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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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幼艾客客气气地朝学长问好，边看边觉得这个学长无论是相貌还是声音都和范凌有四五分像，她心下正疑惑，却瞥到旁边韩佳薇红得快要熟了的耳垂
“学......学长好”
韩佳薇一时没注意徐幼艾憋笑的表情和揶揄的眼神，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人看，然而觉得自己老盯着人家的脸看过于没有礼貌，又开始到处乱瞟，不知道该看哪里，只好盯着学长西装上的暗纹
谁能拒绝把西装穿出高干文男主气质的帅气男大呢
谁能拒绝看帅哥穿西装呢
谁能拒绝看帅哥呢
反正韩佳薇不能
尤其是在高中这种所有男生和女生都多少带点死气的地方她更加不能
但那个学长似乎没有注意到韩佳薇激动的心情，只是客气地点点头，继续和班主任老师寒暄
徐幼艾看看自己旁边已经丧失了语言功能彻底红温的韩佳薇，刚准备开口道别，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哥”
范凌一叫出口，正好和徐幼艾撞上眼神
少女似乎有些意料之外地朝他挑了挑眉毛
“诶对了，”林老师似乎想起来她还有一个红温的学生亟待唤醒，“韩佳薇，班委的那个表，就差你签名了，”林老师从抱着的一摞资料里抽出一张表，“你签个字再走。”
“啊......哦，那个，行，我知道了，我...我拿下笔......”韩佳薇短路已久的大脑终于重新连接成功，把沉得要命的书包换到前面来掏笔袋
“用我的吧，”
学长从西装内侧自如地拿出一支签字笔，递给韩佳薇，又转头和林老师告别，
“那林老师，我先接我弟弟回家了。”
“那学长您的笔......”
“你拿着吧，不用还了。”学长的声音淡淡的，看上去真的并不在乎这支看起来颇有质感的签字笔，只是拍拍范凌的肩膀，示意他一会儿出来
那支笔对韩佳薇来说略有些重，然而无论是外观还是写出来的字都格外漂亮，她签完字，默默对着那支笔端详片刻，终于在笔身看到了微小的连笔字的刻字
范承
“那我先去开车，”范承轻轻扫了一眼并肩走在一起讨论历史题的的两个小朋友，最后将目光平静地定在徐幼艾身上，“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谢谢学长，”徐幼艾看着范承温和的表情，心里莫名有些不安，“我爸来接我。”
“嗯，”范承表情上没什么变化，刚刚大约也只是出于礼貌的客套，“范凌，我一会儿把车停在校门口西侧，你过来就行。”
“好”
徐幼艾看着范承走远，拿手指戳了戳范凌的胳膊
“你哥居然是T大的学生，厉害啊”
“嗯，”范凌没提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往事，“听他说最近在路演，今天是路演结束立刻回来的，西装都没来得及换。”
“不会也是为了参加那个宴会吧？”
“嗯”
徐幼艾不经意地蹙眉，“这都要被召回来？这宴会是哪个皇帝下得圣旨啊？我这就报警。”
范凌似乎被她逗乐了，有点没办法地轻笑了一声
走廊里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个周末有多少作业，还能不能空出时间出去打球
可徐幼艾却感觉范凌的一声轻笑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廓细密密爬上她的心口
两个人边聊天边走本来就慢，这下更是被挤在了放学回家的人群里，徐幼艾说话的时候下意识侧过身来去看范凌，范凌也低下头来看她，目光对上的时候，他又凑近了些，徐幼艾马尾辫上扎着的头绳正好蹭在他的锁骨的位置
少年正嘴角噙笑，看着她的眼睛，伸手替她挡下来旁边挤过来的人潮
徐幼艾清清嗓子，微微垂头，别开眼睛，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自己的书包带子
“你笑什么......我又没说错”
“我也没说你说得有错啊，”走廊明明人声鼎沸，范凌温和中带着几分调侃的声音却格外清晰，“不过真的需要报警吗？我还以为大小姐能靠三寸不烂之舌能把他骂退位呢。”
“你......”
徐幼艾简直不知道该怼他还是该笑，刚刚的不好意思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伸手装模作样要拍他，却被范凌扶住了手肘
她的手停在半空，终究没落在范凌的校服上，
手指的力度透过校服面料按住她的胳膊
徐幼艾怔了一瞬，既而听到了自己不自然的心跳
太快了
她看着气定神闲的范凌，故意似的，把手放下来，搭在了范凌的胳膊上，直直望着他
范凌的抓着她的手指下意识收缩，而后触电似的挪开了眼睛，一点难以察觉的红色攀上他的耳垂
“走吧，”他虽然松开手，但并没有跟徐幼艾拉开距离，“好不容易周末。”
“嗯”徐幼艾默默转回去，轻轻挠了下脸，拽一拽自己的校服上衣，把碎发捋到而后，看起来很忙
两个人一路无言走到校门口，每次谁想开口，一看到对方的眼睛便也都没说出来
徐建设正站在校门口，时不时看看手机，时不时看看校门口，手里拎着一份刚刚从学校附近买的关东煮，看到徐幼艾出来的时候，便把手机收起来，朝着女儿招了招手
“那我先走了......”徐幼艾习惯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然而这时候她实在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习惯，只好退而求其次，盯着范凌的脸颊告别
“嗯，再见，周末快乐。”范凌微微垂头，目光落在女孩儿的嘴唇上，也没敢看眼睛
“拜拜，周末好好休息”
徐幼艾没敢等范凌回答她，自顾自走了
“走，闺女，上车”
徐建设看上去心情颇好，带着徐幼艾去车上的时候还哼着小曲，关上车门就把装关东煮的袋子递给自己女儿，开口问
“刚刚跟你一块儿出来的男生，范凌吧？”
“嗯，是呀”
徐幼艾打开塑料袋
果然，又是自己向来一口不沾的关东煮
关东煮汤汁的气味和有点刺鼻的车载香水混合在一起，闻得她反胃头疼，她一边把关东煮袋子重新系上，一边将自己从刚刚和范凌说话时的害羞中抽离出来
“嗯，是范凌。”
“我看你俩关系挺不错啊，”徐建设更加喜笑颜开，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我就知道我闺女肯定手到擒来。女孩子嘛，终身大事是正经......”
