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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责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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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一紧,又有些诧异。
他忽然松开了她的手腕,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腰间,温热的触感令她一颤。他退后一步,但手中多了一个精致的腰包。“比如这个。”谢祈安扬了扬手中的腰包,薄唇间的笑意更深。
温酒低头一看,果然是自己的腰包,不知何时已被他取走。
“还给我!”她伸手去夺,却被他轻易躲开。
“想要回去?”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谢侯爷,今日之事,是我不对。但我有我的理由。”
他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说道:“这腰包里装的,可是我谢家的聘礼所得。”
温酒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他见她无言以对,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怎么,温姑娘不打算解释一下?”
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语气坚定:“聘礼既已送出,便是我的东西。我如何处理,似乎与谢侯爷无关。”
谢祈安挑了挑眉,居然叫他谢侯爷。“可是——”他靠近了一步,语气低沉而暧昧,“既然你我即将成婚,这些事情我们夫妻之间总该商量一下。”
温酒瞪大了眼睛,随即娇羞又窘迫的撇过脸去:“休得胡言乱语。”
他靠近一步,低声说道:“既然你如此不珍惜我的心意,我也只能收回属于我的东西。”
“你这是强词夺理!”她有些愤怒。
他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挑逗:“强词夺理也好,合情合理也罢,腰包在我手中,温姑娘能奈我何?”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谢侯爷,这样的行为未免有失风度。”
他耸了耸肩,毫不在意:“风度?对你,我倒是更在意别的。”
“你到底想要怎样?”温酒直视着他,试图从他的眼中看出端倪。
他微微一笑,目光深邃而暧昧:“我想要的,你心里清楚。”
她被他的目光所摄,心跳加速,却不愿示弱:“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替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动作亲昵而自然。“温姑娘,既然你不愿说实话,那就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手中握着她的腰包,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温酒望着谢祈安离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他步履轻快,双手交叉欢于胸前,玄色的长袍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晨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他的身影修长而挺拔,肩膀却带着少年特有的洒脱与不羁。
他高挺的束发左右来回晃动在空中,动作间透着一丝俏皮和随性。那背影既有成年男子的沉稳,又夹杂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与灵动。即使看不见他的表情,温酒也仿佛能感觉到他唇边那抹带着狡黠的笑意。
街道上的行人渐渐稀少,他的身影在晨曦中逐渐拉长,最终融入灰暗的阴影中。温酒收回目光,心中却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情绪。这个看似玩世不恭又游手好闲的废物侯爷,竟是个狡猾又难以捉摸的男子。
她握紧了手中的衣角,心中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微风拂过,她感到一阵凉意。不知是因为失去了腰包,还是因为那个带着笑意离去的男子。
温酒站在巷子口,凝望着谢祈安远去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晨曦的尽头。她抿紧了唇,指尖微微颤抖,却在下一刻闭了闭眼,将心头的波澜压下。她知道,在这场被迫的赐婚中,她已不再是一个可以随意退出的旁观者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捏紧手中的布帕,转身回了丞相府。
温酒快步回到偏僻的小院,刚一进门,便听到母亲压抑的低喘声和温芷柔那熟悉的冷笑声从屋内传来。她的心猛地一沉,立即推开门冲了进去。
屋内,温芷柔站在正中,身旁站着几个手持藤条的丫鬟,个个面带不屑,而她的母亲正被强行按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肩膀上依稀可见几道青紫的痕迹。
“阿娘!”温酒惊呼一声,快步上前,挡在母亲身前,眼中闪着愤怒的光芒,紧紧护住母亲。
温芷柔见到温酒回来,脸上浮现出一丝阴冷的笑意,语气嘲讽:“哟,野种总算回来了?正好,免得我再派人去把你寻回来。”
温酒强忍住心头的怒火,冷冷地盯着她:“二姐,这是做什么?”
温芷柔轻轻抬手挥了挥扇子,语气带着嘲讽和不屑:“做什么?你居然把谢府的聘礼拿去当了,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了,温府的怎么向谢家交代,你倒是攀上谢家了,可别想着让我们温家因此蒙羞!”
温酒的手指微微颤抖,声音冷静却隐含怒意:“二姐既然知道这是我的事,又何必迁怒于我阿娘?她身子弱,禁不起这样的责罚。”
温芷柔轻哼一声,眼中寒意更甚:“你阿娘?她不过是温府里低贱的妾室,居然还妄想让你嫁进谢府?真是可笑!不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怕是以后更难教。”
温酒怒火中烧,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温芷柔,我一人所为,自会承担,阿娘不必受你的苛责!”
温芷柔眼神冷厉,声音如利刃般刺来:“承担?你有什么资格承担?就凭你这样的身份,居然妄想求我娘让你攀附谢家,真不知羞耻!”
温酒不卑不亢,眼神坚定:“你若心中不忿,尽管冲我来便是。我温酒从未想过攀附谁,也从未有意与你争抢什么。”
温芷柔冷笑一声,走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觉得你不想争,就能置身事外?我告诉你,温酒,即便你嫁进谢府,也不过是我温家拿来交易的棋子罢了。”
她说完,冷冷瞥了地上的阿娘一眼,轻蔑地说道:“这种身份卑贱的人,本就不配享受温府的荣华富贵,别想做那不切实际的美梦了。”
温酒听着她无情的话语,拳头紧握,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她的声音微微发抖,却仍保持镇定:“你既已心意太子,又何必这般步步紧逼?我温酒,不会碍着你丝毫。”
温芷柔闻言,脸色微微变了变,眼中闪过一丝狠意:“你倒是说得轻巧,既然选择低声下气地活着,就给我安分守己。你最好祈祷自己真能成为世子妃,别到时候没那个命。”
她冷哼一声,随即将扇子轻轻敲在温酒的肩头,眼中尽是轻蔑:“你母亲犯的最大错误,便是生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
话音刚落,温芷柔猛地抬手,手中的扇子毫不留情地朝温酒的脸上打去。
“啪!”一声脆响,温酒的脸瞬间火辣辣地疼痛起来,她的头被打偏,嘴角渗出一丝鲜血。然而,她倔强地咬紧牙关,硬是没有倒下,眼中闪烁着倔强的怒火。
温芷柔挥手一招,旁边的两个丫鬟立即上前,强行按住温酒的双臂,将她压倒在地,毫不怜惜地摁住她的肩膀。
温酒的母亲见状,痛苦地挣扎着想要起身,急切地说道:“求求你们,别伤害酒儿!求求你们放过她!”
