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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逼嫁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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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嫁!”
南宁公主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与无奈。她轻拍着锦绣公主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
晋帝身着一袭龙袍,坐在寝宫之中,发丝有些凌乱,他面带茫然之色,不时地望向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锦绣,南宁。你们怎么才来,汪公公明明说你们要找我玩的。”
晋帝见锦绣公主与南宁公主匆匆而来,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全然不知今日乃是他二女儿锦绣的大婚之日。
更不知锦绣刚刚经历了驸马出逃,被逼再嫁的凄苦遭遇。
锦绣公主望着父皇那纯真无邪的笑容,心中五味杂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
她深知,父皇这病,已非一日两日,能够在此刻见到他如此开心,已是难得。
南宁公主轻轻扶着晋帝,柔声道:“父皇莫要担忧,锦绣和我只是有些小事要处理,所以迟了一点。”
晋帝闻言,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随即又恢复到原本的喜悦:“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快来看,我今天练了好多字。”
他拿起桌子上的字帖,字迹虽略显凌乱,却笔走龙蛇,笔势矫健多姿,透露出一种不凡的气势。
锦绣公主看着那字帖,眼中流露出欣赏与钦佩。她由衷地说:“父皇的字写得太好了,儿臣自愧不如。”
晋帝听到锦绣的赞美,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他随后放下字帖,指着旁边的棋盘,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下棋。”
锦绣公主看着开始摆弄军棋的晋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她低声自语:“如果父皇是个正常人,该有多好。”
南宁公主闻言,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只是那笑容中,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忧伤。
她深知晋帝在文学、军事等方面的天赋非凡,若是没有这个病,必将成为一代明君。
只是,这世间之事,又岂能尽如人意?
她轻轻拍了拍锦绣公主的肩膀,柔声道:“我们今日确实有些累了,不如明日再陪父皇下棋吧。”
晋帝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沮丧之色,随即又恢复了那孩童般的纯真:“那好吧。那你们明天早点来找我。”
锦绣和南宁点点头,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那份无奈。
宫廷深深,夜色如墨。南宁公主将锦绣送回寝宫,两人并肩步入房内。室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她们的身影。
南宁公主神态温柔,轻轻拍拍锦绣的头:“锦绣,今日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锦绣公主不安地抓住南宁公主的手,眼眶微红:“阿姐,我好害怕,好难过,你陪我睡好不好?”
南宁公主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温暖地笑着,眼中满是宠溺:“好,阿姐陪你。”
言罢,二人一同洗漱,缓缓躺在床上。
锦绣公主躺在枕头上,凝望着南宁公主那温婉的面容,心中思绪万千。她轻声问道:“阿姐,你当初与刘义符解除婚约之时,是否也曾心痛难当,难过不已?”
南宁公主轻轻垂下眼帘,似乎陷入了沉默,半晌后才说道:“是啊,他移情别恋也便罢了,竟倾心于那个处处与我相较的司马茂英。我曾几度心碎,痛彻心扉,但……”
她停顿一下,又道:“但我明白,我南宁,乃晋国大公主,身份尊贵,岂可沉溺于这无望的情愫之中,而失了傲骨。我必须恪守我晋国大公主的威仪,不容他人轻视。”
锦绣公主闻言,眼含泪光,双手紧握南宁公主的玉腕,哽咽道:“阿姐,我明白了。妹妹定当勉力前行,不负姐姐所托。无论山高水长,无论风霜雨雪,妹妹都将坚守本心,不负天命。”
南宁公主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欣慰。她轻轻将锦绣拥入怀中:“都会过去的,锦绣。我们姐妹二人,自幼相依为命,患难与共,自当彼此相伴,共度此生。”
锦绣公主微笑着点头,脸颊贴在南宁公主的胸口,感受着那份久违的安宁与温暖。
王静之连夜审问罗谏,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方才匆匆赶往南宁公主的寝宫,欲与她商讨对策。
此刻,他满面尘霜,神色疲惫,正欲开口呼唤南宁公主,却听小太监轻声禀报:“大人,南宁公主此刻在锦绣公主那边。”
王静之闻言,眉头微蹙,心中暗自思量。
他深知南宁公主与锦绣公主姐妹情深,此刻锦绣公主因罗云逃婚之事心情低落,南宁公主前去安抚也是情理之中。
于是,他沉吟片刻,对小太监道:“你去把南宁公主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小太监领命而去,王静之则在寝宫内等待。
不多时,南宁公主匆匆而来,她身穿华服,步履轻盈,却难掩眉宇间的疲惫。王静之见状,连忙行礼道:“公主殿下。”
南宁公主微微颔首,示意王静之坐下。
两人相对而坐,王静之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有力:“罗谏此人,倒是颇为配合。微臣一问,他便娓娓道来。此乃其供词,请公主过目。”
言罢,他轻轻将手中的供词递予南宁公主。南宁公主接过供词,快速浏览一遍,只见其上字字句句,皆是指向那宋国公刘裕的阴谋诡计。
她不由得气得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这个刘裕!真是贼心不死!前段时日,本宫才除去了宫中几个奸细,如今他又妄图搅动风云,真真是可恶至极!”
