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齐心种好田》一楫归舟

28、顾虑重重

　　周家。
　　“大娘，大娘，在家吗？”何秀秀背着发财，手里提着个篮子，小声在周家门口喊。
　　周家只有一老两小，日子艰难，房子也破旧。
　　一个穿着破旧灰色衣服的小女孩走出来，身上衣服裤子都短了一截，推开门，看见是何秀秀，“秀秀婶。”腼腆地喊人。
　　“哎，豆芽啊，你奶奶在家没？”何秀秀笑问。
　　“奶奶不在家。她和哥哥去屋后的菜地了。你找她有事吗？”
　　“我想找你奶奶说点事。那我去找她吧。”
　　“我去叫她，很快的，秀秀婶，你先进来吧。”说着推开门，让人进屋。
　　进门来，虽还是和外头一样显得破旧，但是院子里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经常打扫的，靠墙角那边屋檐下堆着不多但是整齐的柴火，院子里拴了根草绳，上面挂着几件旧衣服。
　　这个家，清贫但整洁。
　　“秀秀婶，你先坐，我去叫我奶奶回来。”小姑娘端了张木凳放在何秀秀旁边，对何秀秀说。
　　“好，你去吧，我不着急，外头太阳大，你戴顶帽子去，走慢些。叫你奶奶也慢点。”何秀秀看着豆芽瘦小单薄的身子，温柔道。
　　“我知道了。”豆芽腼腆笑了一下，转身听话去拿了一顶破旧草帽戴上才出门。
　　发财这会儿开始有一些打瞌睡，何秀秀没把他放下来，站起来慢慢走着，先把篮子放地上，手放到后背去轻轻拍打着，小发财眼睛慢慢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周婆婆带着一高一矮两个孩子回来了。
　　“真真她娘，你咋过来了？这么热的天气，怎么不等没太阳了再过来耍。”周婆婆进屋就说，看着背上背着发财，又小声说：“发财小，你不怕晒这小孩子可怕晒着呢。”
　　“大娘，我没事就过来看看你，这发财非要闹着跟着来的。他怕是也想他周婆婆了。”何秀秀开玩笑。
　　“再说了，周大娘，你也是，外头热着呢，你出去干啥？凉快些再去菜地嘛。”看着周大娘一把年纪了还要顶着太阳去地里，何秀秀想到了自己的娘，也是心疼。
　　“我这身老骨头，还能动就动动，到哪天真的动不了了就是想动也动不了了。”周婆婆也半开玩笑地说。
　　“大娘，……”，何秀秀喊。
　　“好好好，我不说了。”周婆婆笑，摘下帽子走过来。
　　后头跟着德石头背着个背篓，先把背篓背去侧边厨房里头再出来的，豆芽跟着哥哥。
　　两兄妹走过来，石头也喊人：“秀秀婶。”石头看起来胆子比豆芽要大些。也是，毕竟说作为家里唯一的小男子汉，看着就有担当。
　　何秀秀望过来，看着站在面前的两兄妹，身上的衣服都是缝了不少补丁的，有些发白，但是看着洗的干净，知道是周大娘带的好，“哎，石头啊，一些日子没见到你了，长高了些呢。”
　　石头打了招呼，带着妹妹去洗了手，端过来一盆水，“奶奶，你洗个脸吧，舒服些。”
　　“好，好。”周婆婆接过豆芽手上的旧帕子，洗手洗脸。石头又去厨房里倒了两碗水出来，豆芽给端了张凳子过来，石头放上去，“奶奶，秀秀婶，你们喝水。”
　　“哎，谢谢石头和豆芽。”何秀秀说。
　　“你带着妹妹进去歇会儿吧。”周婆婆看着孙子说。
　　石头估计大人有话要说，答应下来，带着豆芽进屋了。
　　“大娘，这是我家里老母鸡下的鸡蛋，不多，就十来个。你收下，给两个孩子煮来吃，补补身体。孩子太瘦了。”何秀秀将篮子提过来递到周婆婆面前。
　　“哎哟，你拿鸡蛋来干啥？我不要，这么精贵的东西，你家里还两个孩子呢。”周婆婆哪里肯要。
　　“我家还有呢，这鸡蛋就是拿来吃的，石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吃点鸡蛋补补。”
　　“我不要，你提回去。我家有鸡蛋。”周婆婆推过来篮子。

　　何秀秀知道周婆婆家养的有鸡，但是下的鸡蛋多半都拿去卖钱了，家里哪舍得吃，“反正我就是专门拿来给您的，您必须收下。”说着怕周婆婆还不肯，“您上次还借我那么多银子，我都没啥感谢您的，就只有拿这几个鸡蛋来了，您不收，就是看不起这点谢礼了。”
　　“周婆婆还是不干，“我哪点银子才多少，你这鸡蛋拿回去给孩子吃，我不要。”
　　何秀秀又说，二人你推我来好半天，周婆婆才答应收下这篮子鸡蛋。

　　“秀啊，你今日来是有啥事啊？”周婆婆自然晓得何秀秀不可能无缘无故这大中午来家里闲耍。
　　“大娘，还是啥事都瞒不过您。”何秀秀夸周婆婆。
　　“你这丫头，笑话我！快说啥事？”
　　“大娘，是这样的，我家您也晓得，这最近不是一直去镇上摆摊卖凉品嘛，这东西也就这热天才好卖，我和成德商量着趁着现在还没凉下来，找你家石头和我们一起去镇上卖呢。”
　　说完停顿了一下，“您也晓得我家现在的情况，到处都欠着亲戚朋友的钱呢，得想法子多攒些钱才行，就想现在多卖点，后头凉快了想卖都卖不出去了。”
　　周婆婆是晓得这家子最近天天去镇上卖东西的，之前还端了几次吃食送到家里来，“就你之前让真真那丫头送来那东西？”
　　“是啊大娘，这热的时候镇上的人爱买来吃，能卖出去不老少呢。”何秀秀晓得周婆婆为人，也不藏着掖着。
　　“就喊我家石头去？这石头是懂事，可他没怎么去过镇上，更没和那些人打过交道，怕是不成，帮不上你们。”周婆婆也是说出了心里的实话。
　　“大娘，还找了大根家的文子呢，成德这会儿也去葛家说这事儿去了。“我家石头没接触过那些人，怕是卖东西惹到人家了，到时候不说帮你们，怕是惹到麻烦，还是算了。”周婆婆当然清楚事情好歹，先不说这事首先想到自家，这是叶家有心，人家可怜家里穷，愿意帮扶一二，但是万一得罪了镇子上那些人，怕是多事。
　　“哎，我们家穷，你也晓得我家日子不好过，我晓得你和成德有心，愿意帮我家，但是石头小，没经过事，怕他到时候惹到人，我们得罪不起。”周婆婆叹气。
　　“婆婆，我和成德打算是先带着这俩孩子一起摆摊，让他们学着来，先跟着练练手，过几天看看这俩孩子成不成，要是可以，再让他们去单独摆个摊。”
　　“你们想的周到，但……”，周婆婆还是担心。
　　“这男孩子要胆子大些才好，多走出去看看，再说了，您家这情况，就石头一个男娃，以后有啥事不得靠他顶着。您也有老的一天，以后就他们两兄妹……”，何秀秀也是真心想帮周家，她记得那晚周大娘雪中送炭的五两银子，也是真心疼惜这两个无父无母的孩子。
　　“哎……”，周婆婆摇头叹气，她也巴不得石头能早日顶起这个家，又怕惹出事，到时候这个家徒四壁的家怕是撑不下去了。
　　“要不，你把石头叫出来，问问他的意思？”何秀秀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