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矿场与轰鸣 ...
-
在裂河谷矿场外的林地内。
“再往前就是他们所说的矿场了。”
“我看见了，外面没有人，一个都没有。”
獠用单筒望远镜打量着远处那座矿场，坐落在一片山脉山脚下，呈“凹”形，周围都是岩壁，地面上植被稀疏，只有零星几株杉树，矿场有一个入口，周围都是简单搭建的棚屋，但他们看了一个沙漏时都没有人影出没，这片林子里除了他们就没有其他人了。
獠看了一眼天空，并没有发现食腐鸟，在矿场根系覆盖会更慢，至今还没到达矿洞内部，于是獠与昆木决定在外面再等待一段时间。
“是否安全？”
面前的树木缓缓分开，示意他们通过。
来到裂河谷矿场，獠与昆木分别在队伍前后护卫，将奴隶包夹在中间，马蹄声在空旷的矿场里回荡。
地面上的足迹被雨水冲刷导致变得难以辨认。
“营长，我去探洞？”
昆木主动请求，让獠松了一口气，他天生就对这种漆黑的洞穴没有好感，于是欣然应允。
昆木点燃火把带着100铸人前往洞穴中。
滴滴滴。
洞穴里响起的只有铸人整齐的脚步声与滴水的声音，但是昆木的脸色很是难看，他用手捂住鼻子。
腐烂一般的恶臭气味浓烈，就像浸润在矿洞每一处缝隙里，许久未散。
这里恐怕死了很多人，昆木浑身的寒毛竖起。
“獠营长，你们外面小心。”
他通过绿芽告诉了獠。
“收到，你们里面的情况如何？”
“很奇怪...”昆木移动火把，里面的所有设施都未遭到暴力破坏，也没有发生冲突的痕迹，所有的工具都还在原地，就像所有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在昆木走到矿洞一层时，下方的道路都被积水淹没，没法继续行进，一些矿车浸泡在污水中。
他只能原路返回。
“没人没尸体，但里面有大量积水，需要清理，”昆木带着铸人从矿洞中走了出来，“还有，里面的味道...”
“什么味道。”
“尸体的味道，里面就像是塞满了死尸，外面因为雨水的冲刷已经很淡了，里面...真是一场灾难，”昆木的表情凝重，这味道已经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
“没找到一具尸体？”獠闻着空气中残存着的怪异臭味，他们没有发现一具尸体，整个矿场一千多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觉得这座矿场变得棘手起来。
于是他果断通知镇长。
“大人，我们遇到了麻烦。”
李茂听见獠的描述，透过根系网看到矿场的景象，矿场的山脉一段在獠这头，另一端隐入南部那片雾森之中，难辨其中的景象，这里植被稀少，根系网并不密集。
矿场需要支援，而支援的人选，李茂望着矿场周围的薄雾，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对象。
十头夜行者从农田附近的森林走出，来到李茂身边。
李茂打量着这些漆黑的异种，它们身体轻盈，没有护甲的额外重量，速度极快，皮肤脆弱干燥，所以它们经常削开油树从里面给全身都覆盖上油脂，它们也因此极其畏惧火焰。
李茂也打算测试下夜行者在军队掩护下的作战效果。
“支援异种将在今天空投至矿场，有异常随时沟通，保持根系覆盖，”李茂顺便给獠说了一些关于夜行者的喂食与注意事项。
“是，大人。”
在收到支援消息后，獠感觉自己心跳的好像又不是那么快了，他将所有俘虏集中在矿场空地上，“今天是你们开始用劳动赎回自由的第一天！积攒到十万积分时，栖木将会依照承诺给予你们自由。”
他撑着一个矿车接着说，“来到这里的你们是幸运的，在栖木其他地方，你们需要五年，十年，才能积攒够这些积分！但是在矿场你们干得好，一年就能赎回你们的自由！记住你们不是在为栖木工作！你们是在为自己的自由工作！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将是你们迈向自由的倒计时！”
昆木带头鼓起掌来，铸人也有板有眼的鼓起掌来，十分有规律。
啪，啪，啪...
掌声回荡在空气，激荡山壁，形成某种巨大轰鸣。
獠咳嗽几声，看着面前有一只手举起，他示意那个角森说。
一个黄皮角森举起手来，“大人，我们在这一天工作多少积分？”
“看见我下面这车了吗，一车十积分！你们能拉多少车，就给你们多少积分，而积分还能从栖木这里换一些清单内的物品...”獠觉得大人对这些俘虏过于宽容，不仅能让他们赎身，还能用积分兑换物品。不过看着这些俘虏眼中希望的光芒，獠觉得他们的工作速度应该不会慢。
“现在你们的任务是将这个矿洞和周围清理干净！干活最卖力的，我将给予他一...五十积分！”虽然李茂给予了獠奖励积分的权力，但奖励多少的度，獠还在小心的摸索，要是没干几天人全给自己放跑了，那就完了。
獠抽空在周围闲逛起来，这里大部分都是奴隶居住的棚屋，都是用各种废料搭建的，很符合他对于许多领主的抠门印象，比栖木给犯人安排的住所还差。但每个棚屋内已经盖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尘，用来养虫子食用的土筐里都是虫蜕，看起来已经许久没有住人。
在低矮的棚屋里最突出的就是那些裂河谷驻守守卫的堡垒，看起来与裂河谷的没什么不同，但围满了铁丝网，比起防御，更像将自己困在了牢笼里。
獠小心地越过铁丝网，大门上的锁比棚屋区加起来的还多，可能有些不对，因为棚屋没有锁。
地面上散落的粗大锁链看起来比他胳膊还粗。
“他们在害怕什么，那些棚屋里的奴隶吗。”
除了堡垒里面所有的窗户都被钉上，而里面依旧是显得很正常，还有吃了一口就放下的汤碗，就像是暂时离开了。
难道是疾病？
獠有些紧张，但怎样的疾病能够带走所有人的尸体。
他离开守卫堡垒，来到矿洞，捂着鼻子看见比起角森，那群裂岩镇俘虏的清理速度更快。
獠好奇的招来那个似乎是领头者的人。
“你在干嘛？”
“大人，我在做排水渠，我们在裂岩镇就是这么干的，矿里再没因为下雨漏水停过工！”
“你是叫...烂镐？”
“是！”烂镐凑近了獠，好让他看清楚自己。
“现在你是这里的工头，好好带他们干活，奖励你一百积分。”
“谢谢大人！我一定好好干！”
烂镐十分激动，好像再次感受到了那种被信任的感觉，但又有些感叹，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又回到了矿场干起了矿工的活。
但就算是在俘虏里，他也一定要当干的最好的那个！成为第一个自由的俘虏！
烂镐的心中燃起了熊熊斗志，手中铲子上下翻飞，估计三天时间就能将这里清理完毕。
...
