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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请我当替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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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竹昏睡了一天,现下精神不错,靠在榻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时不时遮着脸傻笑。
泥鳅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禁有些担忧。见左右无人,他靠过去道:“你可别犯傻啊?”
余竹抬起脸,“什么?”
“什么什么?就……”泥鳅朝闻星野那边努了努嘴,“玩玩就算了,别认真。他是什么身份?又身居高位的,前途一片光明,与我们注定不是一路人,你上心也白搭,到时候哭我可不管啊。”
刚捡回来的枕头又被余竹丢了过去,并朝他龇牙道:“谁要你管!”
泥鳅也不生气,一只脚跳着帮她将枕头拾回来,给她垫好,道:“怎么不管你?你叫我声哥哥,我管你一辈子,哎呦哟……”
余竹一手提溜着他的耳朵,“叫什么?”
“……轻点、轻点!腿还没好耳朵再被你揪下来!”
余竹手上又用力了几分,更正道:“小时候怎么说的?一辈子认我做老大的!想反悔?”
“哎呦……老大老大,松手松手。”
余竹这才丢开他的耳朵,泥鳅赶忙退到一边,离她远远的,嘴里小声抱怨,“越来越凶了!”
“你们说什么呢?”余远从外头进来,手里拿着刚买的吃的。
“远叔……”泥鳅刚要张口,就被余竹丢了一张胡饼给打断了。
“没事爹。”余竹道:“我们在说差不多可以启程了,这个地方不要再待了。”
“可是你身上还有伤,还是养好了再走吧?”余远有些担忧道。
余竹摇头,“不碍事的……”
这时,外头七八个护卫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打断了几人的对话,本来以为是找闻星野的,但这几人却朝着余竹走了过来。
余远挡在余竹身前,目光警惕道:“你们是谁?”
几人也停住了脚步没有再继续向前,互相对视一眼确认了余竹后,其中一个开口道:“我等奉侯爷之命,带小姐回去。”
“你们是南陵侯府的人?”余竹出声。
那人点了点头,余竹三人交换了个眼神,南陵侯府发现了,竟然这么快就找来了,果然是不能小觑。
泥鳅试探的开口道:“如果我们说暂时还不想回去呢?”
那护卫抱了抱拳,道:“那就只好得罪了。”
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我跟你们回去。”余竹出声道:“现在就走吧。”
“竹儿你身上还有伤……”余远想要拖延。
但余竹却摇头打断了他,跑不掉的,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她对那几个护卫道:“劳烦弄辆马车来吧。”
“已经准备好了。”护卫一板一眼道。
泥鳅靠过来,小声对余竹道:“要不然让闻……帮帮忙?”
余竹朝那边的小榻看了一眼,摇头,“既然注定不同路就不要麻烦他了,我们走吧。”
“罢了!”余远在榻上坐下,一手揽着余竹的肩膀,一手揽着泥鳅的肩膀道:“不管去哪,只要我们一家人还在一起就好!”
“嗯!”
北上回京的路再长也有尽的时候,南陵侯府已在眼前,余竹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踏进门去。
进了门管事的就上前来,道:“小姐回来了,侯爷在书房等您。”
余竹点头跟着他往前走,才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泥鳅挣扎的声音,“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余竹回头,发现自己的爹和泥鳅都被护卫给拿下了,她对着管事问道:“为何如此?千错万错是我的错,与他们无关。”
管事的笑笑道:“有关无关侯爷说了算,再说只是带他们去别处喝喝茶,稍等片刻,不用担心,小姐先随我去见侯爷吧。”
余竹看着他们被护卫带走,只好压下心绪,去书房见南陵侯。
书房里,余竹已经站在那儿有一柱香的时间了,管事的将她带进来就离开了,南陵侯坐在书案后,批阅公文,一句话也没说。
等着被兴师问罪的余竹内心惶惶,动也不敢动,没好全的腿站得有些麻了,没忍住趔趄了一下。
“咚——”南陵侯放下茶盏,终于抬头看向她,被那锐利的目光一扫,余竹不禁又低下头。
南陵侯一开口却不是在问罪,“池州九岿山,晖城云雾山,建州大青山……还有沧州千窟山。”
随着一个个地名被吐出,余竹的脸色是白了又白。
南陵侯轻笑道:“去的地方还不少。四处剿匪,也算是干了不少好事。”
虽然在夸她,但余竹却一点都笑不出来,近几年的行踪都被他掌握,“你想怎样?”
南陵侯敛了笑,摇摇头道:“你别怕,本侯没想怎样。”
呵。没想怎样还找人翻我的底?余竹内心腹诽着。
南陵侯正色道:“本侯只是想你留下来,继续冒充我的阿芜。”
余竹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你要我留下来骗你夫人?”
