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案》山河浮

2、竹楼

　　雨幕之下南方村子的竹楼笼罩在黑夜里，从远处看去缥缈而又虚无。
　　凌宜站在竹楼的楼梯口好久，直到身后那道视线消失他才走上楼梯。
　　刘探收回目光，边上叶沿跟在自家老板身后，手上拿着手机正在打游戏。
　　“到现在了还玩?”刘探看着全身投入到游戏里的叶沿问。
　　“今天晚上的会议和我又没关系。”叶沿摆了摆手说。
　　叶沿这个人的年龄和长相在这里显得格外明显，这里的人个个都把自己练的五大三粗，而他看着不但单薄而且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病秧子。
　　但是叶沿在集团内部的手段简直就是心狠手辣，而且因为他是刘探的左膀右臂导致集团里的人对他敢怒不敢言。
　　“你还要盯着着凌哥吗？”叶沿游戏应该是结束了，收回手机问。
　　“不用，反正今天晚上还会见的。”刘探说。
　　刘探走出屋檐下，叶沿忙上前给他撑起伞。
　　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江沉舟站在竹楼的二楼看着他俩“离去。
　　“呼。”江沉舟几乎不可闻的呼出一口气，转身走进竹楼的房屋里。
　　室内的装修简介明了，一张床，一个衣柜，和靠窗的书桌，书桌上面还留着半杯没有喝完的水，边上的行李箱摊开，衣物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
　　凌宜将那半杯水喝干净，转身拿起电壶又给杯子里重新倒上水。
　　电壶盖子一开，热气混合着水蒸气铺面而来。
　　冰冷的房屋似乎在热气的熏陶下慢慢回温，夏天的暴雨打落在竹楼顶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你是知道我要问什么的。”刘探的话回荡在凌宜耳边，如同毒蛇一般挥之不去。
　　“还有半个小时。”凌宜心想:“半个小时候这里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他就可以真正的回到阳光下。”
　　目标地附近突围队埋伏地点
　　“张烁，你等会和左明风带领一队从左侧进攻，二队队长带着队员从正面进攻，三队从右侧进攻，三面包围他们的会议室，然后外围队员趁机制造暴乱，你们等他们出来就迅速逮捕。”张编看着眼前立体的3D建模，立刻分析出突围顺序。
　　被称为“张烁”的人眼前带着热像仪，整个人趴在地上浑身被雨水打湿，耳麦里传来张局的声音。
　　边上的左明风慢慢的往他那边移动了一下，声音压低问:“咱们等会先突围，主要清除路上的放哨人员，然后从左面包围目标人物。”
　　张烁手微微伸出，指向某个方向。
　　“哪了咋了?”左明风没看出来张烁的意思问。
　　“那边有一条小路，而且上面的杂草多，等会突围从那里走。”张烁小声说。
　　“一队，你们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解救卧底人员。”张编的声音顺着一队的频道传来。
　　趴在地上的张烁拿起别在腰上的步话机问:“张局卧底人员有几个?”
　　张编看了眼手上手机上到这个时候都没有收到那个人消息的界面说:“一个，后面我会将他和我的通话介入到你的耳麦里，记得一定保护好卧底。”
　　张烁应了一声，边上左明风认真的观察着那条小道。
　　那里杂草丛生，树枝上的叶子也颇为浓密，在暴雨的冲刷下人从那里过去被看见的可能很小。
　　“你什么时候发现那里有小道的?”左明风问。
　　“这个。”张烁将地上的望远镜塞到左明风手里。
　　左明风恍然大悟，拿起望远镜就看向眼前最高的三层竹楼。
　　随着左明风的手移动，望远镜停留在竹楼的二层。
　　雨幕很大，但是左明风清晰的看见有人抬头和他对视，目光直直的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看穿。
　　左明风被吓到，手上的望远镜掉落在地上。
　　“你咋了?”张烁看着自己心爱的望远镜掉落在地一阵心疼。
　　“刚刚有人在看我。”左明风缓了很久开口道。
　　“怎么可能?”张烁根本不相信左明风的话，将望远镜准备放回去。
　　“不对，他刚刚就是在看我。”左明风抢过张烁的望远镜继续看向那人刚才的位置。
　　“人呢?”左明风喃喃道。
　　望远镜视野里只有空荡荡的竹楼和半掩着的门。
　　“距离这么远，怎么可能看到你。”张烁眯起眼睛看向左明风望远镜看过去的位置。
　　“可能是我看错了。”左明风放下望远镜心想。
　　同一时刻目标地竹楼二楼
　　叶沿淡淡的收回目光，跟随者刘探向里面的会议室走去，手上打着字似乎在和别人聊天，只是这个人可能有点高冷，面对叶沿如此多条的消息轰炸竟然一个字没回。
