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夹菜我转桌》小梨圆

12、白鸟宴

　　娘娘，奴婢夜里已经按娘娘的吩咐将二公主安排好了。”岁岁早晨为季霜合梳头时轻轻在她耳边说道。

　　明雅平安到达，季霜合悬了多日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既然明雅到了，有些事儿也该尽快提上日程，百鸟宴人多眼杂，且所到之人皆是京中有头有脸的贵女少爷，是个好机会。

　　今日百鸟宴，宴会持续三日，皇后娘娘特意叫她这几日就住在宫里陪陪她和太后。

　　裴曜凛近日繁忙，故皇后准了他不来参加百鸟宴，也是为了防止某些贵女错了主意，将主意打到太子身上。

　　更重要的是新太子妃嫁来刚不久，这会子出了什么差错，便是明摆着给季霜合气受，皇后娘娘看重这个儿媳，自是不希望这些事儿发生。

　　裴曜凛不去，季霜合也乐得轻松，只带着些礼物便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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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仁殿

　　“参见太后，参见母后。”季霜合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刚起身便被太后拉来身边。

　　季霜合顺势将年年岁岁手中的盒子接了过来，一个递给太后，一个递给皇后。

　　“儿臣前次入宫听皇祖母咳了几声，想来是最近这天气闹得，是药三分毒，倒不如食补，儿臣便亲手熬了这梨膏糖，儿臣手艺可是很好的呢，皇祖母尝尝。”

　　太后笑呵呵的拈了一块含进口中：“你还真别说，霜合有点本事，这里边加了薄荷吧，甜而不腻还有些清凉，霜合有心啦。”

　　季霜合在太后皇后面前松弛有度，不死板，不骄横，哄得太后笑意吟吟。

　　“这孩子哀家越瞧越喜欢，满南桑也找不出这么好看的姑娘呀。”太后轻轻抚着季霜合的脸颊，欣喜的眼中满是慈爱，这是季霜合未享受过的祖孙情。

　　皇后有些吃味：“那本宫这是什么呀。”

　　季霜合讨好的凑到皇后身边，打开盒子拿出一盒香料：“母后操持宫务辛劳，头痛是难免的，这香料是精炼的，解乏去痛有奇效，母后闻着它，就会想起霜合啦。”

　　皇后被季霜合逗乐了，三人在殿内聊了许久，直到有嬷嬷来禀报少爷贵女们都已到齐，三人才起身前往临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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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华殿此时热闹非凡，不乏一些看对眼的少爷小姐暗送秋波。

　　钟妙仪在座上焦急的等着，她还不知道裴曜凛不出席今年的百鸟宴。

　　倒是一旁的穆沅沅浅啜了一口茶，幽幽道：“郡主有所不知，太子殿下近日公务繁忙，怕是来不了。”穆沅沅来得早，看见季霜合一人从马车上下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钟妙仪神色暗淡了些，嘴上依旧不饶人：“本郡主不过是正在等太后娘娘，你未免想得太多了。”

　　穆沅沅习以为常，她们二人本就不对付，倒是裴呈衍巴巴的过来，蹙着眉不满道：“荣恩，你未免太骄纵了些，冲撞了沅沅如何是好。”

　　穆沅沅绷着笑脸道：“无妨，郡主天真娇憨，三殿下多虑了。”

　　天知道她憋的多辛苦，这三殿下成心来毁她的吗，郡主自然比她一个相府小姐尊贵，这裴呈衍居然敢说是郡主冲撞了她？

　　裴呈衍还想说什么，却听门口太监通传：“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子妃驾到！”

　　殿内跪倒一片：“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太子妃。”

　　太后笑眯眯的喊着平身，年岁大了，就是爱看儿孙满堂。

　　百鸟宴没那么多繁复的规矩，贵女们聚在一块说笑，突然一个粉衣女子朝太后盈盈一拜：“臣女提议，不如就以鸟为中心，来赛诗如何？”

　　“这个法子不错，很是应景，你是李侍郎家的女儿吧，不如就由你起头。”

　　“春风吹雨试芳菲，燕子衔泥入户飞。”李青青沉吟片刻道。

　　“万枝烟雨暗江天，独向深林觅杜鹃！”李青青话音刚落，另一位贵女便接上了。

　　有了这二人打头阵，气氛便也开始活跃了起来。

　　“江头白鹭自双飞，独立苍茫意气微。”

　　“清明风露寒，白鸽下阶端！”

　　……

　　“万家灯火夜阑珊，雁影南飞月满滩。”穆沅沅柔柔出声，眉眼间泛着淡淡愁绪：“大雁乃忠贞之鸟，太子、太子妃新婚，此诗便也当做是臣女的贺词。”

　　此句一出，满堂喝彩，无一人不赞扬穆沅沅的才情和大度，毕竟谁不知晓穆沅沅一心恋着太子。

　　“真是可惜啊，穆姐姐原本……”

