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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发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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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两人便早早睡了,娄启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心急,他目前觉得阿四还尚处在对两人的感情接受与摸索阶段,接吻的时候除了搂脖子,剩下的什么都不会。
娄启觉得不能心急,得慢慢教,尤其是阿四这种动不动就脸红,觉得什么都很奇怪的人,更得慢慢教。
所幸娄启觉得阿四对于一些事情的学习能力还算蛮强,好奇力也蛮强盛,即便是红透了脸,连娄启都觉得是不是应该稍微暂停一下,等待阿四慢慢接受的时候,阿四也会拿出他的看家本领——搂脖子,然后自己继续、继续摸索,继续学习。
当然娄启说的是接吻。
最起码在那天晚上之后的许多个晚上,他总算是让阿四的舌头灵活了一些,不再那么死气沉沉。
至于出口这件事情,他们面对的问题只多不少。
因为冰雪覆盖,又因为经历了两次巨响轰击,他们搬运石头搬运了一顿时间,而后等到冰面融化,春天到来,水温可以接受了之后,阿四探查一番,觉得上游这里完全被堵住了。
连水都透不进来。
“不要下雨,千万不要下雨。”阿四默默祈祷,连带着娄启也在一旁不明所以地祈祷。
“为什么?”娄启问道:“是上游堵住了,又不是下游,下游的时候才更应该担心下雨会不会堵住吧?”
阿四轻飘飘地扔给他一个眼神,继续说道:“你觉得如果下雨的话,下游的水能迅速流走?”
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在阿四的乌鸦嘴作用下,他们在夏天刚刚到来的时候,经历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雨。
比阿四在十五年中见过的任何一场都要更加滂沱,滂沱到无法用言语去形容,只觉得天空好像只是一层薄膜,上面是汪洋大海,而现在这层薄膜出现了一道裂缝,裂缝下面便是断肠崖底。
“阿四你说,是不是老天爷想要让我们等到水溢满了整个崖底的时候,游到上面去?”娄启看着河边的水已经岌岌可危,几乎接近洞口的时候,不禁幽默地讽刺道。
阿四跳上了一块石壁凸起部分,手上和娄启一样,拿着一把巨大的芭蕉叶,愣愣地看着下面的水,哈哈冷笑几声。
雨还是没有停止,两人头顶上的芭蕉叶其实也没有起到多大作用,他们仍然湿了一身。
“阿四呀,”娄启抬头望着漫天滂沱大雨,脸上被身边草叶溅落出来的水珠打湿,而后缓缓说道:“若真是上天要断了我们的活路,那该怎么办呢?”
阿四看着身旁紧挨着的娄启,只觉得他的小孩心思又起来了,分明两人可以先干干净净地待在山洞里面,等到实在是没有办法,洪水渐渐弥漫进入山洞的时候再出去,寻个更加安全的地方就可以了,但是娄启非要拉着他去淋雨,说什么要好好地体验一把在这种难得大雨之中被淋的感受。
现在又来了这种想法,阿四不紧不慢地说道:“那就一同跳进这水里去好了。”
娄启登时精神了起来,下面的洪水已经即将漫进洞口,他们站在洞口上方凸起的石块之上,身旁岩石的缝隙之中,长满了几棵葱绿的青草,而水便在他们脚下不过两三尺的距离之下。
他一甩手便将芭蕉叶扔去,那芭蕉叶便在大雨的冲击之下,直愣愣地趴了下去,在两三尺的距离之中,一抹葱绿急速下降,很快便到了洪水之中,悠悠荡荡地随着汹涌的水流飘舞起来。
而石壁之上,娄启向正与蹲着、头顶芭蕉的阿四伸出手来:“来吧。”
“做什么?”阿四一阵疑惑,看着娄启被打湿了的发丝,还有那完全被浸湿的衣服,完全像是在雨中洗澡了一般。
阿四急忙立刻站起身来,将自己头顶的芭蕉叶举在两人的头顶上方,虽然没有什么很大的用处,但最起码要比什么都吗,没有强上很多。
娄启却将那芭蕉叶也扔去了,让那芭蕉叶也在洪水之中缓缓起舞。
阿四愣愣地看着那洪水之中的两片芭蕉叶,自己也瞬间被打湿成了落汤鸡。
“做什么——”
阿四的疑问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娄启拉住手,立刻从石壁之上,落到了洪水之中。
那水不过刚刚漫过脚腕,仍旧还有上涨的趋势,在风雨交加之下,如同海浪一般慢慢起舞。
而水面之上,娄启也慢悠悠地伸出了手臂来,拿出了断剑,而后剑指阿四:“来吧,阿四,咱们一起舞剑吧!”
