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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成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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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宋公府内灯火通明,却难掩那股压抑的氛围。
刘裕心烦意乱,来回踱步,脚步声在空旷的厅堂内回响,显得格外沉重。
突然,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具都微微颤抖:“一群废物!我真不该让司马德文去办这事!他们连一个女子都搞定不了,真是枉费我一番苦心!”
刘义符站在一旁,无奈地苦笑着:“父亲,王静之防备森严,派了不少精兵良将在司马锦绣身边,也只有司马德文的亲兵才有机会下手。这事,实在不能全怪他。”
刘裕冷哼一声,追问道:“鲁彦回信了吗?他那边情况如何?”
刘义符摇摇头:“没有。看来,他们的联姻确实起到了作用。我们必须设法阻止这一切,不能让王静之等人得逞。”
刘裕沉吟片刻,目光锐利地看向刘义符,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总不能一直这样被动下去。”
刘义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却又迅速恢复平静,道:“父亲勿忧,儿臣已有所安排。据儿臣所知,锦绣公主对那罗云用情至深,两人或许一开始便会同床异梦。若儿臣再派人从中挑唆,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会出现裂痕。”
然而,刘裕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他阴沉着脸,冷声道:“别像司马德文那样利用女人。他用女儿套住你,这种手段太不可靠了。而且,鲁彦是个不沾女色的男子,你这招行不通。”
刘义符闻言,有些委屈:“父亲,您连自己的儿子都这样说。明明是您让我娶司马茂英的,现在又说联姻不可靠。我……”
刘裕打断了他的话,若有所思地说道:“要不是图谶预言司马德文将成为皇帝,我才不会和他联手。作为一个男人,我深知男人的多情善变。依靠女人来巩固联盟,只是一种下策。但如今,我们也只能暂且利用这个联盟,来稳固我们的地位。”
“图谶的预言真的可信吗?万一只是个巧合呢?”刘义符对图谶的可信度表示怀疑。
“宁可错信,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我等得起,也赌得起。”刘裕语气深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刘义符见状,不敢反驳,只能低垂着脑袋应道:"儿臣遵命。"
刘裕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叮嘱道:"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轻举妄动,以免给王静之可乘之机。"
刘义符点头,郑重其事道:"父亲请放心,我懂分寸。"
说到这里,刘裕的语气突然一转:“虽说我不齿司马德文的美人计,但司马茂英对你情深意重,要好好利用这张牌,不可让她坏了我们的计划。”
刘义符不敢多言,只得道:“父亲放心。”他顿了一顿,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但是,司马德文那里,您要怎么应付啊?”
刘裕冷哼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自有妙计。”话锋一转,又补充道:“只是,这件事还需谨慎处理,切不可大意。”
刘义符连忙点头应承:“是,儿臣明白。”
说完,他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
红烛高照,喜字成双,将军府的新房内,一室祥和。
锦绣端坐在房中,身着华美的嫁衣,指间的动作虽轻,却掩饰不住内心的焦虑。
她静静地等待着鲁彦的到来,心中却如翻江倒海,难以平静。
终于,门口传来一阵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缓慢地打开。
蒙着盖头的锦绣,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和一双靴子踏入房中。那双靴子踩在地面上,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声音,让锦绣不禁心中一紧。
鲁彦眉头微皱,嘴角挂着一丝明显的不满。他显然对这个新婚之夜并无太多期待,甚至有些厌烦。
于是,他随意地伸出手,粗鲁地揭开锦绣头上的盖头。
锦绣感觉到盖头被猛地一扯,她不得不抬起头,迎接这个她从未见过的男人。
灯光映照在男人的脸上,她顿时看到了一张粗狂而坚毅的面孔。
那张脸庞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疤,让整个脸庞显得更加凶狠和威严。锦绣心中一惊,恐惧之情油然而生。
鲁彦却在揭开盖头,看到锦绣那张惊艳的脸庞时,生生愣住。
她的皮肤白皙如玉,双眸明亮晶莹,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温柔和纯真。
“你……你是锦绣?”鲁彦的声音低哑,怔怔地看着锦绣公主,那双原本冷漠如霜的眼眸,竟不可思议地变得温暖起来。
当他注意到锦绣因自己的粗犷面容而微微颤抖的身躯时,心中不禁闪过一阵懊悔。
他迅速恢复了那副不耐的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公主殿下,末将有礼了。”鲁彦手在空中虚虚地一拱,动作生硬而机械。
锦绣公主轻轻回礼,语气疏离:“将军客气了。”
她的双眸低垂,遮掩住眼中的复杂情绪。气氛尴尬,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鲁彦粗大的手掌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角,粗糙的指腹在细腻的绸缎上留下淡淡的痕迹。
他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外面传来一声急促的报告声:“报!将军!敌军突然袭击边关城墙!”
