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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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神色复杂地注视着怀中笑得一脸真挚甜蜜的变种小巨怪，一时之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开口，对眼前这个该死的混蛋小鬼说出任何一句可能会伤害到他的言语。
他早该知道的！斯内普挫败地转开眼，不再去看那双仿佛能看透他灵魂的澄澈翠色眼眸。
这双眼睛已经在他心里扎了根，拥有了一个属于它自己的位置——并非由于那与某个红发女孩儿过分相似的眸色。
斯内普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再去伤害这双眼睛的主人了，无论他多么不愿意承认。
仅仅半年的时间，他就将这只该死的变种小巨怪纳入了自己的领域之中，承认他的存在，接纳他的气息，允许他的靠近，也莫名地……允许了自己的放纵。
这或许是因为他早就意识到了迟早有一天，自己会选择和这个该死的小鬼划清界限——无论理由究竟是什么，他们不可能永远地像现在这样相处下去，斯内普有他自己的人生和终将踏上的道路，男孩儿也是一样。
没有谁能永远地陪伴谁，也没有谁能成为谁永远的依靠，斯内普知道自己的生命中最终只会剩下自己一个人而已，没有谁能真正地彻底走进来，而斯内普本人，显然也没打算过真正地走出去。
他愿意接受男孩儿一段时间的亲近，却并不代表他今后的人生也将会有男孩儿的参与——浓烈的血色和厚重的黑色，在斯内普看来，哪一种也不适合男孩儿，然而斯内普今后的生命，却注定了会与这两种颜色相互为伴。
于是斯内普知道，离别的时刻到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真正面临这场诀别的时候，自己居然会显得如此无措，如此……不舍……
想到这里，斯内普不由自嘲地低笑起来。
事到如今，他居然才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对怀中这该死的小东西投注了太多的感情！
他以为这是最后一次允许别人的接近，所以刻意地放纵；他以为这是最后一次毫无顾虑的相信，所以不加管涉；他以为这是最后一次敞开心胸与他人相处，所以他纵容着对方跨过了自己一直以来坚守的底线……
可笑的却是，直到该说再见的这最后时刻，他才发觉自己的退让和纵容让对方过多地进驻了自己的生活，过多地占据了自己的在意，过多地索取了自己的情感——而现在，他却再也拿不回来！
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加可笑的么？
斯内普嘴角微微扭曲，却始终挂不起一丝微笑。
他终于明白自己即将再次失去什么，然而箭已搭在弦上，容不得他再犹豫不发！
所以，魔药教授最终只能强压下心中层层叠叠泛起的不舍和挣扎，强迫自己冷着脸低头看向男孩儿充满依赖和欣悦的翠色眼眸，声音冷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地开口——
“洛，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
终于……来了么？
凌洛有些恍惚地回视着那双深邃的黑曜石眼眸——那双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眸子。
那双眼睛就像它们的主人所希望的那样，看上去平静无波，不带一丝情感，漠然而冷凝地注视着自己，仿佛自己的身影再无法像之前那样，深深地映照在其中。
凌洛恍然发觉胸口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感，就算他再怎么极力压抑，也依然清晰地传达到了他的每一处感官。
尽管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自己必须面对来自斯内普的冷漠和疏离，凌洛也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然而，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凌洛却突然发现，自己所谓的觉悟，在真正面对斯内普的漠视和冷淡的时候，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幸好现在他只是在强迫自己对我无视冷漠，但是如果有一天，当他知道我就是哈利•波特的时候，当他知道这么多年的相处中我一直隐藏着这样一个巨大的秘密的时候……
