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海回响》土味情话

1、重生

　　鲜血染红了雪花，桉璟感觉不到疼痛，视线模糊，让他不知道是血还是泪挡住了，微小的雪花像痛苦源泉一样。
　　值得吗……
　　为了一个7年没见的人，最后甚至连机场没到就死了。
　　桉璟轻轻撇头，身体已经开始发僵，疼痛使他连动一下都吃力。看着远处的机场，周围已经围满了人。
　　他快要到机场时，毫不犹豫下了车，体内仿佛有股火，引导着他，看到堵车就不顾一切下车跑。
　　寒冷的风吹在脸上，白皙的皮肤布上微红色，嘴唇发白，棕色的围巾被吹动。
　　眼看快到了，就被车撞了，倒地上了。
　　围巾染上了血，头处有大量擦伤和血涌出，路人立马叫救护车。
　　迟了，人已经闭上眼死了。
　　沈辞的消息还是在上午5点32分收到了。
　　一句“沈辞回来了，准备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下。”让桉璟放下早餐立马就叫司机开车赶去。
　　沈辞，这两个字已经有7年没出现过了，桉璟也以为以后不会再有这两个字闯入他的人生，准确说是这个人，不会有重逢的机会。
　　重逢只会存在在所谓的幻想中，或者是有意为之，否则，世界那么大，就不会有重逢。
　　虽然不知道沈辞回来为了什么？但远远见上一面也知足了。
　　日的，现在连面都没见过。
　　桉璟死了之后，葬礼办的很隆重，他的父母亲朋好友只默默看着他的墓碑。
　　沈辞在远处不起眼的树后，点燃根烟，微微的火光照亮了他那滴泪水。烟雾缭绕，呼出的不知是烟雾，还是热气。
　　在空中，像是要结冰。
　　沈辞一回来，想可能会参加聚会，但没想到参加的是葬礼。
　　还是熟悉又陌生的曾经爱人的葬礼。
　　烟燃到烟蒂接处，指尖感受到烫，烟蒂落地。
　　冬季的天原来那么冷，冷到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
　　穿着羊毛衫，棕色大褂，发红的手拉了拉紧围巾，遮住嘴唇默默离开。
　　以为是绝情的背影，眼尾却泛红，是被冻的吧。
　　沈辞不敢回头，怕看到冰冷的坟墓，墓碑上刻着早已刻骨铭心的名字。
　　“你好，我是桉璟!”模糊的人影，穿着校服，伸出手，笑得阳光。
　　像彩绘一般但又模糊，抬头看，看不清脸，阳光很温暖，从环境看，是一个美好的夏季。
　　“桉树的按，桉璟的璟”相当于没说。
　　沈辞无奈笑了笑，刚要伸出手，周围一切消散，像玻璃一样破碎。
　　“沈辞……”话音未落，回应他的只有漆黑的空间，脚下有条唯一带着光的路，手只能收回大褂兜里。
　　默默安静低头走着。
　　“沈辞。”声音轻，漆黑的环境变了，变成了葬礼。
　　他抬头看去，看到的只有冰冷的黑白照，旁边站在眉骨分明，长相好看温和的，笑起来像太阳一样——桉璟。
　　一时间觉得口中苦涩，心被提了上来，张开嘴，想说什么，发现出不了声“桉璟”
　　桉璟只是笑着，淡淡笑着，伸出食指在空气里画了个爱心。
　　……桉璟，你在干什么？
　　桉璟：？
　　看懂了沈辞唇语，桉璟不再淡笑了，变成哭笑不得，又有些跳脚。
　　桉璟轻咳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我爱你。”轻笑道。
　　眉眼间都是柔情，视线定格在他身上。
　　“终于见面了，虽然我见的有点晚了。”桉璟说着走到沈辞面前，但保持了些距离。微微笑着，眼里只有他一人，带着点委屈但又温和自责道：“不会怪我吧？”
　　沈辞刚想说“不怪”，面前人就不见了，每次时间都刚刚好，好像根本不想让他说话。
　　看到酒店的灯，才发现自己醒了，脸上有泪痕，看着桌上的围巾，那是当时桉璟送的围巾。
　　保存了7年。
　　回不去了。
　　桉璟你为什么要在我刚回来就死呢？就不能等几天再死?！
　　早知道就早点毁了那老头，把你关在我身边！每天让你离不开我。
　　狗日的，要是我早点回来就好了。
　　越想越烦燥。