两人在风雨之中被风雨不断冲刷,好像被洗了一遍又一遍,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不一样的气息,世界的氛围也变得奇怪起来,好像所有的风雨都已经不成问题,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也本来只有他们两人。
所以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现在会发生什么,都不过如此。
阿四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没有说什么,反而也拿出自己的断剑来,摆出防御的姿态。
两把断剑本为一体,即便分别了这么久,却也仍旧如此熟悉,即便是刀剑相向,也正因为太多熟悉,所以不相上下。
风在吹,雨仍旧在下,娄启与阿四在风雨交加之处,在洪水慢慢地漫过自己的时候,开始一同舞剑。
一个脚印,一击出手,一下旋转,一股浪花的激起,一抹微笑,一次肢体接触,一声断剑碰撞的清脆声响。
一段风雨之中的舞蹈。
洪水已经漫过了他们的大腿,也已经渐渐冲入洞内,洞内没有什么要紧的事物,现在两人的共舞才最重要。
娄启与阿四全部都不语不言,所有的情感与交流都在肢体动作之中,在一次表情微动之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娄启从阿四的眼中看出了安宁与平静,即便是在此时此刻,同时也看到了无限的温柔。
他们走了这一路,不长也不短,在忘忧谷底的生活也算不上多么精致与容易,可是却幸福,最起码对于娄启来说,是这个样子的。
这一次洪水全凭老天爷的意思,若真是一直不停下,即便是逃到很高的地方也难以逃脱。
不是说他们甘愿沉溺于老天的不公安排,而是要享受于当下,而后在绝处逢生。
这场舞蹈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一直到了洪水漫过他们的胸口,大雨仍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而后娄成功接下阿四一击,一手握剑,一手握住了阿四的手腕。
“走吧。”娄启对阿四说。
阿四也点了点头,没有问去哪里,也没有说要怎么回来,就那样与娄启一起脱离水内,而后踏水而去。
方向是出口的方向。
他们搬运了几乎半年,其实也没有搬运多少,那出口仍旧处于不透水的状态。好像一夜之间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本来已经做好的规划被彻底推翻,现在又陷入了这样的一种状态之中。
好像除了无奈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可是娄启却觉得死要死的轰轰烈烈,活也要活得尽兴。
他活得虽然还尚未完全尽兴,可是因为有了阿四,所有的一切也变得不再重要,只要有阿四在便好。
他不是没有决定过在洪水到来之前逃离,可是出口尚未解决,崖底不过这么大的地方,连河滩都被完全吞没,又能去到哪里呢?
即便去到了其他地方,又能有什么出路?所以娄启在阿四于洞内静静地待着,等待之后会有什么变化的时候,便径直将他拉了出来,要好好地欣赏一番眼前的光景。
而后去到出口,娄启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只是感觉他们后来的日子之中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度过,两人一起努力、一起做一件事情,一起为了同一件事情奋斗,虽然很累,但是想到那些欢笑与汗水,以及与阿四在这里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便觉得应该回到这里来。
洪水到来的实在是太过于迅猛,打了他们一个措不及防。没有任何的预防措施,也没有任何的解决方案,他们好像只能无奈的看着水流一点点地涨起来。
最开始的时候,娄启还忙着向洞内收拾各种东西,将晾在外面的衣服、石锅还有诸如此类的东西全部收到洞内,可是慢慢地却发现,他的速度还不如下雨的速度,便拉着阿四一起躲进了洞内。
而后又觉得一直躲在里面实在不是办法,在洞内的时候没有那种下雨时候躲在房间内的安然感,倒是觉得压抑极了,心里说不出来地难受,于是便将阿四拉了出去,一同淋雨。
慢慢地又舞起剑来。
娄启觉得那一刻,在两人的和宜剑互相碰撞的那一刻,两人的心意想通,娄启觉得阿四懂得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所以他们便来到了这里,出口处。
这里也已经被完全淹没,看不到他们平时搬运石头的痕迹,也看不到更为熟悉的地面景色,好像所有熟悉的事物都被拦腰截断,而后只剩下了上半截的景色。
“乐乐怎么办?”阿四忽然问道。
只是话语之间,阿四便看到了站立在石壁旁边一棵高耸入云的巨树上,好像正在等着他们一样的乐乐。
他们又冲上了树木,因为没有跳跃的凭借,再加上身上又全部湿透,他们仍旧费了一番功夫才成功上去了。
乐乐所站立的树木很是安全,暂时没有危险,他们还有极其匆忙的事情要去做,带着乐乐只会让他更加危险,倒不如还是先让他待在那上面。
阿四还看到了还有一些其他小动物,一些小松鼠、其他野猴等,能上树便躲到了树上面,而那些不幸落在下面的,只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