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齐心种好田》一楫归舟

4、赌事败露

　　第二日天还未大亮，叶成德就已经去镇上了叶真真醒来的时候，她爹早就走了。她娘给她爹蒸了馒头让他带在路上吃，何秀秀又单独捡了几个放一旁，作为她们母女二人的早饭。
　　何秀秀把发财叶背着去了地里，真真把早饭吃了收拾好，又去后院喂了鸡，才用小桶拎着换下来的衣服打算去村口河边上洗衣服。她去的时候已经有一些妇女和小姑娘在洗了，村长家的叶小雨正和姐姐叶小英蹲在一块儿，看见她过来了，连忙对她招手，真真就往那边去。
　　和姐妹二人打了招呼，真真就开始洗衣服。洗了几件，远远地看见有个人朝村子里跑，看样子有些着急，靠近路口洗衣的一个妇女见人眼生，“你是哪个村的？来找谁？之前没见过你？”听见有人问话，高高瘦瘦的男子才停下脚步，周围的人打量他的目光也变多了，但男子也不慌，见他穿着虽然不比不上城里人，但是比农户又要强上许多，看见这么多人望着他，男子开口解释：“我是镇上曾记布庄的伙计，我姓李，我是来找叶成德家人的，他在镇上被人打了，这会儿还躺在医馆呢，你们可有谁识得他家的？帮忙给我带一下路。”
　　听了这话，大家的目光马上就变了，有热心的对着叶真真的方向指着，“喏，那不就是他家闺女嘛，挨着小英洗衣服呢。”又有人问：“成德不是今早才去的镇上吗？我来洗衣服的路上听见他媳妇秀秀说的，怎么好端端的一去就被打了？……”
　　叶真真本来没听见这边到底在说什么，没成想有人叫她，还没走过来就听见忍说她爹被人打了，脑子一瞬间还没反应过来，她爹不是今早才去的镇上吗？怎么就被打了？是得罪什么人了吗？越想越着急，还是旁边人提醒，赶紧带着那名姓李的伙计去地里找她娘。
　　何秀秀听到这消息，人也慌了，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就出事了？一听到她丈夫还躺在医馆里生死不知，心里慌的不知怎么办好。但她是有几分见过世面的，慌了过后，很快稳住心神，连忙问：“李大哥，我听我相公说到过你，可我相公早上才出门去的镇上，怎么好端端地被人打了？可是得罪了镇上什么人？他的伤严不严重，现在人怎么样了？”
　　李伙计说：“我也是不清楚成德现在具体伤的怎么样，我是看见他早上在他东家门口被一群人打，那群人打了他还威胁了几句，具体倒也没听清，等我过去的时候那群人已经走了，听周围人说那是赌坊的打手，也不知道成德什么时候惹到他们了。成德当时被打昏了过去，我和几个相熟的人一起把他送到了医馆，大夫看了情况就让我回村来通知家里人，我就和东家告假来了。”
　　听了这话，何秀秀无暇去想她丈夫什么时候和赌坊的人沾上了边，转身就朝家走。一到家，先把背上的发财放下来交给叶真真手里，并嘱咐：“真真，我要跟着李叔去镇上，你在家带着弟弟，如果发财饿了你就把他放围椅里给他煮点粥喂他。”真真听了直点头，“娘，你放心去吧，家里和弟弟我能顾好。”
　　何秀秀摸了摸她的头，进屋拿上钱袋子就匆匆跟着李伙计朝镇上去了。
　　可是等到快天黑了，还没看见她娘回来的身影，叶真真不免有些着急，发财下午睡醒被他姐喂了粥，这会儿正精神着，被他姐抱在怀里，两只乌黑的眼睛到处看，一副见啥都好奇的样子。
　　叶真真可不像她弟，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心里想着要不要抱着发财去村口等她娘，顺便看看她爹会不会跟着一起回来。正犹豫呢，葛大嫂挎着篮子来她家了。
　　“真真，你娘还没回来吧？你和你弟弟吃晚饭没？婶子家煮的晚饭给你装了点过来，先吃点吧。”其实下午这赵翠花已经来了一趟了，她也是听了消息过来看看，可真真也不清楚她爹具体的情况，也没说出太多。此刻听了赵翠花的话，“婶子，我娘还没回来，我现在还不饿，我想等她回来了再一起吃，谢谢婶子的饭。”
　　叶真真明白，这年头，虽然真正穷的人少，但是谁家也不是很富裕，能挤出来一点粮食分给你，那是真的关系好的人才会这样。叶真真很感激葛大婶，后来又在赵翠花的劝说下吃了些饭。差不多到了平日该睡觉的时候了，何秀秀还是没有回来。赵翠花估计今晚何秀秀是不会回来了，就一起陪着叶真真把小发财哄睡着，等叶真真也躺下睡着了才回家去。
　　其实叶真真根本没睡熟，时不时就要醒，看看弟弟有没有尿，再看一眼床边也没有她娘，就知道她娘今夜不会回来了。
　　就这样捱到天亮，外面的鸡开始打鸣，时辰其实还早，但叶真真也睡不好，干脆起来了，又家里家外打扫了一番，又喂了鸡，就端了张板凳坐在门口朝外望。
　　天色渐渐亮了，远处霞光开始蔓延开来，村子里外出的人也多了，有关系好的从叶家门口过，也会问几句叶真真她爹，叶真真只说她娘还没回来，不知道情况，旁人又宽慰几句才走去地里。
　　到了吃早饭的时候了，村子里的炊烟次第升了起来，叶真真煮在锅里的粥也差不多了，她倒是没什么胃口，可是小发财还要吃，伺候完小发财的拉撒，又该照顾他的吃喝了。
　　发财也似乎发现家里有点什么不一样，直到他姐喂他喝粥的时候才发觉，往日里喂他吃饭的娘亲不在，就有些哭闹起来，叶真真喂他喝粥也不喝了，一双小手拍打着，意思就是，不喝粥，要找娘。
　　叶真真怎么也哄不好他，就抱着去门口。刚抱着走了几步，就眼尖地看见远处走来一个瘦弱的身影，定睛一看，那可不就是她的娘何秀秀嘛！
　　等何秀秀走到家门口，看见两双望着她的眼睛，从昨天强撑着的那股气一下子就散了，弯下腰抱着姐弟俩就哭了起来。小发财哪见过他娘这样，从前他娘都是望着他笑眯眯的，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他娘嚎了起来。
　　叶真真则是愣住了，她也没见过她娘这副模样，刚刚走近看见她娘的样子心里就直觉不好，往日再忙碌，她娘都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的，给人一副很精神的样子，可现在的何秀秀，除了衣裳还是昨日出门那一身，整个人的状态和平日里简直大相径庭，脸色蜡黄，头发凌乱，脸上也有哭过的痕迹，眼睛发红，此刻哭的更是没什么力气，人抱着她们姐弟二人虚弱地跪坐在了地上。
　　隔壁葛大叔家听见动静过来了，周围也有其他人走上前来。众人一起搀扶着何秀秀往家里走，安慰了好一会儿，何秀秀才说出了回家的第一句话：“你爹赌博，把家里的钱全败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