　　如果能重来，他绝对离不开我！
　　沈辞在烦燥间抽了4根烟，手忍不住拨弄头发，这是他烦燥到顶端的表现，抿了抿唇，穿上大褂，围上围巾离开了酒店。
　　打了电话给他的朋友裴则绪，对面很快接了电话。
　　“怎么？”裴则绪漫不经心道“沈大少爷刚稳定公司没几年吧？急匆匆就回国了？”
　　沈辞蹙眉，并不想听这些，手揉了揉眉心：“别贫了，桉璟死了。”
　　对面出现什么东西与地面的碰撞声，过了会裴则绪的声音不再漫不经心而是有些震惊意外：“桉小可爱，呸！桉璟怎么死了？！沈辞你告诉我啊！”
　　“被车撞了。”
　　“那桉家……”在这个圈子，他们大部分都是利益谋取时的工具而已，都是暗里厮杀，只是一枚棋子没了而已，桉家还是有棋子的。
　　只不过失去了更有利用价值的棋子罢了。
　　他们都不再说话，沈辞闷声“嗯”了声。
　　裴则绪沉默了会道：“等我，你在哪？发定位给我。”
　　“我再叫上陆明。”
　　裴则绪和陆明算是和沈辞关系好的朋友。
　　因为沈辞他们和桉璟也算是关系算好的朋友。
　　在这个圈里连朋友都是被安排好的，他们三个以前因为家族才一起玩，其实他们小时候见过桉璟，但桉璟那时候太安静了，故意降低存在感只为了完成任务一样。
　　沈辞注意到角落的他，穿着西装的小沈辞走过去，看着他。
　　他看着他，他也看着他。
　　“你好，有什么事吗？”小桉璟睁着大眼睛平静道。但嘴角还是扯出淡淡的微笑不带笑意。
　　“你好，你不去跟他们打招呼吗？”小沈辞直言到，从小就带着不近人情感觉。
　　小桉璟看了看前方正在一起聊天看起来的同龄人，轻摇头，拒绝道：“不了，我就不去了。”
　　小沈辞没再说什么。
　　之前还在和他聊天的裴和陆看着他们。
　　小沈辞看着小桉璟说：“再见。”就转身走向裴和陆。
　　裴则绪开车到沈辞面前，降下车窗，拉下墨镜对着沈辞吹了个口哨，笑得帅气：“上车。”
　　沈辞坐上车，看了眼时间。
　　“陆明什么时候到？”沈辞解下围巾问道。
　　“已经到蓝湖广亭了。”
　　车里是漫长的沉默，桉璟的死他们都没想到，也知道沈辞和桉璟之间的事。
　　沈辞的心情他们无法体会。
　　到了蓝湖广厅，高大的建筑，灯火通明，分为正门侧门。
　　进入蓝湖广厅，一群人的嘈杂声，坐上私人电梯到11层，全是高层人物，看着酒醉金迷的场面，沈辞和裴则绪径直走进包间里看见正在低头看手机的陆明。
　　陆明面前高脚杯中装了香槟，看到他们，手轻挥示意服务员上The Balvenie，服务员毕恭毕敬出去。
　　对他的指令烂熟于心。
　　沈辞挑眉看着他：“提前就点好了？”
　　“嗯，等你们来再叫端上来而已。”
　　陆明说完淡淡喝了口香槟。
　　气质一直这么冷冰冰的，但都习惯了。
　　落座。
　　陆明看了眼沈辞：“没事？”
　　说完就给裴则绪上了份甜点。
　　沈辞看了眼他们，淡定开口：“你觉得呢。”整理了一下袖口。
　　裴则绪：“他肯定有！沈辞，今日我们不醉不归！”裴则绪平时就是个比较爱玩的纨绔少爷。
　　他的性格被沈辞和陆明摸的死死的，陆明毫不给他面子：“之前喝到吐难受嚎一晚上，是谁？难道是我和沈辞？”
　　“我不管！”被扒出底的裴某人不服气但又反驳不了。
　　沈辞看着两人争闹才说：“好。”
　　裴则绪都愣到停下争口舌之快了，才回神让服务员倒酒。
　　酒量还算好，沈辞默默喝着。
　　不醉不归的已经醉了，陆明把要倒的裴给扶稳，给他喂醒酒汤。
　　这里没有醒酒汤，除非他自己备的。
　　沈辞静静看着他们会出去，到露台的水池上阳台抽烟。
　　“桉璟……”轻声道后摇头。
　　我想你了。
　　喝多了，桉璟总会照顾自己，他不在了，现在就像没有舒服的安置地一样。
　　回到包间，就是看见正在吻裴则绪额头的陆明，和已经睡着的裴则绪毫不知情。
　　闭了闭眼，和陆明四目相对：“以后当着他面，别当着我面。”
　　沈辞给陆明插了一刀。
　　陆明：……
　　“你自己看的，可以去洗眼。”
　　沈辞：“走了。”
　　风风火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