李茂望着远去的飞行队，它们吊着一只只夜行者前往裂河谷的矿场。
根系网中传来了大树军工的消息。
不是火灾警报而是他们新研发的武器有了成品。
李茂摸着下巴，调头走向大树军工的方向，此时刚刚中午，街上的行人还挺多。中间是獠马拉着马车路过，上面运载着货物或者拉着路人前往西森或者栖木外。
一车车的农人坐在猪拉篷车回到镇内，看见李茂时，他们高兴地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挥舞起来。
“告示栏上说了这玩意不能吃，我们不收。”
“虽然不能吃，但是带劲啊！吃了晕乎乎的！”
“我听说那些蘑菇人就是用这个酿酒的。”
“难怪，那酒喝了一口我感觉看见了我母亲。”
真是越来越热闹了，李茂笑着回应周围的路人，随着路人越来越少，李茂到达了栖木镇外围，大树军工的工作地点。
门上依旧是烟熏火燎的痕迹，看起来经历了不止一次大火，还没走进工坊，李茂就闻到了浓烈的硝烟味，还有雨点般的枪声。
听起来像是十几个人一同开枪一般密集。
哒哒哒哒哒！
激烈的枪声在铅河看见李茂时停了下来，他走上前来。
“大人，没想到您来的这么快，我们正在实验‘轰鸣者’的稳定性！”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轰鸣者？”
李茂打量着铅河两只手提着的枪械，就算是强壮的铅河提着也显得巨大，枪身上面焊接着铁圈设置了一个圆形准星，下面是差不多大的弹夹，最引人注目的是圆形排列的八根枪管，整体看起来相当粗犷，但越精致的武器反而对栖木并不适用。
“大人，这八根枪管都是单独的，每根都是单独击发，这样就不用再填装子弹，只要枪管不过热卡壳，它就能一直射击！一把轰鸣者抵得上八个人！”铅河看着李茂盯着枪管，迫不及待地解释道。
“这有多重？”李茂接过轰鸣者，感觉比任何枪械都重，他怀疑自己拿到了伪装成枪的火炮。
“二十公斤...大人”铅河挠了挠头，只是想着枪管越多越猛，没预估到它的重量，再加上后坐力，需要两个普通人才能压住或者像火炮一样设置轮架。
一把骨枪重量也才五公斤，李茂想试试这把轰鸣者的火力，他们来到遍布弹孔的后院，那里刚刚竖起靶子。
李茂一只手抓住铁圈一只手握紧枪身后的弯曲枪把，站定，开枪。
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八根枪管开始无声旋转。
只安静了一瞬，随后暴雨来临，李茂只听见枪管咆哮的怒吼，橙红的枪火不断闪烁，密集的子弹倾泻在靶子上，不过一秒便化作碎片四溅。
李茂手臂肌肉紧绷，努力稳住枪身，直到枪管通红，停止了旋转，李茂知道后院中战场般的场景是谁造成的了。
李茂抖了抖耳朵，将枪口垂下，心中很快有了评估答案。虽然枪管容易发热，但多带几把就行了，虽然重量不适合普通人，但是异族的身体素质完全能够支撑，甚至因为他们粗大的关节无法使用普通人类的武器。
铅河扣着耳朵从一旁走了过来，“大人，您的力量完全能够驾驭这头猛兽！”
太合适了，虽然做重了一些，但是足足八倍，十倍火力摆在眼前，铅河怎么可能不去尝试。
“这个产量能有多少。”
“如果分出一半工匠的话，一天能生产一把。”
“我再调300人给你，并且匹配骨熊的体型做出它的加强版本，”李茂说。
还能装在异种身上，这倒提醒了铅河，他双眼放光。
“没问题大人！我听说您抓来了雷鸣兽的幼崽，我还可以给它们设置匹配的火炮，这样我们就相当于拥有一个移动的火炮阵地！”
李茂自然应允，又拨了五百金孔钱的经费给予大树军工。
而有了新武器，自然要在靶场之外的地方试验下真实威力。
“大人，我们去哪试验？”铅河带着轰鸣者跟在李茂身后。
李茂想起了某个不安分的“邻居”。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矿场与轰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