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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春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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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皆是一片青草匆匆,碧绿蔓延。
风若谷眼中偶然绽放出欣喜的光芒自然没有瞒过将他搂在怀里的皓轩,让他进宫已有一年,这还是第一次带他出来踏青,这小家伙怕是闷坏了。
“下来吧。”丝毫不避讳地踏下龙銮,皓轩倒像个内侍般搀扶着他。
脚下触碰到的是柔柔的青草,一望无尽的绿色,天空中飞翔着两只纸鸢。风若谷心中自是十分欢喜,终于可以透了一口气,却在转眼看见慢慢走近的人影时脸色一僵。
“王,他们怎么也来了?”说这话的时候,风若谷已掩去眼中刚才的惊诧,而是偎依在皓轩怀里,玩弄着他垂落下来的发丝。
皓轩听闻他的话语,淡淡地笑开:“我与辰逸一向亲厚,有了踏青的好地方自然要和他一起了。至于风向晚嘛,我带着你,也不能让辰逸落单啊。”
“哦,原来是这样。”风若谷的声音闷闷地,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他整张脸都埋在皓轩怀中,像冬日里养的那只猫咪,散发着淡淡的慵懒。
“怎么了?我的宝贝,你生气了?我本来是想你好久没见过你哥哥,于是让辰逸将他一起来了,你要是生气了,我这就打发了他们回去。”皓轩揉着风若谷露出来的发丝,柔顺的发丝,如同此刻的风若谷。
“既然都来了就算了吧,再说风若谷也真想哥哥了。”重新扬起头的风若谷满眼都是欣喜与雀跃,皓轩别有深意地看了看他,又转过头去叫道:“辰逸。”
辰逸微微地笑着,闻声朝皓轩远远地行礼,又回身去看着风向晚。风向晚依旧是那副冷漠的面容,刻意与辰逸保持出一段距离,散发着冷冷的疏离感。
“哥。”突然一个圆形物体冲到他怀里,终日冰山的脸上瞬间被打破,那灿烂的笑容也叫一旁的辰逸看傻了眼,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
将风若谷从怀中挖了出来,风向晚冷漠的眸子终于起了波澜,左看右捏,怕自己的弟弟吃了什么亏似的,宠溺之心溢于言表。
“哥,若谷好想你,怎么也不来看看我?”如同儿时般的撒娇,风若谷缩在风向晚怀中,又回头看了看皓轩,瞧他脸上没有生气的表情才放心地腻在风向晚怀里。
与他分别不过一年,眼前的风若谷似乎变得不一样了,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幼时一直瘦弱的身子也被调养地结结实实的。想来他在宫里的日子不难过,风向晚自嘲地一笑,风若谷在宫里的日子怎么会难过,举朝上下谁人不知王为了风若谷连后都不立,宁可得罪王也不能得罪风若谷公子,否则下场一定很凄凉。王宠溺风若谷公子,而风若谷公子也不是善主,得罪过他的人都是要死不能,求生无望,手段极其残忍。依旧明媚地笑容,风向晚却感觉丝丝凉意,也许那些都是妄传吧,他的风若谷自幼就是善良可爱,怎么会是传闻中的那样呢,他们不过才分别一年,他不会变得如此极端。
被众人无视的辰逸只得摸摸鼻子,识相地站在皓轩身边,看着两人的亲密。
见风若谷还没有放手的可能性,皓轩突然上前伸出手,将他从风向晚怀里挖了出来,又捏了捏他的脸。风若谷有些气恼皓轩的动作,皱着眉,嘴里嘟嚷了句什么,皓轩低下头倾听,却未见生气,反而是扬长大笑起来。
辰逸与风向晚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河堤边上早有内侍准备好了一切。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春的温柔轻抚下,岸边的柳树满天地飘飞着白色的绒絮。
风若谷暗哑的笑声不时传了出来,想来让他出宫踏青,正好是讨了他的欢心。那厢风若谷卧在皓轩怀里,两人旁若无人的调笑,这厢辰逸与风向晚却正襟危坐。风向晚向来待人疏离,似一座美丽的冰山,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是美丽的,但又性子冷淡,不喜笑闹。辰逸幽怨地暗自叹了口气,这个人即使是被自己拥有,也像是天上的星星,今日一见反不如风若谷来得真实。
他的微微叹气,旁人没注意到,可一直偷偷留意他的风若谷是一清二楚。低低地笑了一声,他猛地将皓轩脖子朝下一揽,便狠狠地吻上去。不似以往的羞涩,蔓延着一股绝望,皓轩心中一惊,垂眼看着风若谷,他却已闭上双眼,只有微微颤抖的睫毛泄露了心思。罢,罢,罢,就陪他演这一出戏,皓轩嘴角露出戏虐地一笑,双手捧着他的头,向自己按压了过来,加深了这一场深刻的吻。
内侍们早已见怪不怪,径直添着酒。
风向晚正放到唇边的酒杯突然摔落了下去,声响被掩埋在青草地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辰逸此刻也没有比他好上多少,早知道王十分喜欢风若谷,可在大白天肆无忌惮地唱这一出,他脸上也露出尴尬的神色。只是风若谷,此刻的风若谷和自己记忆中的风若谷差上十万八千里,从前的风若谷虽然也会对他露出笑脸,却总是淡淡的,仿佛是另一个风向晚,温和谦让却与人疏离。
“向晚。”他从身后抱住风向晚,府里后花园的桃花正开得浓烈,一团一团似火焰般。
被抱住的人自然是挣扎了起来,风向晚的脸色铁青,然而辰逸却随着他的挣扎越抱越紧。
“向晚,我喜欢你。”辰逸的话语附在风向晚的耳边,风向晚惊诧地转头。
“不……”拒绝的话语被他的吻吞噬,风向晚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还无法想出什么对策。这个男人是收留他和弟弟的赵府少爷,应该继续拒绝他么?拒绝他以后自己和弟弟会得到怎样的待遇?如果不拒绝他,自己又无法容忍雌伏他人,况且这个人不是他心尖尖上的那个人啊。
假山后的风若谷淡然地走了出来,径直从两人身边擦过。他一直藏在假山后面,他知道辰逸约了风向晚来这里,他只是想知道有什么话需要单独跟哥哥说的。没想到,是这样的话,的确是需要单独说的。剪得再短的指甲也深陷到掌心,五指连心但没有心被活生生撕裂来得痛苦。他一直……一直都知道,也模仿不了,辰逸心上的人是哥哥。
被皓轩吻地无法呼吸,风若谷终于挣扎起来,使劲地推开皓轩,后者脸上挂着一幅满足的坏笑。风若谷不禁双颊窜红,低下头掏出手巾擦了擦嘴角挂着的银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