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山居茶肆日常》抹茶红豆麻薯

6、第 6 章

　　屋里柳婆子在喊：“翠儿，你不吃可就没了！”

　　薛翠一阵风跑回了屋，跟大侄子争抢最后一份糖水。

　　她倒要看看怎么个好喝法？

　　薛翠力气大，如愿地喝了一口糖水，“定是沈清教给肖氏的，让爹去问问呗！”

　　柳婆子松开大孙子，“等你爹回来，让他去问问。”

　　薛家母女打着如意算盘，三个儿媳妇脸色各异。

　　*

　　肖婉翎就算知道薛家的想法也不在意，神仙豆腐制作方法简单，容易学会，但她会的可不止这些。

　　她快步追上沈清同他商量，“沈清，咱们买个牛车吧！”

　　沈清没有意见，钱给她就是她的。等里正回来了，把税银给他，想起还欠着酒楼猎物，很快做了决定。牛车必须买，他还得再去趟山里把灰狼带回来。

　　肖婉翎立刻把钱袋给他，“再买两个水桶，买便宜的米，只要没发霉变质就行。”做米糕最好是陈米，才会松软不粘牙。

　　细细叮嘱了一番，沈清点头一一记下了。

　　肖婉翎背着背篓去扯了甜叶菊，凉粉草，摘了桑叶洗干净晾着。

　　继续去做没完工的竹屋浴室，看到屋后边堆着木头跟竹子。

　　肖婉翎把剩下的米还有栗米都磨成粉，开始鼓捣米糕，一层粘米浆，一层栗米浆，接着熬糖，两个锅同时操作。

　　做好的米糕放在一旁晾着，再把底下放一盆凉水。

　　肖婉翎劈竹子做竹篮子，山坡那边吴婶抓住桑树爬上陡坡，累得直喘气。

　　吴婶抱了一匹麻布来，肖婉翎拿出沉甸甸的三百五十文钱。刚挣的又花出去了。

　　吴婶没多推辞，“剪刀和针线我回头拿给你！”

　　她双手拍了下大腿，嘀咕着差点忘了放在陡坡下边的背篓，肖婉翎跟她合力才把一背篓豆子杂粮，萝卜白菜抬上陡坡。

　　肖婉翎用竹筒给她倒了一杯茶，“吴婶，歇会。”

　　用芭蕉叶给包了三块雪白的米糕，吴婶立刻要拿回家给家里人都尝尝。

　　新鲜的萝卜缨子可以做酸腌菜。大白菜可以做包子，感叹山里物资丰富，夏日阴凉处还能种出青菜萝卜。

　　至于酵母慢慢做，不急。

　　天黑了，沈清应该明日才能回。

　　肖婉翎吃完饭，早早歇下了。

　　次日醒来，神清气爽。把米糕蒸上，再准备需要用到的食材和厨具。

　　正发愁沈清不在，她一个人必定会耽误出摊时间，就在这时，里正儿子带着几个村里汉子来了，“沈清托我们帮你搬东西。”

　　肖婉翎点头真心表示感谢，最后给每人包了两块米糕。

　　雪白雪白散发着甜香味的米糕，他们还是第一次见，献宝似的给媳妇孩子父母品尝。

　　茶管事看着茶棚忙碌的背影，清了清嗓子，“大老远都闻到香味了。”

　　肖婉翎听出管事的声音，笑着回头揭开麻布包好两块米糕，然后三个竹筒放在竹帘上，“刚出锅的米糕！”

　　茶管事尝了一口慢慢咀嚼，这么精细的吃食他在酒楼里吃过，没有想到在村口还能吃到，沈清那小子运气不错。

　　上工的人很快将茶摊围住了，茶管事乐呵呵的，“肖氏，中午给我留三份！”

　　肖婉翎笑着点头：“记下了。”

　　江婷挤到前面，吸了吸香味，“给我两份甜的，再拿两块那个白糕。”

　　她把陶罐放在了石头上，眼珠子滴溜溜四处看，茶棚内坛坛罐罐不是盖着竹帘就是盖着麻布，这肖氏真是人精。

　　肖婉翎用海碗盛了一碗切好的翡翠豆腐倒进罐子，再加上糖水，包了两块米糕，“八文钱！”

　　江婷付了钱不走，跟薛翠俩蹲在棚子外边嘀嘀咕咕。

　　吴婶跟她儿媳妇两人说说笑笑走来，看到这一幕，没好气地说道：“想要偷人方子？那是人吃饭的本事，做个人吧！”

　　薛翠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跳起来，“谁偷了？你看到了？”

　　吴婶儿媳妇捧着吃的，心慌得很：“低声些，来来往往都是人叫人笑话。”

　　薛翠梗着脖子：“我又没偷，才不怕！”

　　“薛翠！上工了你还在磨蹭？”

　　茶管事双手背在身后，中气十足地喊：“想不想干了？几个管事问好几次，一天到晚到处晃的大姑娘是谁？我都不好意思承认你在我手下干活！”

　　采茶和采桑叶的村民都笑了，薛翠涨红着脸，狠狠瞪了回去，踢了一脚小石子跑了。

　　肖婉翎一笑而过，米糕很畅销，米浆不多了，还有些栗米浆，干脆做个双层糕清一清存的米浆。

　　摊位前站着个精瘦男人，肖婉翎记得他，“翡翠豆腐还有，要甜的还是咸的？”