“公主,臣先行告退,军中事务紧急。”鲁彦说完,不等锦绣回应,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锦绣看着鲁彦离去的身影,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
可紧接着又感到一阵不安,原本她已下定决心,要安心嫁给鲁彦,忘却罗云。
没想到,终究还是出了岔子。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朦胧的月色,心中思绪万千。
*
龙城之内,暮色渐浓,衙门门口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冯跋身姿挺拔,立于门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罗兄弟,你且放心吧,那人已然被我押入大牢,定不会再生事端。”
罗云神色一松,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太谢谢你了,冯跋兄弟。今日若非有你相助,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冯跋轻轻摆手:“哪里哪里,罗兄弟言重了。我看这天色也已暗了下来,不如你就住在我家吧,也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罗云闻言,心中略感为难,他转头望向一旁的母亲慕容如烟。
慕容如烟微微含笑:“既然冯公子如此热情,我们就暂时住在他家吧,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罗云见状,心中大石落地:“那就麻烦冯兄了,真是不好意思。”
冯跋闻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哪里麻烦,我正求之不得呢。走吧,罗兄弟,我早已命人备好了酒菜,就等你来享用了。”
说罢,二人勾肩搭背,兴致勃勃地一同离开了衙门。
龙城之内,灯火阑珊。相较繁华的都城,冯跋家中却是一处简朴的土房。
冯家有三兄弟,只有冯跋出类拔萃,而他的两个弟弟,虽然性情和善,但不拘小节,时常因为直言不讳而得罪人。
平日里,他们就在城中打些零工,今日恰好都不在家中。
冯跋与母亲正热情地款待着远道而来的罗云及其母亲慕容如烟。
桌上摆满了家常小菜,虽不丰盛,却透着浓浓的暖意。
“罗兄弟,听闻你们是从晋国而来,不知此行所为何事?”冯跋含笑而问,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罗云那俊逸的面容上,心中暗赞不已。
他平生素爱结交容貌俊秀之士,罗云虽衣着简朴,然其气质清逸,俊朗无双,宛如松间明月,清辉照人。
而其母慕容如烟,更是气质超群,举止间风华绝代。正因如此,他才特地将这母子二人邀至家中,以表欢迎。
罗云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我们此行乃是为了寻亲而来。家母本是燕国人,因故流落至晋国,心中一直挂念着故乡的亲人。”
冯母面露惊喜:“你们竟是晋国而来,巧得很,我就是晋国人。”
罗云和慕容如烟交换了一个眼色,心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未提及晋国,恍若隔世。
冯母轻拍慕容如烟的手背,继续道:“能遇到从家乡来的人,也是一种缘分。你放心,若有机会,老身定当助你寻回亲人。”
慕容如烟感激地点了点头。
冯跋举杯轻抿了一口酒,再次问道:“不知你要寻的亲人可有留下什么信物,或者有何特别之处?我替你留意一二?”
罗云闻言,神色微微一滞,随即恢复了常态。
他委婉地笑了笑,说道:“不瞒冯兄,家母离开多年,记忆模糊,所寻亲人之相貌特征,皆已忘却,所以并不清楚。”
慕容如烟点头附和。
冯跋闻言,心中暗自思量,他看出罗云有所隐瞒,却也不便多问。
他哈哈一笑,拍了拍罗云的肩膀,说道:“原来如此,那也不必太过挂怀。待你们在此安顿下来,再慢慢寻找也不迟。来,喝酒喝酒!”
说罢,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显得豪迈不羁。罗云也端起酒杯,与冯跋遥相呼应,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