徐建设将范家的门路盘算了一遍，感觉自己女儿要是能嫁进去，这一辈子他们一家就都能顺风顺水，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我女儿终于长大啦，又听话又懂事。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我跟你妈要扔你书，叫什么来着......‘第三帝国’什么什么？那都不是女孩儿该看的书，我跟你妈要扔你还哭，求着我们别扔，这种动不动爱哭的毛病就是得板过来，就是得扔。后来你上初中那会儿，我们扔那几本封面上带‘m’的，尤其是那本什么“断臂花朵”，你还喊我们要是敢扔你就把我的酒和你妈妈的化妆品都砸了，”徐建设想到这件事儿就觉得女儿还挺逗，“等过了初中的叛逆期，高中我们偷偷扔了，你不也没说啥。这不就是长大了懂事儿了嘛......”
徐幼艾的思绪默默随着徐建设的话飘回去，想起自己小时候哭得撕心裂肺，父母依旧无动于衷，等到自己用他们珍视的东西威胁他们的时候，他们才终于松口说“不扔不扔”
他们没有因为同情和恻隐妥协，只是怕刀子落在自己身上
徐幼艾面带微笑的听着自己的父亲絮絮叨叨回忆往事，其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只靠眼泪换取别人的同情、靠自己的悲惨换取别人的悔恨永远只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美好幻想
刀不落在自己身上，看客永远只会觉得是受害者太过脆弱，不够坚强
但她不想再把自己的人生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且永无止境的报复和对抗上
她有自己想走的路
徐建设一边说一边开车，没注意到女儿已经走神了有一会儿
“所以啊，这周末宴会你得去，范凌应该也去吧？一鼓作气啊！你俩要是真能成，等高中毕业，爸说什么也要给你俩弄个订婚仪式，或者不弄订婚仪式，你俩自己出去旅个游，巩固巩固感情......”
徐幼艾听到旅游这两个字，微敛的目光，微微动了一下
“没法去的吧，毕业旅行怎么也得半个月，妈妈肯定不放心我离开家这么久的呀。”
“放心，这事儿爸负责，”徐建设看女儿没有反对意见，心放下大半，“而且你要是跟范凌一起出去，你妈妈肯定没有意见。”
徐建设盘算着如何协助女儿拿下自己未来的摇钱树，忽略了徐幼艾看向车窗外的目光
她原本只是以为鱼会上钩
没想到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她一边担心自己这个说话就没算过数的亲爹又一次毁约，又觉得既然事关他自己将来的财运想必应当不会儿戏
“诶，关东煮赶紧吃，我特意买的，现在小孩好像都爱吃这个。”
“爸爸，我不太爱吃，”徐幼艾搬出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到家问问妈妈吃不吃吧。”
“啧，”徐建设似乎很意外，“我看小......我同事家孩子挺爱吃的，怎么就你不爱吃呢，给你买了就尝尝，吃习惯了就爱吃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徐幼艾也懒得犟
“嗯，但是妈妈说了在车上最好不要吃带签子的东西，而且万一撒了的话容易把车弄脏，我到家吃，”看徐建设似乎不太满意，她又补了一句，
“对了，今天晚点我要和清清出去吃饭，我正好也买一份请她吃。”
“嗯，”徐建设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多少不太愿意自己既然回这边，女儿还要和朋友出去吃晚饭，但是对方是姚清清，他便也没说什么，继续开车
徐幼艾对他的了解程度即便没到了如指掌，也差不多心中有数，知道自己没能郑重迎接亲爹回来，亲爹深感不满，又笑意盈盈地补充
“清清说他爸爸最近买到两瓶好酒，知道您爱喝酒，要给您带一瓶，我今天吃完饭回家给您。”
徐建设这才乌云散尽，开始感慨自己的闺女长大了，多么听话懂事。
徐幼艾低垂着目光默默思忖
是啊，不听话懂事哪能安分被你们卖呢
不过他刚刚想说“小”什么？
小策吗？
她的目光逐渐变得讥讽和不屑
应当是吧
除了瞒了自己这个女儿这么多年的好儿子徐长策，还能有谁？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