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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害人者人恒害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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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琳琅一把推开房门,跌跌撞撞地朝商时序跑来。
商时序嘴角微微勾起,瞬时又压下。
“公主!公主!不好了!皇后娘娘出事了,丞相大人带着禁军围住了凤仪宫!”琳琅喘着粗气。
“你说,母后出事了!”商时序闻言大惊,捏紧手里的帕子,双腿一软,跌坐在床上。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今日不是皇弟的登基大典吗?为何会如此?”商时序眼含热泪,抓着琳琅的手,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殿下,还望您快些进宫,皇后娘娘,她说还想再见您一面。”琳琅恳切地注视着商时序。
“快走,快带我进宫!母后最后一面,我怎能不见?”商时序拉起琳琅的胳膊就往外冲,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琳琅的身上。
一瞬间,琳琅的胳膊感受到了千钧之重,疼痛也伴随而来,她忍着疼痛,咬着牙“公主,不能走正门,长宁的百姓都堵在门口,正等着公主您自投罗网呢!
奴婢知晓一处狗洞,走那里,更快一些!”
狗洞在公主府东侧院,周边茂密的草丛挡住视线,不易被人发现,只是狗洞的边缘却是新的。
商时序回头看了琳琅一眼,她都不屑说她蠢笨了,教她怎么说呢?这种手段她七岁那年就玩过了!
琳琅站在狗洞旁,面上全是不忍,眼中却闪过一丝快慰。
当年身着百凤锦衣的长公主殿下,如今却要穿着低贱下人的烂衣破衫钻着狗洞,忍受着万人唾骂!
真真是让人心中痛快极了!
“琳琅,本宫知道,你是个好的,今日你先出去,帮本宫探探路。”商时序将琳琅硬生生推到狗洞里面,一脚踹了出去。
琳琅一脸惊恐,“殿下,殿下,奴婢会被他们打死的!”她回头看去,只能看到茂密的草丛。
“快来人!快来人啊!那个贱人在这里!”一个穿着破烂衣衫的乞丐边喊边跑,一手抓着琳琅。
“我不是,我不是公主,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琳琅身体颤抖,眼泪模糊了视线,“我是公主府里面的下人,我怎么会是公主?”
此时,人群中有人喊道:“就是她,就是这个贱人,她肯定是想偷跑,才穿着下人的衣服!”
“没错,就是她,私吞救灾银两!勾引宰相大人!打死这个贱人!打死她!”一道高亢的声音响彻人群。
群情激愤,衣衫褴褛的长宁百姓拿着手里的烂菜叶子、发臭的鸡蛋扔向琳琅!
一个臭鸡蛋正中琳琅的脑袋,琳琅被臭味熏得干呕,一边呕吐,一边摆手,“我不是公主,不是·····呕···公主,不是·····”
长宁百姓扔完烂菜叶子,臭鸡蛋,看着狼狈的琳琅,心中一口恶气终于了了,可是还不够过瘾,如此贱人,不死不足以抚慰大豫二十万无辜百姓的在天之灵!
于是,路上的石头,有一个算一个,大大小小的石头朝着琳琅而去,一道伤口、几道伤口,琳琅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血也染红了路。
“死人了!死人了!”有人靠近琳琅,伸手一探,双手颤抖,原本因愤怒涨红的脸变得惨白!
“快跑啊!公主死了!”
人群一哄而散,墙后的商时序脚尖轻点,翻过高墙,看着了无声息的琳琅,拿出腰间的手帕。
商时序弯下腰,叹息了一声,“你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没发现每次你的算盘都砸在了自己身上吗?”
她边说,边拿着手帕,擦着琳琅的脸,原本失血过多青白的面颊,在商时序用力的擦拭中,多了几分红润,露出了原本清丽的面容。
“这面容,也不像是本宫的脸,本宫的脸那可是冠绝天下。”商时序站起身,“啧啧啧,怎么就被认错了呢?”
她勾起嘴角,将染着脏污,散发着臭味的手帕扔在了琳琅身上。
暗处的护龙军打了一个寒颤,琳琅怎么被认成公主?难道殿下您不知道吗?
“扔到乱葬岗。”
原本停在街角不起眼的一辆马车,缓缓驶向皇宫。
凤仪宫中,皇后端坐在宝座上,眼睑轻动,“都准备好了吗?”
“娘娘,都准备好了。”清音欲言又止,看了看手中端着的一壶蜜酒,“娘娘······”
皇后依然没有抬头,拨动着手中碧玺所做的珠串,清脆作响。
商时序拿着入宫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凤仪宫中。
人未到,声先至。“母后,母后,长乐来了!来见您最后一面了!”声音悲痛,饱含丧母之痛。
凤仪宫宫人听见喊声,却仿若无声,依旧有序地做着手中的事,浇花的浇花,洒扫的洒扫······
商时序喉头哽了一下,真是无趣!
表演的戏子也要看台下看客的反应才好登台唱戏不是吗?
那么多人,她一眼就看到了皇后陪嫁的老嬷嬷,商时序扑上去,一把抓住老嬷嬷的手。
“郑嬷嬷,母后呢?母后呢?母后是不是崩逝了?”商时序两眼通红,如临大敌,短短一句话,竟说不出来。
郑嬷嬷老脸一拉,深吸了一口气,“殿下,娘娘好好的。”说完,不喜地瞥了一眼商时序。
商时序不可置信的看了郑嬷嬷一眼,狠狠推了郑嬷嬷一把,郑嬷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扶着自己的老腰就开始哎呦哎呦的叫唤。
“你这个老东西,竟敢骗我,琳琅说我母后已经被那个老不死的丞相给害死了,你莫不是已经投靠了那个老不死的!”商时序满目仇恨,伸手抡圆给了郑嬷嬷一巴掌。
“啪——”清脆的声音,就连坐在内殿的皇后都听见了。
郑嬷嬷被打懵了,两眼失神,颤颤巍巍地从嘴里拿出一颗牙齿,也不敢出声了。
商时序瞥了一眼郑嬷嬷一眼,朝着殿内走了进去,内心毫无波动。
她的这个母后,坐的可真是稳啊!
交泰殿中金碧辉煌也挡不住皇后的盛装。
皇后,今天应该说是太后,一袭湘红色大红妆绯缎锦袍,坠琉璃小珠的袍角落在汉白玉的地砖上,红袍上盛开着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金线勾勒出精致轮廓,雍容华贵,尽显皇家尊贵气量,毕竟是皇弟的登基大典,打扮打扮才好见朝臣。
“娘娘,殿下来了。”清音低声道。
皇后睁开眼,看着眼眶通红的商时序,淡漠的开口。
“你来了,长话短说,你今日该走了,该去找你的父皇了,喝了这杯蜜酒,早些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