温芷柔不屑地看了一眼她,慢慢走到温酒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恶意:“温酒,既然你这么有骨气,那今日我便看看你到底能忍到什么地步!”
话音刚落,温芷柔抬起脚,毫不留情地踢向温酒的膝盖,逼得她半倒在地,双膝重重砸在冰冷的地板上,疼得她额头上冷汗涔涔。即便如此,温酒依旧咬牙不吭一声,双眼死死地盯着温芷柔,眼中充满了恨意与倔强。
温芷柔看着她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冷笑道:“怎么,不甘心?不服气?可你也只能跪在我面前。”
她毫不留情地再次抬脚,狠狠踢向温酒的肩膀。温酒只觉得一股剧痛传来,整个人被踢倒在地,但她依旧倔强地咬紧牙关,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温芷柔看到她这副顽强的样子,愈发觉得不顺眼,正欲再下狠手,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贵服饰的中年男子缓缓走进院中,神情冷峻,目光如刀般扫过温芷柔和温酒。
温酒从地上艰难地抬起头,看到门口那熟悉却带着冷漠的身影,心中一凛。那是她的父亲,温丞相。
温丞相的目光淡淡扫过温酒和她的母亲,又停留在脸上还挂着得意笑容的温芷柔身上,声音冷厉:“芷柔,你在这里做什么?”
温芷柔原本嚣张的表情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了从容,轻轻福身行礼,柔声道:“父亲,我只是教导一下这不守规矩的妾室和她的女儿。温酒这次当掉谢府的聘礼,若传出去,怕是有辱温府的名声。女儿只不过是按照家法处置。”
温丞相的眉头皱了皱,目光落在地上狼狈的温酒和她虚弱的母亲身上,冷冷地问道:“温酒,可有此事?”
温酒忍住全身的疼痛,抬起头,直视着温丞相的目光,语气冷静地说道:“父亲,聘礼虽贵重,但赠予之物便成了我的物件。我变卖聘礼,只不过是为了为阿娘买药。”
温丞相目光一冷,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胡闹!谢府的聘礼岂是你随意变卖之物?既然这婚事已定,你就是温府的脸面,怎能做出这等轻浮之事!”
温酒咬紧牙关,声音低沉却坚定:“温府给予的月例少之又少,阿娘常年体弱,我们母女二人所获微薄之资难以养活,更别提治病了。温酒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若温府肯多拨些银两,温酒自不会动用谢府聘礼。”
温丞相眉头微蹙,脸上带着一丝不悦。显然,温酒的话戳到了他不愿面对的真相。他沉声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要为此承担后果。”
一旁的温芷柔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得意,嘴角微微扬起:“父亲,您看,她不知悔改,反而还怨恨府中银两不足,实在不知感恩。”
温丞相冷冷地看向温酒:“我不管你为何要变卖聘礼,今日便罚你闭门思过,不得踏出院门半步!”
温酒咬着嘴唇,忍住心中的愤怒。她本想为母亲争取更多的权利和尊重,但在温府中,她的声音仿佛永远被压制。即便如此,她依旧不想低头妥协。
这时,温酒的母亲艰难地撑起身体,颤抖地拉住温丞相的衣袖,眼中带着一丝哀求,轻声说道:“老爷,酒儿不过是为了我才变卖聘礼,她一心孝顺,实在不是存心给温府添麻烦,求您看在她孝心可鉴的份上,饶恕她这次吧。”
温丞相微微皱眉,将手从她手中挣开,神色冷漠地说道:“此事已定,不必多言。”
温芷柔站在一旁,见状更是得意地笑了笑,故作关切地对温酒的母亲说道:“姨娘,您病着,还是别操这心了。倒不如好好休养,省得让酒儿再闹出事端,惹得府中不快。”
温酒的母亲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语,眼中泛起泪光,心中百感交集。温酒看着母亲被冷漠对待,心中满是酸楚和愤怒,但只能死死地忍着。
温丞相没有再多看她们一眼,冷声道:“即日起,温酒不得随意出入府中,月例减半,闭门思过三个月。”
温芷柔掩唇一笑,语气带着一丝虚伪的关切:“父亲说得是,酒儿也该好好反省一番,免得再做出有辱府中颜面的事情。”
温丞相冷哼一声,转身离去,温芷柔随之跟了上去。临走前,她轻蔑地看了温酒一眼,带着丫鬟们离开了院子。
温酒看着父亲的背影消失,眼中隐忍的泪水终于滑落。她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声音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阿娘,对不起,我没能保护您。”
母亲虚弱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哑声说道:“酒儿,阿娘无怨无悔,只要你平安,阿娘便心满意足了。”
温酒抹去泪水,眼神渐渐变得坚毅。她握紧母亲的手,低声道:“阿娘,我不会屈服的。”总有一天,她会让她们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小院中寒风凛冽,温酒的心却在烈焰中燃烧。她知道,要想摆脱这般处境,她必须变得更强大,无论多艰难,她都不会再让母亲和自己受到这样的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