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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摔进怀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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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李翠英就来喊门了。
“死丫头起来!该去养鸡场了。”
唐缘勉强睁开朦胧的睡眼,她一晚上都没睡好。松木床硌得慌,而且她睡姿不好,喜欢滚来滚去,在这种老式床上,稍微一动,就咯吱响。
不行,她得想办法去牛棚睡。反正她是傻子,就当她行为举止怪异吧。
早餐是红薯粥,虽然也不咋地,但至少看着还能下咽。
“咕噜咕噜”喝完了一大碗,等会儿既然是去干活,空腹肯定不得行。
“吃完了?吃完了跟我走吧,今儿第一天所以我才送你过去,明儿你就自己过去。”李翠英拿起镰刀,提起篮子要走。
老太婆是不是忘了她是个傻子这回事了,她那么肯定傻春能记住路?
秋日早晨,天刚翻出鱼肚白,一家一户赶工的人儿已经动身了,陆陆续续从家里出来。人人脸上露出朝日的生气,路过她俩,感到稍稍疑惑。
“诶?这是你家捡的闺女?”
“哟!看着长得挺水灵啊。”
李翠英忙不迭地点头应和,清晨温度低,说出话嘴里冒出股股热气。
“你们要去哪儿?看着是往东边去。”
李翠英点点头,“是,送她去养鸡场。”
“可以啊,那边都是年轻姑娘,养鸡场也是新建的,适合她。”
不再多说废话,李翠英打完招呼,赶忙拉着唐缘往东边去了。
养鸡场味儿大,建在离村舍三公里外的田间。李翠英送完她还得赶着回生产队忙活,脚步走得那叫一个急。
“快点走,像没吃饭似的。”
捡到傻春的那天,李翠英刚从县里坐公车回镇上,还得再从镇里步行回村。沿路上发现了一个傻愣愣地坐在田埂上的姑娘,看她的穿着,非富即贵,但为何会在田间坐着?
她目光呆滞地望着远方,呆头傻脸,问她是谁,她不说话。问她是哪儿的人,她也不说话。
不一会儿,肚子咕噜咕噜响起来。李翠英露出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丫头,饿了吧?”
丫头揉了揉肚子,点点头。
“跟大娘走啊,大娘家里有好多玉米面馍馍。”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但这温柔下藏着自私自利的刀刃。
就这样,傻春被骗去了王家。捡回来时的衣服被李翠英藏在箱底下,从未拿出来过。
傻春长得比平常姑娘红润健康许多,但在王家的日子里,食不饱穿不暖,日渐蜡黄消瘦。即使穿的厚,身板儿看着风一吹就跑了。
弱不禁风的傻春,此时踉踉跄跄地跟在李翠英身后。
到了东边养鸡场,两人老远就瞧见前方围的栅栏,估计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门口有个穿着红棉袄子的女同志,正弯腰用枯草擦鞋底。
“哎!同志。”
听到有人吆喝,苏小萍抬起了头,瞟了一眼,没理她们,继续专心擦鞋。
李翠英稍显尴尬,蹙了蹙鼻子,继续几步过去。
“女同志,你们第五生产小队的队长是谁?我能见见吗?”
苏小萍陡然站起来,理了理衣摆,正色道:“我就是队长,有事吗?”
李翠英平日在家里的气焰顿时消失了,谄媚着身姿凑上去。唐缘不禁将低垂的目光移向了前方的女同志。
“哦噢,是这样的,我昨儿晚上见了公社的大队长,她准允了我家闺女加入第五生产小队,就是时间急,还没来得及通知你。”
“那不巧了,我没收到通知,不能轻易纳人进来。”苏小萍目光淡淡,情绪没有丝毫波动。
唐缘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女同志,她有点眼熟。应该是在哪儿见过……
柜子!!!
脑光乍现,这不就是……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那个在自己家里,和其他男的搞外遇的女的!
没错,就是她!
苏小萍感受到了后面小姑娘直愣愣的探究,疑惑道:“这是你闺女?”
李翠英被问的一愣,“是……是啊。”
“呵,长得不像啊。”
“嗐,她是我家领养的,她啊,这儿有点问题。”李翠英边说着,边指了指脑袋。继续道:“但是同志你们放心,她脑子不好,但是不影响她干活。你们尽管使唤,她没有不听的。要是不听,就使劲儿打她!”
苏小萍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们……”
“队长!”
养鸡场里面突然跑出来一个女同志,着急忙慌的,“队长,不知道从哪儿跑进来了一只疯狗,对着鸡就是一顿撕咬。那狗太凶了,女同志们都不敢靠近。”
来不及管她们二人,苏小萍急着往养鸡场里走。
李翠英对傻春使了使眼色,却见她愣着不动。
“呲——”
索性揪起她袖子,径直把她揪去了篱笆门边。“你直接进去,她不敢不要你。她们让你干什么,你就干。听到了吗?”