南陵侯也没隐瞒,“我夫人思女成疾,有了你,她好了很多。”
“你打算骗她一辈子吗?”余竹讥讽道:“你们侯府这么有本事,自己的女儿难道找不回来吗?”
南陵侯的眼神黯了黯,顿了一会儿他道:“在阿芜找回来前,你就呆在这儿。是你自己闯进来的,那就该知道,我侯府没那么容易出去。”
“如果我不答应,是不是就见不到我爹他们了?”
南陵侯不置可否,“本侯没这么说,你想试试吗?”
呵。余竹自嘲一笑,她不敢试。
她的沉默不语代表她妥协了,南陵侯又端起茶盏,“去暖阁问安吧,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夫人想你想得紧。”
余竹转身就走,一只脚跨出门时,身后又传来句话,“别耍花招。”
余竹负气离开,管事的就在书房外候着,见她出来了立马迎上去,笑着道:“小姐是要给夫人请安吧?但还是先梳洗一下,以免一路风尘,让夫人担忧。”
余竹回头看了书房一眼,被拿捏住了的她目前只能先乖乖听话。
待她梳洗后去了暖阁,南陵侯夫人见到她惊喜不已,“怎么突然回来了?送个信来,阿娘去接你啊?”
“不用麻烦的,我这不是自己回来了吗?”
南陵侯夫人握着她的手,内疚道:“说好娘在寺中陪你一起的,但你大哥来了,说你父亲病了,娘只好先回来,委屈你一个人在寺中了,娘瞧着都清瘦了不少。”
“娘我没事。”余竹强挤出几分笑容,“本来就不必陪我的,我病好了不就回来了吗?”
“嗯,我的阿芜平平安安的就好。”南陵侯夫人对身边人道:“让厨房加几个阿芜喜欢的菜……”
“不用这么麻烦,我都可以。”余竹随口道。
“那怎么行?对了,还有你最喜欢的芙蓉糕,要多放花蜜对不对?娘去给你端来。”
“诶诶……”余竹拦不住,只能由着她去了。
晚膳时,因着她回来了,一家人除了远游在外的二公子,其他人都坐在一起吃饭。
余竹瞥了一眼南陵侯,南陵侯回视她的目光带着警告,余竹叹了口气,味同嚼蜡的咽下口中的食物。
“不喜欢吗?”身边的南陵侯夫人突然关切道:“为何叹气呀?”
余竹下意识先看了一眼南陵侯,才略带僵硬道:“没有啊,是太烫了,吹了口气。”
“烫就慢些。”坐在对面的岳凌云温柔笑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小心伤着自己。”
似乎是意有所指的话让余竹嘴角抽了抽才努力带上笑容,“知道了。”
“怎么觉得气氛不太对?”唯一一个直肠子岳石丹直接开口,余竹挂不住笑低着头假装扒饭遮挡,没人接话,气氛更怪了。
南陵侯瞪了岳石丹一眼,但这个儿子缺心眼,没接收到父亲眼中的意思,反而道:“爹你干嘛翻白眼?阿芜回来你怎么好像还是不高兴的样子?哎呀!”
岳石丹惨叫一声,“谁踩了我一脚?”
“吃你的饭!”南陵侯怒道:“不想吃就滚去跪祠堂!”
“我不去我又……”岳石丹看到了大哥给他打了个‘请家法’的手势,声音越来越小,“……又没犯错……”
“告你的状还在我书案上压着呢!给我老实点!”南陵侯又瞪了岳石丹一眼。
南陵侯夫人惊讶道:“丹儿又惹什么事儿了?”
“…………”
被他这么一搅合,岳石丹拉走了桌上的注意力,余竹松了口气,不用勉强自己挂上笑意。
晚饭散去后,余竹陪南陵侯夫人说了几句话,就借口自己累了,便起身离去。
但她并没有回自己住处,而是在侯府里转悠,想看能不能找到她爹与泥鳅,虽然也没抱什么希望。
果然,南陵侯藏起来的人,她找不到。看着池中满月,她心烦的捡了块石头将它砸散。
“谁?谁在那里?”
余竹身后传来声音,没一会儿脚步声靠近,原来是南陵侯夫人身边的刘嬷嬷。
“原来是小姐。”刘嬷嬷走近,“怎么没去歇着?”
余竹随口敷衍,“散散心。”说着就要走。
刘嬷嬷犹豫了一会儿,追上前去,对着余竹道:“小姐,别怪老奴多嘴,您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是不是觉得夫人将您一个人留在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