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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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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王荃松的话说,胡方白以前是开公司的。
公司规模还不小,春风得意过一段时间。
后来因为资金周转问题找了王荃松借钱,到现在也没能还上。
他今年四十了,没有老婆孩子,父母早早去世,只有一个远房兄弟,但是几年前也没了。
据王荃松所说,之前他找过好几个打手去追债,结果都是被人用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态度给顶回来。
他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还让人给王荃松捎回去一句话:不听老子的就没钱拿。
他也不搬家,一直在原来的地方窝着。
虽然每次打工赚到点钱都会被王荃松的人抢回去,但总归是没闹出人命。
所以虽然像老鼠似的从别人碗边扒拉一口饭吃,但日子也还过得去,至少他还没死。
前一段时间,王荃松考虑把胡方白赶出现在住的那个破棚屋,不给他留一点路。
但还没来得及这么干,胡方白先找上来了。
之后才有了要找我帮忙的这回事。
但只有一点,我一直搞不懂。
这个胡方白究竟是欠了多少钱不还,以至于王荃松一直没有把他直接绑了拿去卖掉。
还是说这人背后有关系,他要是出事王荃松也得跟着一起完蛋?
我不了解这些内情,再去打听也没有用。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些细节我犯不上深究。
我把胡方白的住址记下,打算先摸清楚他的底细,再来安排后续的事情。
他每天的行程简单到离谱,早上五六点钟起床,要是当天又零工干就直接出门,一天三顿都在外边解决。
要是没活干,就出去买个菜,在家里待一整天。
偶尔傍晚的时候出门溜达一圈,看看路边老头下棋,再去买一包烟。
你说这是个退休老职员的日常我也信,哪像一个欠着巨款还不还的老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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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了个早上,正好是他不用去干活的那天。
掐着他买菜回来的空当,偷偷跑到他住的棚屋附近。
我把半长的头发梳上,带个口罩,蹲在他们家那个小胡同边上堆垃圾的地方。
他果然买完菜回来了,手里拎着几个塑料袋子。
袋子里没多少东西,还有一兜是各种菜叶子,应该是从人家摊位上捡回来的能吃的东西。
他都这么过日子了,我实在想不到这个人能从哪那出钱来。
他汲着拖鞋,慢悠悠地哼着小曲往前走,摇头晃脑,完全没注意到我。
我悄悄跟在他身后,在开门的瞬间用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把他推了进去。
在王荃松那里拿的迷药起作用了,胡方白没有丝毫反抗,非常顺从地烫到了地上。
他说不上健壮,身上没多少肉,瘦的很。
个子算不上矮,但也没有多高。
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挪到屋里的地上,捆了他的手脚。
忙活完这一通,我已经流了不少汗。
他住的房子是个自己搭建起来的小棚屋,违规建筑。
里面用的东西也都简陋得很,一张折叠床,一个椅子,还有旁边看起来快要散架的小桌子,房间角落处堆着不少垃圾,也不知道都是干什么用的。
桌子上放着一些外卖袋子,里面装着碗筷,还有几个馒头。
这么热的天,别说空调,连个风扇也没有。
我就只能撩起上衣,从旁边地上找了一片纸箱子外壳,用来扇风。
我确实很久没做过这些事了,用药计量拿不准,一直等到下午两点多他才醒过来。
他醒来后,脑子还昏昏沉沉的,搞不清状况,刚想起身,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住。
“你谁啊?”
他声音粗哑刺耳,语气是个不入流的二混子。
“刚和王荃松提完要求,转眼就忘了?”
他呆愣了两秒,然后笑了笑。
“哦对对,想起来了。”他尝试坐起身子。
“换了这么多此人,终于找到个还可以的。”
他朝向我这边,眼神迷离。
“你把我眼睛弄哪去了?我看不见你人啊。”
他一说我才发现,之前一直没注意,他的眼睛掉在了一进门的地方。
我走过去把眼镜捡起,戴到他的脸上。
他用力眨了眨眼,抬头看我。
正脸看到他,就更觉得他太瘦了。
他皮肤很白,脸上的胡渣没刮,下巴泛着青色。
胳膊上倒是黑了不少,看来没少在外边干体力活,风吹日晒。
他没什么可看的,我坐到床上,拿出手机。
已经快三点了。
“王荃松这混蛋,这回找的人还算是差不多。”他一肚子怨气,王荃松像是他的手下。
“别废话,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没那么多耐心了,他睡过去的这段时间,在这里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这房间里太热了。
“这么着急干什么?咱们还没自我介绍一下呢”
说完,他用手支撑着站起身子,摇晃两下,然后煞有介事地开口:
“咱们头回见面,我叫胡方白。”
“妹子你叫什么啊?”
他刚想走上前,抬脚发现自己的脚踝处被绑着。尴尬地笑了效率。
“要不你先给我松开,我肯定不打人,我也不跑。”
“先把事情说清楚,你究竟要干什么”我懒得和他废话。
他抬眼瞟了我两下,又坐回到地上,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
“你带我去个地方,带我去了我就把钱给你。”
“放心,我不干那些杀人放火的事,你肯定安全。”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直直看着我。
他眼眶处有些微凹陷,还算高的鼻梁和眉骨压迫着眼睛中的锋芒。
干瘪的脸上,写满了迫不及待的欲望。
“哦,不对,也不是给你,是给王荃松。”
说完,他咳了两声,然后让我给他口水喝。
我没理他,坐在床上思索了几分钟。
胡方白什么也没说,他的话半个字都不信。
刚才的所有都只是为了糊弄我罢了。
我搞不清他脑子里想的东西,我猜就算是强行去问也没用。
在我之前,王荃松肯定已经想过更多的法子了。
胡方白不是棉花,是石头。
我没办法敲打,也没办法软化。
想明白之后,我把随身带的一把小刀扔到他面前,让他自己割开束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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