　　“和谁聊天呢？”刘探站在会议室门外问。
　　“凌哥。”叶沿头也不抬回答道。
　　“他什么时候来?”刘探看向他两的聊天记录，一条消息弹出，凌宜回了一句“到楼下了。”
　　这段话发出来两秒后楼下就传来上楼的声音，刘探听见后反而不急了，静静的等待着凌宜。
　　叶沿站在刘探身后，随便划拉着手机，和他大哥一起等着凌宜。
　　凌宜一边上楼一边脱下雨衣，上面残留的水顺着雨衣的褶皱滑落。
　　凌宜抬头就看见刘探靠在门框上带着玩味的笑看着他，边上叶沿好像又开了一局游戏，修长的手指在横着的屏幕上点着。
　　“你来了。”刘探很自然而然的接过凌宜手上的雨衣看着他说。
　　“嗯。”江沉舟不想和他有过多的话语交流，于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那就进去吧。”刘探伸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凌宜先进。
　　凌宜也没有谦让，率先走进去。
　　这次会议的人都来齐了，刘川坐在长桌最那边的主位上，刘探坐到刘川对面的主位。
　　叶沿两个手都在打游戏，用脚勾出板凳坐在刘探旁边。
　　凌宜中规中矩，坐到刘探的另一边。
　　“开始吧。”刘探喝了口眼前的茶说。
　　刘探话落没有一个人回答。
　　“咋不说了?”刘探问:“这次会议不是你们这些老不死的要搞的吗？现在咋都不说话了？”
　　另一端的刘川被刘探的话气到，指着刘探的鼻子骂:“你个逆子！”
　　“你不是我父亲。”刘探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说出来。
　　“你说什么?”刘川怒吼着问。
　　“你不是我父亲，这句话还需要我说第二遍吗？”刘探还是和刚才一样的声音，面对刘川的怒吼充耳不闻。
　　刘川直接抄起桌子上的瓷杯，在周围不解的目光中摔了下去。
　　瓷片溅落，摔到桌子上，细微的瓷片向四处迸发，其中大多数的瓷片都飞向刘探身上。
　　刘探侧身躲过飞溅过来的瓷片，但是有不少都掉落到桌子上的瓷杯里。
　　凌宜全程沉默的坐在边上，直到碎瓷片溅落到茶杯，他才伸手将茶里的水倒掉，然后将带着瓷片渣的茶叶和杯子递给边上的服务生。
　　“帮我换一杯茶。”凌宜轻声说。
　　“好。”服务生低眉顺眼的接过凌宜递过来的茶杯。
　　“谢谢。”凌宜轻声道谢。
　　这下服务生愣住了，现在坐在这里的人个个都是逃亡在法律外的恶徒，几乎没人对她说过谢谢，一时之间呆呆的看着凌宜。
　　凌宜突然意识到不对，他出声说:“麻烦你快一……”
　　话音未落，一声枪响响彻在竹楼内。
　　刚才端着茶杯的服务生此刻倒在血泊中，眼睛瞪的很大，脸上的样子似乎很不解为什么自己会被杀。
　　“你干什么！”凌宜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慢慢收回枪的刘川问。
　　“你说话什么态度？”刘川不悦的问。
　　凌宜看着刘川好久最后才缓缓道:“大老板。”
　　“就你还大老板呢！”刘探出声道。
　　他和刘川的年龄相错很多，但是两人的气势简直不相上下。
　　气压骤降，压的周围的人喘不过气。
　　“切。”打游戏的叶沿轻笑出声，他的目光看向刘川，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你笑什么?”刘川问。
　　“笑你。”叶沿打着游戏继续回答道。
　　刘探坐在一边没有制止叶沿的行为，相反刘川被气的半死，他指着叶沿骂道:“你他妈再说一遍！”
　　“笑你，嘲笑的就是你，你从刚开始就摔瓷杯，现在还杀人，看你现在手上又捏着一个瓷杯是准备又摔啊?你这个是病，得治，告诉我是手抖还是帕金森，后面让医院给你开一个疗程看看，要是实在治不了的话咱们可以选择把手锯了，不然后面应酬的时候把杯子摔了你说是不是不好看啊？”叶沿句句杀人诛心，但是他整张脸的神色都淡淡的，和说这话的语气完全不同。
　　“刘探，这就是你教的手下?”刘川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叶沿问。
　　“是啊。”刘探应下来，看着在一边沉迷游戏的叶沿说。
　　“他说的话你不管?”刘川突然拔高音调，手上捏着的瓷杯再次重重的砸在地上。
　　本来这次会议的派别就是刘川和刘探为首的两个，坐在这里有十多个人，从刘川开始摔第一个瓷杯的时候就无一人说话。
　　刘探的脸没有躲过这次的瓷片攻击，上面一道微小的伤口渗出丝丝鲜血。
　　刘探看着在桌子上的碎瓷片说:“我感觉他说的挺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