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龙族》浮觞

11、第 11 章

　　破败的道路无人打扫，久积的枯叶铺了一地，更有打破的陶罐卧在路边，似在讲述一场悲凉。
　　黄花落正兀自出神，忽然听闻脚步声，似乎有人来了。
　　他好奇看去，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自黑暗中缓步走出。
　　是既济。
　　既济也看到了黄花落，他愣住了。
　　枯死的老树下，两人互相看着对方，一时竟不敢相认。
　　“既济大哥！”最后是黄花落率先叫了出来。既济笑了，笑容苦涩。
　　“是黄花落啊！”
　　既济想过可能会再遇探险队的成员，但没想到会是黄花落。
　　这种心情很复杂。
　　“你受伤了？”闻到浓烈的血腥味，黄花落面露担忧。
　　“无事。”既济说道。
　　两人相顾无言。
　　他们各自经历了许多，再遇故人，颇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受。
　　“那时我跌落悬崖，为何不救我？”
　　既济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
　　黄花落却呼吸一滞，觉得难受。
　　原来既济是有怨的。那时探险队已经折损了一名队员，人人自危，也说好了生死各负，既济跌落悬崖后，黄花落提议要去救人，却被齐天变驳回了。
　　虽然想过要救人，但到底是没去，黄花落心中有愧。
　　“算了。”既济不想纠结这个问题。
　　“既济大哥，这段时间你去哪了？”黄花落关切地问。
　　“舍脂多杀了齐天变。”既济开口道。
　　“什么？”黄花落一脸惊讶。
　　“而我杀了舍脂多。”既济继续说道。
　　“你们……怎么会？”黄花落不解。他们可是共患难的伙伴啊！
　　既济抬手捂住脸。
　　“本来是想找人解决麻烦的，现在不用了，就你吧！”
　　既济说完，扬掌攻向黄花落。
　　黄花落惊了一瞬，转身躲闪，然后拔出了佩剑。
　　两人打斗起来。
　　“既济大哥！”黄花落一边防守，一边呼唤，试图让既济停下来。
　　既济却是招招致命，“不想死的话，就拿出真本事来！”
　　既济掌风雄厚，一掌打出，打在枯死的老树上，只听一声爆裂声响，老树的树干被拦腰打断，接着整棵树往一旁倒去。
　　黄花落大惊，不敢轻忽，身形转换，避开了紧接而来的第二招。
　　树冠倒地，发出巨响。
　　两人没有停下。
　　既济掌风凌厉，招招狠辣。
　　黄花落却是锋芒内敛，意在防守。
　　兴许是因为动了武，既济感觉到不属于他的第二条脉搏剧烈跳动起来，六芒天螭快要出来了。
　　不可以这样下去了。
　　既济咬牙，徒手抓住了黄花落的剑，血瞬间就喷涌出来。黄花落此时整个人都是懵的，但他怕伤到既济，没敢乱动，却不想既济抓着黄花落的剑，将剑尖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胸腔内，一颗跳动的心被贯穿了。
　　黄花落大惊失色，松开了握紧的手，后退一步。
　　怎会如此？
　　既济的命门就在心口，如今被利刃贯穿，九龙之气爆出，消散天地。
　　体内的六芒天螭似乎在愤怒地嘶吼咆哮。
　　既济满意了。
　　他闭上眼睛，向后倒去。
　　“既济大哥！”黄花落急忙上前去扶。既济倒在了他的怀里。
　　黄花落伸手按住既济的伤口，但血根本止不住，很快就染红了两人的衣服。
　　“你撑住，我这就带你去寻医。”
　　黄花落想将既济扶起，既济却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黄花落又急又慌的样子，看在既济眼里，竟有一丝惹人怜爱。
　　既济想，如果他早些与黄花落说开，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他想起怀里揣着的那颗“宝石”，原来他早就找到了世间最美的宝石。
　　为什么不早说呢？
　　是怕被拒绝啊！
　　既济缓缓伸手，掏出怀中之物，放在了黄花落的手中。
　　“我要你，永远记得我……”
　　既济的手无力地垂落。
　　秋风萧瑟。
　　枯叶飘零。
　　在看清手中之物后，黄花落愣了下，心脏一阵紧缩，心痛得无以复加。
　　那是一块心形的玻璃。
　　原本清澈透明的玻璃此时染血蒙尘，不复明亮。
　　那是黄花落送给既济的。
　　黄花落压抑不住内心的悲恸，仰头长号。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