　　“好了张妹妹，不可说些无理的话。”穆沅沅适时打断了她身边的一位小姐，话虽没有完全说完，可在座的都知道，一时间不少人对穆沅沅露出惋惜之色。

　　穆沅沅淡笑着落座，拿的是不争不抢的把儿。

　　季霜合眼底的凉意缓缓升腾，她虽无心裴曜凛，却是容不下旁人对她阴阳怪气得，搞的好像她这个太子妃来路不正似的。

　　她刚要开口，一旁的皇后捏了捏她的手。

　　“前几日凛儿将本宫宫里那对儿玉蝶讨了去送给霜合，本宫一开始佯装不给，那孩子还真急的不行呢。”皇后拉家常似的说着。

　　谁不知晓皇后所说的玉蝶，是曾经封后之日陛下赏赐的，其意不言而喻。

　　皇后这话一是在敲打穆沅沅，太子、太子妃关系和睦，二是告诉众人，季霜合这个儿媳，她很满意，有些人别坏了主意。

　　穆沅沅闻言脸色一白，她知道底下的话是惹恼了皇后了。

　　她虽自小按太子妃的模样培养，所有人都说她必然是未来的太子妃，可穆沅沅知晓，太子对她好，却并非爱慕，皇后娘娘也并未表现出急于纳自己入太子府的意思。

　　她急，她是自小爱慕裴曜凛的。

　　穆沅沅面上未有任何不妥，藏在宽袖中的指节却微微发白了。

　　季霜合感受着皇后温热的手掌，心中异样的情感渐渐生根发芽。

　　在大云，她受到所有人的保护，父皇的极致宠爱似乎弥补了母亲的缺席，可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也会羡慕别家孩子能窝在母亲的怀里撒娇。

　　她收起情绪，展露完美的笑脸道：“本宫感谢穆小姐吉言，本宫也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大雁忠贞，本宫，甚喜。”

　　季霜合眼里带笑，却无甚欣喜，对上穆沅沅时，穆沅沅也是一滞，她也未曾想过季霜合会直言不讳，当众落了她的面子。

　　钟妙仪向来看不惯穆沅沅的做派，见她被季霜合落了面子，嗤的笑出声：“臣女观望半天，好词竟是都被别人说去了，妙仪不才，只想到了个词，鸠占鹊巢。”

　　底下一片吸气声。

　　太后也无可奈何的斥了句：“荣恩，不得无礼。”

　　钟妙仪适时的闭了嘴，却满眼含笑的瞅着穆沅沅，全然不顾穆沅沅有些破防的脸色。

　　底下众人见怪不怪，钟妙仪向来恣意高傲，与穆沅沅作对的事儿有一样她干一样。

　　鸠占鹊巢，不就是穆沅沅含沙射影，说季霜合占了她的太子妃之位。

　　季霜合却知道，这位郡主一箭双雕，也在暗示自己占了她的太子妃之位呢。

　　裴曜凛……还真是爱慕者众多。

　　不过也好，她宁愿人人都像钟妙仪一般直白，若个个都同穆沅沅一样阴着来，她不得累死。

　　“好了，今年尚酝局研制了梅花酒，本宫尝着新鲜，你们也尝尝。”

　　说罢，一队宫人给席间众人各端了一杯酒。

　　季霜合倒是诧异于太后和皇后对钟妙仪的袒护，连相府的嫡小姐都得靠边。

　　还是说借力打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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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

　　“殿下，线索断了。”蓝芒急急的向裴曜凛禀告：“咱们的人追到东郊，发现对方抢先一步将证人杀了。”

　　裴曜凛心烦的将书一合。

　　一月前南方虫灾，赈灾粮被贪了大半，他顺藤摸瓜找到了辞官逃跑的监察使。

　　监察使是楚家的人，此事一旦暴露，三皇子一党必将大受打击，可千追万赶还是晚了一步。

　　东郊，陆少虞的地盘。

　　“通知陆少虞暗中追捕，你集结一队人马半个时辰后出发 。”裴曜凛起身就往外走，蓝芒紧随其后。

　　他想着，抓不着证人，便抓住杀了证人的人，他有的是法子让人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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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华殿

　　季霜合端起梅花酒，指尖浸入酒中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她的小动作。

　　她的指甲里藏了百毒散，是晨妃给她的，只需要一小点点，就可保几个时辰百毒不侵。

　　这宫里的人各怀心思，宴会上的饮食她也不敢轻易沾染。

　　殿内众人吃喝畅谈，眼瞅着一些看对眼的也坐不住了，皇后便带着一众少爷小姐前往御花园。

　　这个时节御花园堪称百花齐放，宫人精心打理，几乎没有残花。

　　“那是……喜鹊！”

　　“还有斑鸠，红耳……”

　　现下日头正好，御花园树高花香，引得成千上百的鸟儿驻足，故称做百鸟宴。

　　宫人端来鸟食，少爷贵女们争相投喂。

　　也不乏有心人折下娇艳的花儿，赠予自己喜欢的女子。

　　往年百鸟宴，皇后都会命人折下开的最好的花，给贵女们插在发间。

　　今年宫里栀子开的最好，宫人那可不少栀子来给小姐们簪花。

　　宫人单独给季霜合拿来一支开的最好的栀子花儿。

　　年年替季霜合簪花，见她神色平平，不由得问道：“娘娘不喜欢吗？”

　　季霜合微微摇头，低声道：“美则美矣，香味却太浓了。”

　　她本不是很喜欢花香，倒是偏爱松竹。

　　说到松竹清香，嘶…裴曜凛身上的味道倒是好闻。

　　季霜合赶忙将他从自己的脑子里赶出去。

　　“娘娘脸怎么这么红呀，可是热了？”年年疑惑道。

　　季霜合摸了摸脸，确实有点热。

　　“母后，儿臣先去更衣了。”说罢带着年年往偏殿去。

　　一路上，她只觉得越来越热，不正常的热。

　　年年惊呼：“您的脸怎么这么红，这…也不像是起了疹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