王静之见状,心中暗自叹息,却仍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道:“公主莫要气坏了身子。这世间之人,多是贪得无厌,只有千日做贼的,却没有千日防贼的。公主已经尽力了,莫要太过自责。”
南宁公主叹了一口气,重新看了一遍供词,目光在“罗云乃燕国皇子”一行字上久久停留,有些惊讶,随即又陷入了沉思。
“原来,罗云的母亲慕容云烟,竟是燕王的侍女。”南宁公主喃喃自语,她虽知罗云之母乃燕国人,却从未料想罗云的身份竟如此尊贵。
她放下供词,抬头看向王静之:“舅舅,你说罗谏所言,罗云是燕国皇子,这……是真是假?”
王静之沉吟片刻,方缓缓开口:“微臣以为,此事八成是真的。罗谏向来对晋国忠心耿耿,应当不敢说谎。”
南宁公主闻言,轻轻颔首,心中却仍有一丝不解:“可即便如此,他身为燕国皇子,又怎会流落至此,成为我晋国户部尚书之子?”
王静之闻言,亦是摇头苦笑:“这世间之事,往往错综复杂,难以预料。罗云之容貌,并无慕容氏一族之特征,鹰钩鼻、金发碧眼皆无,想来这是他们能隐瞒至今的缘由。”
南宁公主心中暗自思量,燕国亦是内乱不断,罗云身为燕国皇子,归位之路恐怕艰难重重。
王静之却于此时言道:“如今他既是燕国皇子,那锦绣公主与他,怕是再无可能了。”
南宁公主微微蹙眉,心中思绪万千,不由得为锦绣公主感到一丝惋惜。“锦绣那孩子,性情纯真,对罗云一片痴情。如今得知此事,怕是要伤心欲绝了。”南宁公主轻叹一声。
王静之闻言,亦是沉默不语。他深知,这宫廷之中,情感之事最是复杂难解,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
“当务之急,还是要稳定朝堂。”王静之终于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
南宁目光望向窗外那无尽的夜色,轻声道:“看来,锦绣必须嫁给鲁彦了。”
王静之闻言,点了点头:“对!鲁彦手握重兵,势力庞大。有他在,那刘裕也会忌惮三分,不敢轻举妄动。”
南宁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锦绣那边,我会去劝的。希望她能明白我的苦心。”
晌午,锦绣公主的寝宫内,明媚的阳光却透着丝丝冰凉。
锦绣眼含泪光地看着南宁:“阿姐,你也要我嫁给那个鲁彦吗?”
她的手紧紧地握着窗棂,指甲几乎嵌入木纹。
窗外微风轻拂,带来一丝丝凉意,却吹不散室内的沉重气氛。
南宁公主轻抚着锦绣公主的手背,目光中满是疼惜:“傻妹妹,阿姐知晓你心中仍系着罗云,但世事无常,他已是燕国的血脉,归途无望。你身为公主,总要为自己觅得一个好归宿。”
锦绣公主闻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低声呢喃,声音细若蚊蚋:“他为何不能归来?他曾许诺,要娶我为妻的。”
南宁公主微微叹息,耐心解释道:“罗云的母亲慕容如烟,本是燕王的贴身侍女,而罗云,实则是燕王的骨肉至亲。”
锦绣公主听闻此言,惊愕之色溢于言表,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失声问道:“什么?他竟是燕国的王子?”
南宁公主轻轻颔首:“是的,一个身为皇室驸马,一个则是燕国的尊贵王子,任谁都明白该如何抉择。”
锦绣公主的泪水终于滑落,她心如刀绞,痛彻心扉。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那我该何去何从?难道真要嫁与那素未谋面,更无半点情意的鲁彦吗?”
南宁公主紧握锦绣公主的双手:“锦绣,你要明白,身为晋国的公主,我们的命运早已与家国相连。在个人情感与国家大义面前,我们必须做出牺牲。刘裕在朝堂上屡次请奏立皇叔司马德文为帝,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锦绣公主颤声答道:“我……我明白。一旦司马德文成为太子,父皇的处境便岌岌可危,他……他甚至可能会遭遇不测。”
南宁公主轻轻点头,温柔地拭去锦绣公主脸上的泪水:“是的,所以我们要救父皇,就要有所取舍。锦绣,你愿意为了父皇,为了晋国,嫁给鲁彦吗?”
锦绣公主强颜欢笑,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弧度。她轻轻抬手,以袖拭泪,随后从袖中取出罗云的信笺,手指微颤,终是狠下心来,将其撕得粉碎,纸屑随风飘散。
她深吸一口气,紧紧回握住南宁公主的手:“阿姐,我不愿让父皇身处险境。我愿意嫁给鲁彦,为了父皇,为了晋国。”
南宁公主心中五味杂陈,既感欣慰又觉心痛。她紧紧拥抱着锦绣,声音哽咽道:“好妹妹,你长大了,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