李翠英嘱咐完,盯着她进去后,就走了。
唐缘当然乐意来这儿了,这可是推进剧情的关键节点。除去上次她扭脚了,她见他的第二面,一定要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最好,让他能深深地记住她的脸!
走进养鸡场,这里随处可见杂乱的鸡毛,看来这里的管理一般啊。
她有个亲戚是养鸡的,用的现代化管理模式,养鸡场哪像这儿有那么浓的鸡腥味和臭烘烘的鸡屎味儿。
唐缘捂着鼻子往里走,一群人乱哄哄地拥在树下,她也凑过去看热闹。
追随众人的目光往上瞧,原来那只她们口中的疯狗嘴里叼了只鸡,还爬上了树。女同志们都拿狗无法,怕万一被狗咬了,那可是没钱没药医治。
一个女同志凑到苏小萍耳边蛐蛐:“等会儿知青就要来了,这只狗怕是要坏事。”
苏小萍拧了拧眉,无意中瞥见了方才在篱笆外的傻丫头。
灵光一现,对着她唤:“哎!新来的那个。”
霎时间,所有目光看向了她。
唐缘指了指自己,脸上疑惑。
“就是你,你叫什么名字?”
唐缘小碎步过去,犹豫开口:“我叫……傻春。”
众人听见这名,嗤笑出声。
“好,就是你傻春,现在我就给你分配任务,你若是将树上的那只狗赶到养鸡场外面去,你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
傻春傻,可唐缘不傻,明眼人一看就是欺负她。可她若是不答应,也许进养鸡场就难了。
“好。”
其余人皆露出惊讶的目光,当然,多的是看好戏的。
唐缘来到树下,撩起裤脚蓄势待爬。那狗将鸡叼得紧紧的,一双汪眼盯着她,像是无声的宣战。
唐缘使出了小时候在姥姥家爬树的功夫,但毕竟年纪大了,儿时的矫健身姿不再。她此时倒像是臃肿攀爬的毛毛虫,一点点往上挪动。
终于慢慢爬到了一枝粗壮的枝干上,那狗就在末端。但她有点害怕了,万一脚滑了,就得摔个狗吃屎。
众人心也提了上来,眼见着她的手就要够到狗了……
苏小萍只顾着看热闹,养鸡场来人了都不知。今儿有三位知识青年来养鸡场学习,三人见大伙儿都凑在一棵树下,也跟了过去。
季桑依旧穿着那简朴的中山装,一身工整干净,完全不像是要来养鸡场干活的人。
围观的人注意到来了三个陌生的男同志,平日里几个年轻姑娘不怎么和男同志打交道,一见他们就羞红了脸。尤其是见到最后面的一位男同志,长相清秀,一身儒雅气质,直看的人心儿荡漾。
季桑明明走的慢慢悠悠,不知被谁绊了一跤,冲到了树底下。正觉尴尬,打算离开。突然,天上抖落了几片树叶,他一抬眼,天上掉下来了个人。
还是个女人!
他长这么大,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更何况像这样,抱着一个女人在怀。
男人顿时羞红了脸。
唐缘还以为自己要摔个大屁股墩了,谁知,竟然因祸得福,摔进了男人怀里。
两人相顾无言,男人比女人更害羞。
毕竟在这样保守的年代,男女之间像他二人此刻亲密肯定不行。唐缘松了松手上紧抓的狗毛,想要从他身上下来。
奇怪的是,她竟然浑身使不上劲。“呃——”身体纹丝未动!就像是粘在了季桑身上一样。
“温馨提示,不可做违背人设的事情。”三秒的声音在唐缘耳边响起。
啊?什么意思。
三秒只好再详细给她解释,“意思是你不能下来,按照顾容的人设,你应该会顺势倒在他身上。”
开什么玩笑?众目睽睽之下,让她倒在男人身上?!
“那我要是偏要下来呢?”
“你可以试试。”
“……”
头顶众人的目光,唐缘只好开始她的show time~
要不她是个演员呢,什么剧情都能驾驭。
“哎哟~脑袋好晕。”唐缘手往男人肩上一搭,头顺势靠进了怀里。明显可以感觉到季桑身体瞬间绷直了,呼吸急促了不少。
“这位女同志,你还好吧?”
“不……人家不好。”
女人头顶的三两根发丝挠得季桑痒痒的,不可,男女授受不亲,他得放她下来。
刚将她的双腿放至地上,女人又揽上了他的腰。“那个狗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重复在嘴里念叨那三个字,也许,她真的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