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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少女的祈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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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
徐昂看到阮笙竹的时候很疑惑,他好像没让阮笙竹来帮忙。
这里忙的都是体力活,不是跑上跑下就是搬乐器。
阮笙竹靠在椅背上睡觉,脸颊粉扑扑的,白皙的面容一片恬静,嘴唇微微张着,嘟着唇,很是可爱。
黎鸽看到徐昂要去找阮笙竹,就跑过去:“副会长,你是要找猪猪吗?她是跟我一起来的。”
徐昂点头,没再过去,他原本就没想叫醒阮笙竹,只想靠近点看她,不过远远看一眼好像也可以。
睡着的阮笙竹很乖。
晚上七点,大礼堂坐满家长,前面几排坐着帮忙的学生会学生。
江翊坐在阮笙竹前面两排,他扣着卫衣帽,正摆弄着手机。
阮笙竹看着他的后脑勺出神,直到一个穿着礼服的女孩子站在他面前,问道:“江翊,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那个女孩是九年级的,是今晚元旦晚会的主持人,她穿的礼服是鱼尾裙,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得越发玲珑有致。
她俯下腰靠近江翊耳边,很期待江翊的回应。
阮笙竹心里涌起一阵酸酸麻麻的感觉,虽然听不到两人对话,但她心中还是升起了一股莫明的烦躁。
黎鸽去上卫生间还没回来,阮笙竹就这么死死的盯着两人,却什么也做不了。
不知道江翊说了什么,那个女孩捂着胸前的衣料,红着脸颊跑开了,看起来像是在害羞。
随后江翊起身紧跟着那个女孩走到后台,没一会,又见他出来。
江翊没坐在刚才的位置,他找到阮笙竹后,朝她那边走去。
阮笙竹心里咯噔一跳,整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江翊从她面前经过,坐在她斜后两排的位置上。
阮笙竹没敢回过头去寻找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暴露了心思。
哪怕他坐在自己后面,她都按耐住自己的激动不转头去寻找。
黎鸽回来后就坐在阮笙竹旁边,阮笙竹僵着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下来。
大礼堂灯光在这一刻全都变暗,舞台上照耀着各色各样的灯光。
阮笙竹趁着几秒钟的时间转过头去,想要找到那个人的身影,不过很可惜,没有看到,在舞台灯亮起来之前,她才沮丧着转过身。
“猪猪怎么啦?在找江翊啊,”黎鸽开玩笑说道。
阮笙竹下意识摇头,笑着否认:“没有啊,我就是觉得礼堂人多热闹而已。”
话罢,她扯出的嘴角也瞬间下垂。
徐昂走到她旁边,问道:“这地方有人吗?”
阮笙竹摇头。
“那我可以坐这里吗?”
他的语气散发着礼貌,让阮笙竹无法拒绝,她点头,徐昂笑着坐在她身边。
江翊拿着手机的手不知觉捏紧了些,屏幕上还放着黎鸽拍的照片。
他点保存后,回复黎鸽好,便没了下文。
徐昂有意无意地往阮笙竹的方向靠近,不过阮笙竹却丝毫没察觉。
黎鸽突然激动的叫起来,阮笙竹被吓到后下意识往后靠,被徐昂稳稳扶住后背。
源源不断的热量传入后背,阮笙竹立刻坐直身体,不敢乱动:“谢谢。”
徐昂低声笑出声:“没事,小心点。”
阮笙竹跟江翊心里都已经快把黎鸽大卸八块。
江翊蹙眉,他就知道这人不靠谱,早知道就不应该在这时候答应黎鸽让言悸周末去他家。
阮笙竹瞥了一眼黎鸽,牙齿咬着下嘴唇,尴尬的气氛还在不断上升。
黎鸽还沉浸在江翊的回复中,压根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什么处境。
她忙着嗤笑,一张照片换周末和言悸见一面,好像怎么样都不亏。
她手机屏幕亮起,收到江翊的信息。
哥哥:跟阮笙竹换位置
鸽鸽:为什么?
