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转乾坤，穿遍世界无敌手》蓝榛子

3、炮灰师妹

　　“小白，别吓唬她了。”邱炳文捏着灵狐的后脖颈，将它提起来:“别欺负人家小姑娘啊，来，你来，你对我亮亮爪子看看，别说，你这指甲还真好看，雪白光亮的，不如我剥下来给你串成项链带着。”
　　“可恶！”灵狐小白连忙抱住自己的两只前爪，把它们藏在自己胸前的长毛里:“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见威胁自己的妖怪被师姐逮住，牛欢喜这才颤巍巍地从床底下爬出来，她害怕得出了一身冷汗，脸上也被自己的泪水沾的湿漉漉的。
　　“别怕，小白是只灵兽，等以后你修为够了，你也可以契约一只灵兽。”
　　邱炳文揉了揉小白毛茸茸的小脸蛋儿:“这玩意儿可好用了，能捕猎，能追踪，要是化为人形，还可以为你做牛当马。”
　　“可恶可恶！”小白呲了呲牙:“你这个卑鄙的人类！”
　　“哟！生气啦！你这小不点，身体小小的，气性还挺大！”邱炳文笑道，又撸了撸小白胖乎乎毛茸茸的肚子。
　　“师……师姐……”牛欢喜还是后怕，“可是，它会说话，它真的不是妖怪吗？”
　　牛欢喜对于妖怪的定义很简单，小时候，她爹娘常常对她讲，要是不乖乖睡觉，就让山上的老虎妖怪把她捉走，老虎妖怪会装作大人对她说话，如果她回应了老虎妖怪，就证明她还没睡着，老虎妖怪就会把不肯乖乖睡觉的小孩一口吞掉。
　　“没事儿，被契约的灵兽都会讲人话的，这样还可以陪你聊天解闷，是不是呀～小白白～”
　　“可恶可恶可恶！快放开我！卑鄙的人类！”小白挣扎着，四肢在空中舞出了滑稽可笑的动作。像一只东歪西倒的纸鸢。
　　“你的爪子要是划到我一点皮肉，我真的会把它们拔掉哟。”邱炳文笑眯眯道。
　　小白一下子就不挣扎了，脸色臭得像踩了狗屎。
　　“来，小师妹，帮个忙，把那几个灵鼠剖了，主要把它们嘴巴里的一个三角形凸起给切掉，不然味道不好吃，会臭。待会我给你烤灵鼠。”
　　“好的好的！师姐。”牛欢喜摸了一把干掉的眼泪，拎起邱炳文扔到地上的一麻袋灵鼠，“没，没有刀……师姐”
　　邱炳文把自己腰间的匕首扔给她:“接着。”