他又会如何对待我呢？
想到这里，凌洛不期然地打了个冷战，制止自己再将那样的假想继续下去。
他还不能告诉斯内普真相，起码现在还不能。
稍稍定下心神，凌洛唇角挂起甜蜜一如往昔的笑容，迎视着魔药教授讳莫如深的墨色眼眸，绿眼睛小男孩儿忽地抬首！
男孩儿那红润诱人、泛着晶莹淡粉色光泽的小小嘴唇瞬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凶狠地印上了斯内普苍白冰冷的脸颊——
偷袭，成功！
温软柔嫩的触感在脸颊之上一滑而过，不由令斯内普错愕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向某个刚刚偷吻自己成功的混蛋小鬼，瞬间便彻彻底底地黑下脸来。
梅林的！这只该死的变种小巨怪！！
在与某小巨怪朝夕相处的日日夜夜中已经扎根在魔药教授额角的青筋们欢乐地蹦了起来——最近它们有些越来越习惯这样做了……＝＝
然而还不等羞红了耳尖的某薄脸皮魔药教授做出丝毫回应，绿眼睛小巨怪接下来的一段惊悚发言，便将魔药教授再次送入了熊熊燃烧的盛怒火焰之中——
“mua～～教授，你的脸色太差劲了！表情也很僵硬的说，你这样好像在诱拐乖小孩的怪蜀黍哦！霍利说过不能靠近这样的大人哟！所以人家才不要和这样的教授说话～”
魔药教授额角青筋持续欢蹦中……
“所以说教授你没事表情那么严肃干嘛？不知道跟你说过多少遍表情僵硬容易加快皮肤老化，总是皱着眉头皱纹也会变多，你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一下也只牵动几根神经，可你习惯性面瘫的话可是在调动整个脸部的神经呀……”
某巨怪持续胡说八道满嘴跑火车中……
注：此处的满嘴跑火车取第二种含义，就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有理的说成没理的……”那个＝＝
“洛！！”黑着脸的魔药教授终于忍无可忍，一声低喝打断了怀中少年仿佛永无止尽的叨叨絮语。
凌洛猛地沉默下来，一双大大的碧色眼睛眨也不眨地望向终于不再面无表情的黑发男人，唇角那抹仿佛永远不会散去的甜蜜笑容也一点点地消失在了渐渐抿紧的薄薄唇瓣之间。
“教授，你要对我说‘再见’了，对么？”
斯内普闻言不由微怔，心下难免有些惊愕讶然。直直地望向怀中笑容不再的绿眼睛男孩儿，魔药教授深邃的黑眸暗沉无波，将所有的情感全部内敛，不曾外泄半分。
——他有些看不透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大半年时间的孩子了。
如果说最初斯内普只是迷惑于凌洛对他莫名其妙、毫无缘由的好感和善意，只是没能立刻下定决心斩断凌洛带来的那一丝并不浓重但却细软绵长的温暖和惦念，只是想在彻底沉落入黑暗和绝望之前再最后放纵自己去追寻一次温暖和光明，那么在和凌洛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看到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真正面目的凌洛，斯内普应该已经意识到了，这个孩子绝对不像看上去的一样——天真单纯，良善无害。
相反，在斯内普眼中，凌洛完全当得起“禁林大魔王”这一名号！
在看过这孩子带着一脸甜美可人的笑容强势地搜刮走了整个马人族群传续千年的珍宝（小洛不是每次都这样的，只不过他比较不待见马人罢了＝＝），带着一脸甜美可人的笑容胁迫过独角兽族长定期“上缴”兽毛兽血兽角眼泪，带着一脸甜美可人的笑容一爪子拍飞一排八眼巨蛛，带着一脸甜美可人的笑容做尽了在魔药教授看来完全无法想象的“恶事”以后，斯内普完全无法告诉自己，这个孩子的性格会像他的笑容所展现出来的一样——温润无害，君子如玉！
然而，越是清楚地了解到凌洛的本性，斯内普就越是欣赏这个小小的少年。
小家伙自称和他的师长一起居于禁林深处，师长一族自千年前起就是禁林中最为尊贵的存在……
斯内普完全可以想象，那是一个多么强悍的族群，能够让这样一个小小的幼崽，拥有一击便能拍飞十几只成年八眼巨蛛的彪悍力量。
