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非常路

14、第 14 章

　　“族长让朝廷剿灭山匪当然没有错，但山匪是族长的下属豢养的。你让山匪杀的那家人，刚好看见了你那个小舅子在装神弄鬼害人。”
　　“我说的没错吧，仪礼族长？还有那些贪污的事，您最好自己说出来。”
　　“你有什么证据？”仪礼此时问。
　　“就是，证据都用法力销毁了，你们怎么可能有？”坐在边角位置的一个小仙突然开口。
　　颜慕冷笑一声，放回了刚拿出来的探子搜集到的证据，嘲笑道：“你收了这位大人多少贿赂？我奉劝族长一句，挑选下属看重的还是能力，好处再多，却是个绣花枕头，不如没有，虽哪怕只是个闲职。”
　　颜慕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冲向前，逮捕了在场的所有官员。
　　晚上，颜慕有些感触，独自一人出门，来到仙魔交界的地方。这个地方架在仙魔之间，更像是一座桥。桥的正中间被一道结界隔开，一边是天界庄严神圣，一边是魔界黑云密布。
　　说起中间的结界，那还是几千年前，天界有一位神仙为了阻止仙魔大战，在此处立了结界。他为结界废了太多法力，最终灰飞烟灭，而结界留了下来，世代守护仙魔和平。
　　结界没有阻止两界的交情，他们还是可以通过人间交流。天界随时观察着人间，如果有战争，魔界的大军必定会被发现。
　　感触一番后，颜慕不紧不慢地向自己的殿里走去。中途她在演武场停下了，晚上的演武场空旷安静，只有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站在场边上仰头看月，叹息着什么。
　　那人是书生样子，眼神中不自觉的闪烁着坚定和智慧的光芒，他的气质不仅仅是儒雅，更有一种“威武不能屈”的气魄。他穿的蓝色蛟绡因为光线更像是深蓝，身上的法力波动至少是上仙。
　　他看见颜慕，不卑不亢的行礼：“小仙柏舟，见过殿下。”
　　颜慕听过这个人，蛟龙族族长，兼任海神。蛟龙在龙族不是大族，因此常常受到嘲笑。
　　那天是在蛟龙族的宴会上，应龙少主临时参加，柏舟不知什么情况，出于礼数，他安排了座位。
　　开到半截，应龙少主突然笑着来了一句：“哎呀，这个掌管四海的海神，向来都是我们应龙来担任，可这次不是应龙，也不是四海龙王，几位河神，水神也没担任，偏偏是你一个蛟龙。”
　　“都知道，蛟龙成神之前只是兽类虺，只有龙族的一些血脉，我还听闻常有一些蛟龙跑到人间兴风作浪。哈哈哈，真是好笑。”
　　这话一出，歌舞停了，坐在席上的神仙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
　　柏舟也是愣了片刻，反应过后大笑两声，示意歌舞继续，随后他敬了应龙少主一杯，说道：“是啊，真是想不到，这次担任海神，四海龙王，河神水神想必是看着应龙族才放弃了机会，偏偏应龙族这次没有合适的人选，那海神这个位置，可不是便宜我这个小小的蛟龙了嘛。”
　　“至于一些蛟龙在人间兴风作浪，确有其事。不过想来应龙族也有几个下属不听管教吧。”
　　全场哄堂大笑，应龙族少主气急败坏，当场离开。事情压不住，很快在天界传开了，应龙族长无奈，只好亲自上门道歉。
　　“原来是海神上仙，上仙刚来天界，住的可还习惯？”
　　“多谢殿下关心，一切都好。”
　　“想来上仙是在为蛟龙族担忧，蛟龙族虽常有内乱，但毕竟是大族，况且不是已经平了吗？”
　　有了这句话，柏舟心里平静了一些，他道谢离开了。
　　一个月后，柏舟托人给颜慕带了封信，说是晚上演武场见。
　　柏舟早早站在那里里，他看见颜慕，说出自己的目的：“殿下，小仙是来请辞的。”
　　颜慕长久以来带兵打仗的习惯只是让她“嗯？”了一声。
　　柏舟擅长察言观色，他继续道：“舍弟今日传信给我，说蛟龙族中发现了魔族的痕迹。”
　　“魔族。”颜慕眉头一簇，眼睛看着柏舟，示意继续说下去。
　　“蛟龙族内乱不休，我以平了乱，夺回族长之位，这才上了天界。只是想不到竟与魔族有关，我也不好再待在天界了。”
　　他说完又一行礼，恳求道：“事态紧急，劳烦殿下代我将此事禀告陛下。”
　　颜慕看着行礼的柏舟，承诺道：“一定。”
　　柏舟不想这么走开，停留思考了下，鼓起勇气，“小仙有一物要赠与殿下。”
　　柏舟年轻有为，此时却有些慌张。他似乎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又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他随手化出一片龙鳞，双手递到颜慕面前，解释 道：“此物是蛟龙族至宝，蛟龙逆鳞，请殿下笑纳。”
　　颜慕迟疑片刻，还是接过了，她随口说：“我也有一物，应该和逆鳞差不多，就当是回礼了。”说完她拿出一片翎尾，放在柏舟手上。
　　“那小仙就告辞了。”
　　“等一下。”颜慕叫住他。“上仙一直待在海里，可是因为内乱？”
　　柏舟好像摘下了给外人看的面具，坐在演武场边上，平稳地说着那些年的事。
　　“殿下可能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二叔在贼人的帮助下杀了父亲，夺走族长之位，大肆屠杀海族。那时我还年幼，无力抗衡，只能带着弟弟苟且偷生，慢慢积攒力量。我常常在想，要是我够强就好了。”
　　“如今蛟龙族看着辉煌，实际内里早已空虚了，好在我还是夺回了族长之位。”
　　“其实蛟龙一族也不用强到什么地步，海族平安就好。”
　　颜慕站在一旁看天，安静听着柏舟的话。改不掉的强者的气势中有一丝孤独，“一定会的。”她道。
　　颜慕独自一人来到结界处，轻轻抚摸它。忽然“咔嚓”一声，颜慕察觉到结界上出现了一道裂纹。裂纹逐渐扩张，直至延伸整个边界的结界都布满可怕的裂痕。“哗啦”结界破碎，碎片如同花儿，开了满地。
　　恍惚间，碎片消失了。魔界黑压压的士兵喊着响亮的口号，从远处奔来。天界士兵不甘示弱，在神圣的光芒下冲向战场。两军厮杀在一起，战场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人间天灾不断，干旱，洪水，大火，地震，飓风……母亲抱着死去的孩子痛哭，农民坐在一起，怒骂上天不公。人间面目全非，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