　　牛欢喜动作利落，很快就把灵鼠剖好了。
　　邱炳文赞叹道:“看不出来，动作很快嘛。”
　　牛欢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阿爹是村里杀猪的，我从小就看着，我爹有时候还让我上手割肉，说要好好锻炼我，以后就将村里唯一的猪肉铺子传给我。”
　　“听起来，你阿爹很爱你嘛。”邱炳文在房间门前架起木枝，打了个响指，柴火自动烧了起来。
　　“嗯！”牛欢喜肯定地点了点头:“我阿爹很爱我，我阿娘也很爱我！我阿娘说过，等我出嫁的时候，要给我织世上最漂亮的新娘嫁衣！”
　　说着说着，牛欢喜的声音就低了下去:“我想我爹娘了。”
　　“这么舍不得爹娘，怎么还来修道？”
　　修道就意味着摒弃凡尘所有的一切，从此就与凡间的亲人路归路桥归桥，此生能不能再见也难说。
　　“我不知道。”牛欢喜陷入了迷茫:“爹娘说好，就让我和师父走了。他们好像很开心，我不想让他们不开心，就跟着师父走了。”
　　“没事，等你修成大道了，就衣锦还乡，你爹娘肯定更开心了。”邱炳文将已经烤好的小灵鼠从烤架上取下来，递给牛欢喜:“吃吧，趁热吃。”
　　小孩子看到好吃的，情绪一下子由阴转晴，捧着油滋发亮的烤灵鼠猛吃了起来。
　　邱炳文将另一只烤好的灵鼠递给旁边的小白:“给你，吃吧。”
　　“我不吃。”小白仰起头:“本大爷可是筑基修为，不像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还要吃东西。”
　　邱炳文:“……你不是没筑基成功嘛，还让人打了个半死，你说这话不心虚吗？你要不看看你嘴巴上的毛蹭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小白低头往自己嘴巴边上一看，一圈的糕点渣，密密麻麻地黏在它柔软飘逸的毛发上。
　　糟了，忘记擦嘴巴了。
　　“张嘴，别逼我扇你，我可不想被别人说虐待灵宠。”
　　“可恶！”小白嗷呜一声张大嘴巴，把递过来的整只烤灵鼠一下子卷进了嘴巴里。那狂放的吃饭姿态让牛欢喜又想起来了老虎妖怪，吓得浑身一个哆嗦。
　　吃饱喝足后就犯困。
　　牛欢喜第一个撑不住了，她迷迷糊糊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
　　邱炳文将烤架上的余火踩进泥地里。问小白:“你闻到了吗？”
　　小白舔了舔嘴边的油渍，“嗯，那个小姑娘，和你大师兄一样的味道。”
　　是至阴之体。
　　小白的嗅觉很灵敏，它第一次闻到常青盛的味道，就嗅出了不对劲。
　　每个人由于体质不同，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
　　常青盛是至阴之体，但他身上的味道很奇怪，有许多其他人的味道沾染在他身上，已然浸入骨髓，刻进皮肉。
　　至阴之体，是充当炉鼎的最佳体质。
　　邱炳文不禁冷笑出声:“真不愧是师父他老人家。”
　　一周前的下山采补，她被卷入修道士斗法之间，不幸被波及，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脑海里出现了许许多多奇怪的画面，而且身体也产生了一些变化。
　　被她激怒的人越生气，她自身的修为就会随之增涨。
　　别人的怒气值，最终都会转化为她的修为。
　　小白就是那时候遇到的。
　　她之所以救下小白，是因为那时候她见到小白的第一眼，脑海里就出现了小白为了救她而惨死的画面。
　　那画面太真实了，真实的像是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但那些画面是随即触发的，有时候模糊，有时候却异常清晰。
　　她见到了大师兄常青盛用剑捅穿她胸口的画面，也见到了张人杰割下她尸身头颅的画面，在那些画面里面，她师父徳长生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仿佛被杀的不是他的徒弟，而是路边的一只鸡或者一只鸭。
　　就在刚刚，她又看到了。
　　小师妹牛欢喜用刚才她递给她剖灵鼠的匕首，从背后扎进她心脏的画面。
　　在这些画面里，徳长生，常青盛，张人杰，牛欢喜，好像都想让她死。
　　这是为什么？还有脑海里那个一直喊着“帮帮我，帮帮我……”的声音，又是谁的？
　　邱炳文不由得陷入了疑问，她真的还是她自己吗？
　　或者说，她是邱炳文吗？
　　她有以前的记忆，记忆里的那个自己懦弱、柔软、善良、不爱说话，会为了路边一只惨死的鸟儿而伤心哭泣，会为了补贴门派，没日没夜的在药田侍候药草，不管张人杰怎么欺辱她，她都会默默忍受，并且在心里自欺欺人:师兄是为了我好才这样的。
　　一个善良到有些懦弱的人。
　　一个温顺的软柿子。
　　可邱炳文很清楚，现在的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冷漠，记仇，睚眦必报，不会为了路边死掉的鸟哭泣，也不会为了门派而没日没夜的劳干，更不会呆呆地任张人杰那个蠢货欺辱。
　　她绝对不是以前那个老好人。
　　一个人的性格，真的可以转变得如此天差地别吗？
　　邱炳文有怀疑过现在的自己是夺舍了以前的邱炳文，只不过在夺舍的过程中出了意外，从前的记忆全失，才错觉自己就是邱炳文。
　　可是，一个人的记忆会出错、会撒谎，但身体是撒不了谎的。
　　她每次内视自己的丹田，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暖意，如此贴慰，如此契合，这就是她自己的身体，如果是夺舍来的，那丹田肯定会排斥外来的灵魂，这种情况直到筑基才会消失，夺舍的人在筑基的时候，在被夺舍者的丹田上筑起自己的灵台，这才彻底与被夺舍者融为一体。
　　可邱炳文现在还没筑基，也就排除了夺舍的可能。
　　她也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患了凡间所谓的离魂症，就是病人太过痛苦了，不敢也不想面对现实，所以从灵魂里分裂出另一个灵魂来替她承受她所有不想面对的一切，而原先的灵魂就陷入沉睡。
　　是有这个可能，但邱炳文直觉不对。
　　按照她以前的记忆，以前的邱炳文并不是一个内心脆弱的人，相反，她的内心很坚强，应该说，很乐观。她有说服自己的一套逻辑，张人杰言语侮辱她，她觉得是师兄在鞭策她，徳长生对她不管不顾，她认为是师父在锻炼她，常青盛倒是对她挑不出毛病，她非常崇拜常青盛。
　　这样一个人，邱炳文不信她会痛苦到分裂出另一个灵魂。
　　除非……
　　邱炳文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除非邱炳文已经死了。
　　她被师门背叛，师门所有的人合力杀了她，她惨死，化为厉鬼，得到了莫大的力量，然后扭转时空，回到了一切从未发生的时候。
　　而我，邱炳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就是厉鬼重生的灵魂。
　　扭转时空？有点儿意思。
　　邱炳文嘴角噙笑。
　　小白被邱炳文突如其来的诡异笑容吓得原地炸毛，随即迈开自己的四条爪子快速冲回房间，躲进被窝里瑟瑟发抖。
　　好险好险，那个可恶的女人笑得那么恐怖，不会真要抓我熬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