哥哥:换位置我把言悸微信推你
好的。
黎鸽随即扭过头:“猪猪,我们换个位置吧,你不是想要看演出吗?坐这里看的比较清楚些,”怕阮笙竹不信,她还补了一句:“我不看,我要玩游戏。”
阮笙竹点头,弯着腰跟黎鸽换了位置。
徐昂目光落在阮笙竹身上,微微的皱眉。
“嗨,副会长,”黎鸽坐好后,还不忘跟徐昂打招呼。
徐昂点头回应,眉间闪出一丝愁绪。
主持人陆续走上台,宣布元旦晚会开始。
阮笙竹看着那个穿着鱼尾裙的女孩,她站在舞台上熠熠发光,让人移不开眼。
可她的声音却有些颤抖。
可想而知,估计是被江翊拒绝后哭过。
幼儿园的节目有两个,都是小朋友穿着各种各样的服装在舞台上蹦蹦跳跳。
有马里奥、小马宝莉、猪猪侠……很多种卡通人物服饰在舞台上,小朋友脸上都洋溢着笑,清纯的、活泼的……
阮笙竹眼睛发亮,她的笑容轻柔如棉,犹如江南的轻风,缠绵甜美。
江翊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看见她笑后,江翊别开眼不再让自己去看她。
他的身体微微战栗,扼制住心底产生的可怕想法……
怕自己再多看一眼,理智便难以回笼。
……
“节目即将到达尾声,在今年的倒数两日,所有人都将走向更好的未来,接下来让我们有请802班迟暮同学带来的钢琴曲——《少女的祈祷》。”
阮笙竹的脑袋在听到曲名后嗡嗡响个不停,她的思绪陷入一片混乱和惶惑。
《少女的祈祷》,是她两年前演出的曲目,也是在那场演出中出意外,与其说是意外,不如说是有人故意为之。
她看着自己手心,摸着指腹,她的手指早已不再像之前那般细腻,羊脂白玉也不能再拿来形容她的手,她如今的手指,是粗糙的,比起茧还要糙。
毕竟十只手指都被针线缝过。
迟暮鞠躬后刚坐下,阮笙竹就跟黎鸽打过招呼后从大礼堂后门离开。
江翊疑惑,起身跟在她身后,等他停下脚步时,就看到阮笙竹坐在台阶上双手环着腿,头埋在里面,身体也跟着不断抽搐着。
他的心也跟着绞痛,在滴血。
“怎么了?”
阮笙竹耳边传来一个男生的嗓音,酥酥麻麻的,她能听得出来这是江翊的声音。
江翊坐在她身旁,不知从何开始安慰,他记得,阮笙竹也是学钢琴的,小时候就是因为钢琴跟她妈妈闹别扭而“离家出走”。
阮笙竹抹掉眼泪,用力扯出一个笑:“没事啊,你怎么来了?”
“里面太吵了,不想待在里面。”
阮笙竹吸了一下鼻涕。
里面哪里吵,弹钢琴的时候台下大多都是安静的在听,在欣赏,不管弹的好听与否,都不会出现吵闹的时候。
她侧过头,不想让江翊看到自己这样,很狼狈,很不知所措。
琴声伴随着麦克风的加持从大礼堂传出。
良久,江翊出声:“我觉得弹的不怎么样,你觉得呢?”
他在问她。
确实不怎么样,虽然流畅却没经过处理,听起来也很是生硬,没有感情。
她轻轻点头,像是在回应。
喜欢的人就坐在自己身旁,还跟自己说话,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江翊也不知道该怎么哄,总觉得两人的关系让他去哄她很奇怪。
猪猪长大了,总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还跟她说“猪猪很可爱,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个见到这么可爱的女孩”
他们心中都藏着事,也都各自心照不宣的不说话。
天空不知何时被乌云遮蔽,星月隐藏了行迹,在这墨色的夜里,目光被缩短了距离。
阮笙竹回到家后将近11点,余姚在客厅看电视剧,她知道她们学校今天元旦晚会,也没催她,让她回家注意安全,往人多的地方走。
“哎呦,”她看见阮笙竹眼圈泛红,急忙从沙发上起来:“怎么了这是?怎么哭成这样?”
原本已经被风吹干的眼泪,在余姚的关系下又瞬间爆发。
成串的泪水从眼窝里涌出来,越涌越凶,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她边喘气边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蹦:“妈、妈妈,今天元旦晚会,有人,弹,弹了《少女的祈祷》。”
余姚抚摸着她后背的手一僵:“没事的猪猪,没事了,都过去了,”她用手抹掉从阮笙竹眼角掉出来的眼泪:“不痛不痛,猪猪不哭了不哭了。”
阮笙竹的眼泪滴在余姚心头。
她在恨,恨南航那么大个演艺厅,却查不出一个凶手。
阮笙竹被余姚哄着洗完澡上床,余姚给她请假,阮笙竹床头的闹钟也被她关掉。
隔天阮笙竹睡到日上三竿,她醒来时痛得睁不开眼,估摸着已经红肿了。
她呆愣愣地坐在床上,昨晚发生的事太多,她还没缓过来。
迟暮弹《少女的祈祷》,她掉小珍珠,江翊和她说话了……
!
!!
!!!
她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神情微征没有动作。
“啊啊啊啊!”她重新扑倒在床上,被子死死的捂着脑袋。
第一次和crush聊天就让他看见自己狼狈不堪的一面,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哭!
眨眼间,她才反应过来今天还要上学。
阮笙竹没听到闹钟,现在已经十点整。
一早上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在她脑子里炸开了花。
她急忙穿上校服,洗漱完出房间,没看到坐在客厅的余姚。
余姚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她:“干啥呢?我帮你请假了,今天别去学校。”
阮笙竹慌乱的手脚停下,然后又糯糯的挪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