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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喜鹊 ...

  •   于叶在赶回研学基地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回来拿传真的林老,当时时间已经很晚了,上山不太安全,于是两人告知南山镇的三人之后,就在研学基地等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还未升起,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两人就动身了。

      赶到南山镇的时候,剩下三人已经等了许久,正围坐在店门口的露天饭桌前看云卷云舒。

      “你们三个巴适得很啊。”

      林老人还没到,声就先到了,三人顿时回首,迎着希望的方向给了两人几个拥抱,一时间乱作一团。

      他们三个昨天在雪顶的三个小时带回了一堆样品,有雪融水、有冻土,什么东西都装了一点,每个样品袋上都标明了发现地的具体经纬度。

      回来之后他们其实随机抽样检测了许多,但可惜,都没什么发现,此刻看到身上都带着消息的人,当然无比喜悦。

      然后几人就围坐在了那么一张小方桌前,再来一个人恐怕就要塞不下了。

      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老板娘就在一旁的厨房做饭,距离他们不近不远。

      “还是我先说吧,”林老刚刚落座就撂下了这么一句开场白,显然等不及了:“坠崖的学生叫做姚冰,刚满十九岁,大二,母亲早亡,父亲——”

      林老停顿了,看向了厨房的老板娘一眼,继续说道:“父亲是南山镇的人。”

      众人对视一眼,只觉得太过巧合。

      “你们还记得昨天和你们说过的向导吗?”

      危浩南想了想:“就是那个两年前离开的向导,好像叫做什么,老姚?”

      他吃惊一般地大声起来:“难道就是他?”

      林老点了点头:“姚启文,老板娘应该知道。”

      说着他就跑进厨房问了几句话,没一会儿就出来了。

      “果真,老板娘也不知道姚启文和姚冰的关系,只知道两年前有个意外坠崖的学生,事情闹得挺大,来镇子的人少了,所以才记得清楚。”

      “本地人连最出名的向导有个儿子都不知道,谁信?”吴力言辞犀利:“当时研学基地也没查出来孩子就是向导的孩子,这不都是眼皮子底下的事?”

      “姚冰的母亲剖腹产没挺过来,他从小就跟着姥姥生活,户口也上在了姥姥身上,当时是研学基地的疏忽,查监护人的确只查到了他的姥姥。”

      “好可怜。”危浩南情难自禁地发出一声感慨:“他的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

      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他父亲最熟悉的地方,在同学们正尽情享受青春的时候,不明不白地停止了跳动。

      众人陷入一阵沉默,林老率先打破:“这次如果不是档案馆细心多打了几个电话,查了姚冰的出生证明,恐怕咱们也很难知道这个消息。”

      “看来两年前姚启文的离开,不仅仅只是生意不好做这么简单的事了。”聂闻简单说了推测道:“如果他是这个地方最好的向导,无论谁来都会找他,有没有一种可能——”

      “七年前或者两年前,南山集团最需要本地人勘探地势什么的,是不是也会找到他?”吴力接下去了他的话,补充说道。

      林老如同茅塞顿开一般,他狠拍了下脑袋,迫不急切地站了起来,在桌前来回踱步,向聂闻询问道:“那个录音带你带着吗?”

      “带着呢。”聂闻指向了屋内:“我现在去拿?”

      “快,现在去拿!”林老比谁都着急,首先冲进了房内,聂闻紧随其后,后面几个人看现在这样,也就跟着进去了。

      “先别着急,拿到了录音带也没用,没有录音机。”于叶走进房内,看众人已经在一个旅行包前聚做一团,提醒道。

      林老一副懊恼的表情,他倒是忘了这回事,整个人瞬间垂头丧气的,但丧气还没过几秒钟,他便又跑了出去,风风火火地。

      聂闻已经将录音带找了出来,回头一看,要录音带的人已经不在了。

      等了一会儿,林老并没有回来,外面也没有交谈声,众人准备出去找他的时候,有人掀开了房门的挡风布帘,那布帘挺重,但甚至都被他掀到了门的最高处,然后再重重落下,带进来了一阵冷风。

      正是林老,他手中拿着一个录音机,林老累得厉害,一下子瘫坐在凳子上,临坐下的时候还记得将录音带好好地放在桌上:

      “从隔......壁网......吧拿的。”

      他坐下正平气呢,危浩南帮忙递上一杯水。

      “慢慢说,你多说两句让人去拿也行,怎么这么急?”吴力有什么说什么,等着他顺完气再问到底怎么回事。

      聂闻看他盯着自己手中的录音带,抬起来的手臂都累得不轻,似乎有万斤重一般,于是连忙将录音带拿了过来,放到了录音机中。

      还是熟悉的呕哑嘲哳,林老抱住录音机反反复复地听着那几句翻来覆去的话,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声音是姚启文。”

      众人一惊:“什么?”