他更加清楚，究竟需要付出怎样的努力，小家伙才能像现在这样，每天无所事事地与自己为伴——魔法生物绝不会放任幼崽舍弃珍贵的幼生期训练时间去与一个人类为伴，所以小家伙为了每天能与自己见面相处背地里要付出多么巨大的代价，斯内普一清二楚……
——所以说，教授大人，乃误会了＝＝
所以他才总是拒绝不了小家伙的邀请，因为他知道，即使他不会准时赴约，小家伙也会老老实实地一个人待在约定的地点默默发呆，有时一待便是一整个下午，直到夕阳落山，才会恋恋不舍地一步一回头地离去（那是因为他知道你就在一边隐身看着，所以做出来装可怜博同情的样子啊教授……【痛心疾首】）……
于是渐渐地，为了不让小家伙的努力白白付出，斯内普开始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对他的态度也越来越和缓纵容——他无法真正拒绝一个为了与他见面，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承担了多大压力的幼崽。他永远也做不到。
——所以说教授你真的是误会了啊喂＝＝
所以，当怀中的这个少年，这个在他面前毫不掩饰真正的自我、将自己整个剖白在斯内普面前的少年，这个即使知道斯内普已经看穿真正的自己，在他面前却依然保持着孩童般天真纯粹的少年，第一次对斯内普收敛了笑容，露出斯莱特林贵族般冷淡平静表情的时候，魔药教授动摇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不能做出要远离少年的决定，还能不能……将那些准备了许久，一旦说出就会将两人之间的牵绊和情感全部斩断的伤人话语真正地说出口来……
原来，他居然还会再为失去什么人而感到害怕！
斯内普苦笑。
这一次，他真的过于放纵自己了。交付得太多，想要收回时，却发现自己是那么无能为力，魔药教授一时之间心绪一片烦乱。
然而，并没有给他留出理顺自己心绪的时间，失却了笑容，俊美无俦的小脸儿上一片冰冷漠然的绿眼睛小男孩儿再次开口，语调一反之前撒娇耍赖时的软糯清脆，却带上了些许淡漠沉寂——
“教授，你不要我了对不对？”
…………
…………
…………
斯内普顿时满脸黑线＝＝
你不要用那种表情撒娇耍赖啊喂！！
表面淡定漠然一如往昔的魔药教授暗地里狠狠地吐槽。然而还不等他或是气急败坏或是心平气和地做出回应或反驳，一连串的“质问”已经成堆成捆地向浑身散发着浓郁阴沉气息的魔药教授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教授，你嫌弃我了对不对？”
“教授，你不喜欢我了对不对？”
“教授，你魔药材料都存够了所以要对我始乱终弃了对不对？”
“教授，你……比起我来果然还是更喜欢邓布利多一些对不对？！”
——听到最后一句“质问”，斯内普忽然觉得胃疼无比＝＝＋
你才喜欢邓布利多你全家都喜欢邓布利多啊混蛋！！
魔药教授抄起怀中板着一张脸碧眸中却清晰地闪现出一抹愉悦笑意的小混蛋，在对方惊愕无比的注视之中，淡定地将那软软暖暖的小身子紧箍在自己腿上，然后慢慢地……将对方翻了个个儿——
啪！
随着一声清亮的脆响，披着幼崽皮的洛老妖怪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就在刚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啪！
——然而，由不得他不信，伴随着火辣辣的疼痛感，第二声脆响已然回荡在耳边！
“居然敢戏弄我？嗯？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胆量和权力？我‘亲•爱•的’小洛先生？”
那丝滑性感的男声低低盘旋在凌洛耳边，温热的气息将小小的耳廓渲染得一片晕红。
凌洛羞红了一张俊秀的小脸儿，在某怒极反笑、周身瞬间涨满了不知明黑暗能量的男人怀中用力挣扎起来——
“放开我！！教授你坏蛋！你欺负银！你还说不是对我始乱终弃？你……你还乱摸人家那里……”
嘣！！
魔药教授最后一根维系理性的神经线，应声而断！
很好，你很好啊！洛！
完全黑化的魔药教授扭曲了一双形状完美的薄唇，唇角……慢慢挤出了一丝让人头皮发麻的阴沉笑意……
——于是小洛，请你一路走好……=w=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20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