸道:“就我们两个一起去。”
“就我们两个……”蒋安青怔愣了一下呢喃重复，随后无奈道，“不成立，如果是我们去的话，只能去m国和y国，爷爷奶奶和外婆外公在的地方，并且要和他们在一起。”她清楚蒋穆凛想要什么，或许想通过旅游获得短暂的自由，松口气，从压抑接近变态管控中出来深吸口外面新鲜的空气。
从名为“保护壳”里出来一下，像新生儿一样感受世界。
如果让蒋穆凛知道她的想法，只能说勉勉强强猜对了一半，另一半是单纯觉得在家待久了，出门通通气而已。
蒋穆凛一听蒋安青这话，选择性自动把她说的话省略一大半，知道她想去就立马订了机票，然后打电话给蒋母。
蒋穆凛:“妈妈，我们想去旅游了，不用担心，我会带药一起去的，我和蒋安青已经决定了，符咒我会带在身上的。”
蒋母的声音还没发出，就被她这一通话给整沉默了，最终叹气，温和担忧道:“乖乖，不是妈妈不同意，只是你们去我不放心……算了，符咒要带多点，睡觉的时候也要放在身上。”最后化为妥协。
只要蒋穆凛愿意带符咒愿意接受，就能勉勉强强答应。
蒋穆凛之前接受药物就是不接受符咒之类的。
现在也算是善莫大焉了？
蒋穆凛和蒋母寒暄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拿起手机在蒋安青面前晃了晃，带着笑无声道:搞定
“行吧，你定了什么时候的机票?去哪？”蒋安青无奈笑着扶额道。
蒋穆凛:“明天上午七点，到时候去就知道了。”故作神秘道。
……
“明天是不是周四?上学时间是吧？”
良久的沉默，最后还是蒋安青打破沉默，“没事，我再请假就好了。”
—
她们正在谈论旅游的时间内，一公里外穿着天蓝色和白色一起的古式华服，皮肤白到在阳光下有些发亮，手拿折扇，黑色长发带着一段层次感，自顾自轻声说道长相清秀偏美，有些温雅病态感的青年男子:“还剩一公里了……”在街上走着。
惹得人人路过都要看一会的，回头率很高。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