      “第一句不像,听不出来是谁,但后面的几句话——”

      林老终于将气给顺好了,他仔细辨认着:“我之前第一次听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但没细想,以为是录音带失声或者哪怕真有那么像的声音也罢,就怎么没联系起来。”

      “怎么可能联系起来呢......”林老自己嘟囔着,然后又将录音带中的几句话反复辨认:“是他没错。”

      他将录音带固定了一个特殊时间点,只留下了他念日期的时段,后面有关于永冻层、开采的词句并没有涉及到这段时间当中去,然后拿出去给老板娘辨认。

      老板娘已经做好了几个菜,手中的菜刀还没有放下,就被拉着听录音,别人开口了她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凑合两只还没洗干净的手,侧耳去听录音。

      “这是我认识的人?”老板娘不确定问道。

      “您听听呢,试试认不认识这个声音。”林老满怀期待,不放过老板娘面部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这个声音......”

      “怎么说?”

      “好像是有点熟悉?”

      老板娘不确定地想着,因为手还没干,她只用手背轻轻挠了一下头:

      “还有没有多点呢?字太少了,有点认不出来。”

      林老思考着,加速了这段录音,跳到了另一个日期的时间点上:“这样呢?”

      老板娘“啧”了一声,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有点像老姚?”

      林老还不能彻底放松,他又追问道:“为什么?”

      “太多年没见他了,有点记不清了,但我记得他说话的时候‘九’说得很奇怪,就很像他。”

      录音带中的“九”的发音有点接近于“ziu”,尾音略微有点上挑,不仔细听听不出来,老板娘可能不太会形容,但相处很久的邻居会很熟悉他们的口音的。

      林老心中的一块石头放下了,谢过老板娘之后,带着在门口“观战”的几个人又回到了房间内,外面已经有些冷了,屋内还暖和得很。

      “看来姚启文在南山集团有些分量,最起码七年前恐怕是这样。”于叶这么说道。

      大家围坐在火炉周围,各自谈着自己的看法。

      “但还不能解释,姚冰坠崖?”

      危浩南皱着眉头,又想起了自己还没头没尾的网络寻人任务,联系的计算机朋友还没给回话,就算找到了人在互联网上的痕迹,确定发帖人到底在什么地方也是一件难事。

      “发帖人还没什么消息?”聂闻轻声问道,得到的是一个否定答案。

      “我现在有点怀疑......”危浩南试探性地说道:“也许姚冰坠崖真的是巧合?”

      “最可惜的是没什么实质证据,证明七年前南山集团在雪顶开采冰虫,两年前又在雪顶做什么活动。”吴力无奈地说道:“一切都是猜测。”

      “甚至咱们还不能确定,冰虫是不是在这里出现的,也许是他们实验室忽然搞出来的一个物种呢?”

      吴力一时之间感觉有些无力,气氛变得低沉起来。

      聂闻看了看大家,都在垂眸不语,问道:“于叶你这边怎么样?”

      于叶从包里拿出来了叶会雯最后塞给她的记录了关于工厂数据的纸张,她研究这几张纸研究了很久,一直没找出什么眉目。

      “也许是我想多了,这是工厂管理员最后给我东西,但我没看出什么来。”

      危浩南将纸张接了过去,上面写的无非是些,每个月的进货量出货量,还有一些大概送检流程,都是些没什么用处的数据。

      “关于南山泉取水地,”于叶思索着措辞:“他们所用的一直是雪融水,南山镇后面有条小溪,上流是他们的取水地,但并不固定,有时候溪流太缓,取水量又大的时候,他们会直接去雪顶取雪,然后再送到工厂消毒加工。”

      “所以,整个南山雪顶,都是他们的取水地?”吴力询问道。

      “可以这么说。”

      危浩南重重地叹了口气:“现在是什么情况?”

      没有人回应,危浩南也觉得垂头丧气,低头托腮,火星在眼前跳动闪烁,火光的影子落在地上也影影绰绰,手背暖烘烘的,但目前为止,心里却好像暖不起来了。

      本想着两人出去,肯定能有不少进展,虽然只是第二天,但市内不知道什么情况,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冰虫又找不到源头,也找不到什么解决办法。

      他们出来了好像又没出来一样,几个人聚在一起无头苍蝇一般,西边一榔头,东边一棒槌,好像每天都很忙,查了这边再去查那边,但查来查去总是查不到点上,隔靴搔痒一般,总落不到实处。

      这让人心里怎么能好受?

      他自己网络寻人的事也没什么思路,甚至有时候会想,搞这么多是不是没有用处,可是回到医院望着患者们,自己尽最大努力但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更加难受。

      到底怎么样才算好,南山集团——

      “快拿开!”于叶从危浩南手中夺过了纸张,他抓得并不紧,所以轻而易举地就夺了过来。

      纸张左下角起了火,幸好发现得即时,火不算大,于叶扔在地上踩了两脚,火就灭了,但半张纸糊了。

      “没事,估计只是觉得查得不爽快了,所以才塞——”

      于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危浩南打断了:“叶姐,你看!”

      危浩南指着地上的显得有些可怜的纸张:

      “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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