　　精瘦男人：“要甜的，米糕还有吗？”

　　肖婉翎：“有！”

　　递过去一支竹筒，还有芭蕉叶包好的米糕。

　　锅里差不多到时间，肖婉翎揭开竹帘子，往里面倒了一层栗米浆再盖上。

　　精瘦男人看得目瞪口呆，做的那些吃的，他都是头一次见，想要晌午再买来尝尝鲜。

　　双色做了三层，然后切成两半合在一起，再平均分成一块块的。

　　还不到晌午，米糕早早卖完了，神仙豆腐，白玉豆腐，仙草膏全都一点不剩，村里孩童跑来空手而归。

　　肖婉翎洗刷坛坛罐罐，清了灶灰，里正儿子来帮忙搬东西，说要帮忙尽管开口。

　　外边燥热，肖婉翎回家洗了澡换了干净衣裳，睡了个回笼觉。

　　锁上门背着背篓，头上顶着件褙子去找食材，路边的甜叶菊和凉粉草都被她采完了，光秃秃的一片。门口桑树叶她够不着了。

　　肖婉翎把东西送回家，朝屋后大山走过去，悬着颗心，这里不比前面的山，人都难见到一个，听说冬天有老虎伤人。

　　夏日应该食物充足，之前在山里过夜了，这么想着肖婉翎放松下来。

　　听到了水流声，循着声音走过去，看到了清澈见底的小溪流，微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里面的小鱼小虾清晰可见。

　　沿着溪流往上走，发现长得像芹菜的植物，走进一看是野芹菜。

　　肖婉翎双手不停掐野芹菜，留着根下回再来。

　　忽然听到身后簌簌声，她回头看了一眼，没发现异常，悬着心急匆匆回去了。

　　肖婉翎拿出一块油泡肉切片炒野芹菜，锅烧干往锅边淋一圈油，再把肉片炒出油，放焯过水的野芹菜段，空气中散发着饭菜的香味。

　　听到有人在喊她名字，抬起头看着沈清身上挂满东西回来了。

　　有粮食袋子，两个水桶，还有针线篓等等，像是移动的货架，肖婉翎噗嗤一声笑了，“洗手吃饭！”

　　沈清把东西都放在屋檐下，捧了捧水洗脸洗手擦了胳膊，把布巾搭在绳子上。

　　桌上有肉炒野芹菜，烤鱼里面放萝卜白菜，还有一份金黄色的酸腌菜。

　　沈清用锅铲盛了一碗凉拌麻辣豆腐，屁股搭在板凳边上，往嘴里倒食物，每尝一口菜眼睛都要瞪大一些。

　　一桌子饭菜全都吃光，饶是肖婉翎知道他饭量大也被惊到了，怀疑他饿了好几天。

　　肖婉翎用水和面，用碗扣上。

　　沈清刷完碗，挑了水，“婉翎，我去村里把牛牵回来。”

　　肖婉翎：“好！”她坐在桌子边磨沾米粉，看着沈清的背影，想着用吴婶送来的麻布给他做一身新衣裳，是吴婶熬夜做的，用来互相换点东西。

　　肖婉翎把麻布洗净泡在木盆里，想起上次说的肥皂，沈清都提过好几次。

　　正好有猪油，河边看到过荷花，野菊花，去摘来洗净捣碎，草木灰熬煮开过滤沉淀，还需要贝壳。

　　正好沈清回来了，肖婉翎说道：“你去河边时，捞些蚌壳回来。”

　　蚌壳怎么煮都很腥很少人吃，沈清点点头，他正好牵着黄牛去河边喝水。

　　老黄牛鼻子喷着气，想要挣脱绳子去吃凉粉草，沈清轻轻一拽，老黄牛吃痛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了。

　　不一会儿沈清捡了半背篓蚌壳回来。

　　肖婉翎取了肉，把壳洗净放在木炭中烧。

　　沈清把老黄牛栓在桑树上，走过来问：“肉不能吃吗？”

　　肖婉翎洗了手，“能吃！要放很多味重的调料，比如黄酒辣椒花椒姜蒜去腥增香。”

　　沈清略顿了顿，“都长什么样？我山里顺便带回来。”

　　肖婉翎仔仔细细说了，用树枝画出了大小。

　　沈清记下来，到屋后边忙了，只听到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

　　肖婉翎切了萝卜碎用粗盐腌着，蒸一锅萝卜糕当晚饭。

　　忙了两个时辰，沈清抱着澡盆放在门口，一脸笑意，“看看合适吗？”

　　心心念念的澡盆终于做好了，肖婉翎快步走过去，“合适！”原来空闲时在他屋后边做澡盆。

　　终于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肖婉翎嘴角上扬，坐在屋檐下擦着湿头发。

　　等到沈清洗完澡出来，肖婉翎同他商量，“我们有牛车，我多做糕点茶水，你拿到市集上去卖，下回去城中采买，也可以带一些去。”

　　沈清想到被一群人围着头皮发麻，犹豫了一下，“你不同我一起去吗？”

　　肖婉翎：“也可，等我收了摊一起，晚上要赶回来。”

　　沈清刷的一下站起来，“我去薛家把车架回来。”

　　肖婉翎拽着他的袖子，“路太窄了。”

　　沈清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那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