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非常路

8、第 8 章

　　“呦，小姑娘长得还挺好看。”
　　萧瑜被着闪着绿光的眼神吓到发毛，大声呼救，老鸨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半晌，老鸨听烦了，用一块脏兮兮的抹布堵住萧瑜的嘴。
　　“你叫啊，你看你叫了半天，外面有反应吗？”
　　“这里可是青楼。”
　　萧瑜被迫学习了歌舞。
　　一个晚上，趁着外面混乱，萧瑜忙着熟悉地形。她无意中打开了一间屋子，里面的床上躺着虚弱的小姑娘，看着比萧瑜还小。
　　“姐姐，救我。”女孩眼里闪着光，求救道。
　　萧瑜看着可怜的姑娘，心跟着颤抖了，还是不敢多说什么：“小妹妹，我怎么救你”
　　姑娘眼里的光黯淡了，“不救我也行，听我讲讲我的故事。”
　　萧瑜坐在姑娘旁边，姑娘讲了起来。
　　姑娘是个可怜人，家里穷，所以父亲卖了她。她听说这里是青楼，宁死不从。姑娘长得不好看，老鸨也无所顾忌，叫打手强要了她。
　　来青楼的人各种各样，有钱人自然是找个好看的，那些丑陋，粗鄙的男人成了她的噩梦。避孕没有做好，十三岁的她有了身孕，打手用棍子打掉孩子，第二天笑着接客。
　　没几年，她就成了现在这样。
　　萧瑜想了想，决定带她走，第二天早上，这里空无一人，萧瑜看见青楼里的树下，几个打手在埋什么。
　　月光照在青楼的玻璃瓦上，反射出五彩的光，窗纸后是一个个女子在轻歌曼舞。
　　“不好了，走水了。”
　　做饭的厨子大喊，惊起了不少人。厨房里的火势渐渐大了，躺在美女怀里的客人纷纷起身，冲向门口。
　　老鸨拦在门口，赶忙赔笑着安抚要走的客人：“公子们，这只是意外，马上就能处理好。”
　　打手门提着水桶奔向厨房，一桶桶水浇在大火上，火被水压下，化为黑烟飘入云霄。
　　萧瑜已换好了衣服，被好包袱，确认自己戴着面纱，从二楼的窗户一跃而下。
　　一身破旧的衣裳，一件简单的包袱，一张黑色的面纱，一个在城里流浪的人。
　　这个流浪的人已经饥肠辘辘，她捂着肚子，艰难的寻找出去的路。
　　不知前方那位大人的宅院门口，传来犬类讨好主人的叫声。
　　门虚掩着，萧瑜走上前在门缝里看，小少爷从佣人手里拿过一碗肉片，放在地上。宠物全身洁白无瑕，扑到食物面前，摇着尾巴，大口吃肉。
　　小少爷轻轻抚摸着宠物背上的毛：“雪花呀，你一定要多吃一点，吃的白白胖胖的。”
　　一碗肉吃完了，小少爷伸手看着佣人，示意再来一碗。
　　“少爷呀，不能再吃了。”
　　“你懂什么，爹爹说了，吃的多才能长得快。”
　　佣人无奈，又拿了一碗。
　　萧瑜盯着那碗肉，无意中推动了门。门“吱呀”一声大开，侍卫听到声音，立马拔出武器，对准萧瑜，看见是个身无寸铁的小乞丐，放松了警惕，眼神充满了不屑。
　　“走走走，哪来的叫花子。”
　　而萧瑜，只是看着被狗吃掉的肉。
　　小少爷也赶来了，他顺着萧瑜的眼睛看那碗狗食，他不解：“怎么有人连狗的食物都想抢。”
　　小少爷说着，无意中向前走了几步，侍卫的刀小心的护在身后，伸手拦下少爷：“少爷小心，这种人身上很脏的。”
　　少爷“嗷嗷”表示明白了，拉上佣人，继续喂他的狗。
　　萧瑜被赶出了老远，她蹲在墙角，无声地哭泣，她只是恨啊……
　　一个雪白馒头落在了地上的水坑里，老板叹息着，放弃了这个馒头。
　　在萧瑜看来，那是多么美丽的东西啊！她的外表朴实无华，外形圆润，色泽洁白，就像是一个小小的雪球，静静地躺在地上。
　　躺在地上，那就是她的了。尽管她沾了水，也沾上了泥土的颜色，可在萧瑜眼里，她是那么洁白无瑕。
　　她如猛虎般扑向馒头，将拳头大小的馒头塞进嘴里，那果然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都掉水坑里了还吃，真是不嫌脏。”
　　一个月，她终于离开了这座城。原来一块银子真的可以用一个月，原来人不会那么轻易饿死。
　　可她没钱了，她坐在地上思考怎么赚钱，忽然听到旁边的叫好声。
　　她转头一看，一大群人中有领着孩子的妇人，有买菜回来的老人，有人衣服华贵，有人穿着普通……
　　这群人围着中间的一个人，中间的那个人在表演胸口碎大石。
　　卖艺？
　　萧瑜有些心动了，她的剑法可是连太傅都夸过的，虽然武功费了，但剑法她还记得呀。
　　逃跑这段时间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卖艺，但开始实施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丢不起这个脸，更何况还有一个通缉令呢？
　　可是现在，她已经饿的头晕眼花，就快站不起来了。毕竟面子在重要，哪有肚子重要？
　　她还是纠结了一番，从这条街走到那条街，捡起地上的树枝。
　　她抚着树枝，这可太熟悉了。
　　“不去，可是没钱了呀，卖艺太丢脸了，那怎么过，那戴上面纱……”
　　她又是一番纠结，望着轻飘飘的荷包，做了决定。
　　流浪的女子手里拿着长长的树枝，毫无存在感地站在街头，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半晌。她鼓足勇气，抬起头，喊道：“诸位……”
　　声音小了。
　　大声又喊：“诸位……看我卖艺……”行人突然回头让她想到了年前的游街。
　　什么？刚才我喊了什么？
　　不过吸引来人就行。
　　有些玄学不得不信：开头不好，之后也好不到那里去。剑法频频出错。
　　萧瑜毕竟被誉为剑法天才，她很快进入状态。人与剑融为一体，忘记饥饿，忘记外在，恍惚间她还是那个任性，快乐的小公主……
　　舞剑结束，回归现实。她对这次舞剑还是比较满意的，一个月没练，有些小小的失误是很正常的。她对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有些信心……
　　“这什么呀？”
　　“怎么不拿个真剑？”
　　“不好看，杀气太重。还是旁边那家的剑舞的好看”
　　萧瑜感到吃惊，低头一看，地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铜板。
　　她失望的坐下来，抚摸那把熟悉又陌生的剑，自言自语道：“可惜保家卫国的剑，终究比不上街边的卖艺……”
　　“保家卫国？我保家卫国了吗？”萧瑜脑中出现了这个想法。
　　她总是出现这样的想法。她痛恨这样唯唯诺诺的自己，却又无可奈何。
　　她不敢再去卖艺，竟当街做起乞讨，做了乞丐——戴着面纱的乞丐。
　　做个乞丐也挺好，不会被人过度的关注了，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当乞丐比卖艺挣的多。
　　萧瑜一边乞讨，一边缓缓往前走，她想要找一条回到晋国的路。
　　她顺着人流走了半天，走不动了，找了个地方坐下。面前忽然落下一个，两个，三个……铜板。
　　她抬起头，观察着周围，这是一条繁华的大街。街道两旁的小贩在摊上摆着琳琅满目的东西。他们大声叫卖：“瞧一瞧，看一看……”
　　街道上的男女老少怡然自得，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