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白玉海棠棠

31、别走

　　洛山洲赤峰镇距离皇城有一日的路程，去往皇城最近的驿站设立在这里，南来北往的商客旅人，通常都要在这里停下修整一番。
　　夜幕将至，客栈里热闹得很，一楼餐桌座无虚席，划拳喝酒的喧闹声不绝于耳，交谈声、碗筷碰撞声相互交织着，店家小二忙得不能歇脚。
　　沈舒云躲在沈列身后，一面忍着难闻的酒气，一面还要避开食客偶尔瞥过来的打量。
　　幸而小二市侩机灵，赶忙着就过来招待了。
　　拿到门牌钥匙后，他带着沈舒云上了楼。
　　沈列只开了一间房。
　　并非是故意的，而是银钱本就不多。
　　之前给的那些钱不仅是从私宅妇人那里搜刮来的，还有一些是沈列的积蓄，今日也约莫花了大半了。
　　况且——
　　“你睡床上，我睡这儿。”
　　沈列将手上的被褥扔在房门口，打算就这么将就一夜。
　　绕过屏风，沈舒云‘嗯’了一声，表示答应。
　　经过整日的马车颠簸，她早就疲累无比，窝在榻上只顾歇息。
　　两人没说什么话，她满脑子都是沈家的事情，哪里有时间想别的。
　　夜落下了，屋子里灯火如豆。
　　二人虽然隔着一扇屏风，但沈舒云总觉得不自在。
　　她窝在被子上，思考着她和沈列相处的感觉。
　　沈列则将最后一桶热水倒进房间的浴桶里面，又将桶放在门外，关了房门。
　　他盘腿坐直，将短刀与长剑解开了，打算擦拭，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女子左右踱步，就是不往浴桶那边去。
　　说到底，她是怕沈列，隔着一道屏风，沈舒云开口。
　　“我要沐浴了，你...你......”
　　“我去外面。”
　　沈列将要起身开门，女子却喊住他。
　　“别走。只是，也不许过来。”
　　她既害怕沈列离开，也害怕沈列闯进去轻薄她。
　　“好，我不走，也不过来。”
　　沈列很是认真，沈舒云歪头看去，他背对着她，准备用一块布条蒙住眼睛。
　　于是她放下心来，脱了衣服进浴桶，氤氲水汽蒸得她整个面庞都是暖热的。
　　她轻轻擦洗着身体，有一搭没一搭和沈列说话，确保他没有离开也没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