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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击鼓鸣冤 ...

  •   京都已连续下了几天几夜的大雪,今日总算是停了。
      外面的一切都已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素妆银裹,俨然已成了一个冰雪世界,金色的阳光洒在了如意的脸上,她站在房门口,眯着眼微微地扬起了头,感受着那抹阳光带来的一丝温暖,她的嘴角含着浅笑,随后看向远处,淡淡道:“是时候了!”
      她抬手简单地整理了自己的衣裙,今日她穿了一身素白的衣裙,发间除了那支一直戴着的玉簪,还簪了一支白色的花,一件雪白的狐皮大氅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她快步走到了马厩里,从里面牵出了一匹枣红色的马,她用手轻轻摸了摸那匹马的鬃毛,马儿立即就在原地踏了几步,发出了几声低鸣声,鼻间呼出的白气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园中一片静谧,如意悄悄地牵着马地走出了沁竹院,她利落地翻身上了马,这些日子廖神医的精心调理已经让她的伤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今日她准备独自去面对那场即将到来的风雨,看着那抹耀眼夺目的朝阳,她扯出了一抹微笑,调转了马头准备策马离去。
      “臭丫头,怎么,不准备带上我吗?”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如意惊讶地回头一看,不知何时蒋穆飞和云鹤竟然出现在了沁竹院的大门前,云鹤手上牵着两匹马,蒋穆飞则背手而立,满脸担心地看着她,这丫头的性情可像极了她的父亲!
      “师父……师兄……”如意只感觉眼眶有些发热。
      “今日,我们陪你一同去。”蒋穆飞和云鹤大步走了过来,“不管出了什么事,有师父给你兜底!”
      “师妹,如今你可不是一个人了!”云鹤也笑道。
      如意心中涌起一阵热流,眼中一片湿润,这一次她不再像那一日孤立无援,现在她有她的师父和师兄!她感动地点了点头,扭过头去,不让蒋穆飞和云鹤瞧见她眼中的泪!
      蒋穆飞和云鹤相视一笑,这么多年他们都已十分了解如意的性子,也不再多说什么,两人翻身上马,说:“咱们走吧!”
      三人迎着朝阳疾驰而去,宽广无垠的雪地里被踏出一个个鲜明的马蹄印,就如同开在冰池里的白莲花,一路朝着京都城的方向开去……
      “宣国使节不日将要达到京都,三皇子,接待事宜可准备妥当了?”
      金銮殿上,老皇帝萧恒满面红光,神采奕奕地端坐在龙椅上,他已年过五旬,头花花白,却依旧身形健硕,气宇轩昂,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不容亵渎的威严气息,他居高临下地看向萧胤。
      “父王放心,儿臣与礼部尚书早已准备妥当。”萧胤站了出来,拱手道。
      “嗯,那就好。”老皇帝萧恒满意地点了点头。
      大殿上的百官静默不再有人说话,太子萧宏站在众皇子之首,左相汪逸成站在文官之首,定远侯陈忠祥站在了武将之首,定远侯今日看上去心不在焉,暗影去了沧州之后一直没有音讯,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他送去的信鸽有去无回更是让他心中无比烦闷。
      “有事启奏,无事退……”
      “咚——咚——咚——”
      皇帝身侧的宫人李公公扯着尖锐的嗓声还未喊完,就听见一阵激荡有节奏的鼓声从远处响了起来,鼓声隆隆如雷鸣,直击金銮大殿上文武百官的内心,他们都一一转头望向了殿外。
      “这是……”萧恒眺望着大殿外,仿佛在寻找很久远的回忆。
      “陛下,这好像是承德门前的登闻鼓。”他身侧的宫人李公公恭敬地答道。
      “登闻鼓,呵,这倒是新奇。”萧恒笑道,倒是许久不曾听到了,一时间竟有些忘了还有这东西,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敲响了它?闲来无事,萧恒一时间对这敲鼓之人有了几分兴趣。
      一时间大殿上的官员都忐忑不安,议论纷纷,竟然有人越过刑部敲响了登闻鼓?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敲这登闻鼓必定是有着天大的冤情或是要状告这朝堂上权重秩高之人!一时间,人人都面面相觑,纷纷在心中暗想这些日子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这其中也包括了定远侯,那一声声的响彻天际的鼓声,让他的心也跟着砰砰直跳。
      不多时,一个带刀侍卫跑了进来,跪在大殿上,说:“启奏陛下,承德门前有一名叫夏如意的女子,状告定远侯。”
      大殿上的众人哗声一片,都齐刷刷地望向了定远侯,定远侯的心也瞬间悬在了半空中,惴惴不安,藏在袖笼中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手心渗出了细微的汗水。萧宏的眉头微皱,心中咬牙切齿,这该死的定远侯果真是一点事也办不好,竟然闹到了父王的面前。站在一旁的萧胤却面色平静,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她来了……
      承德门前,如意放下了手中的鼓槌,转身就看见一群人急匆匆地走来,为首的正是登闻鼓院事徐丙年,他已年过花甲,胡须发白,但身体看上去还算硬朗。原本这是个清闲养老的差事,方才登闻鼓响起,他还怔愣了片刻,以为是自己年纪大了听错了,直到有人来禀报,他才迅速地赶了过来,却没想到这击鼓之人居然是一个弱女子!
      “来者何人?你可知道敲这承德门前的登闻鼓要受怎么的刑法?”徐丙年皱眉呵斥道。
      如意弯了弯嘴角,从容地跪了下去,拱手道:“民女竟然敢敲此鼓,自然知晓它的后果。民女今日前来只为状告定远侯徐忠祥,为一己之私屠我夏府及沧州曹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请大人明察!”说着,她俯下身去。
      “你所说的说哪个夏府?哪个曹家?”
      “督察御史夏仁泽和沧州刺史曹正元一家。”
      “沧州刺史?”徐丙年在脑中思索半天,这段时日他并未听闻沧州当地上报了此等大案?
      他皱了皱眉,一手捋了捋胡须,道:“你是何人?你可知敲响这登闻鼓会惊扰圣上,你一介女子若是想要告御状,需得先受拶刑之苦!”
      “民女夏如意,乃夏大人的义女。我夏府满门无辜被屠,今日必要讨个说话,请院事大人行刑!”如意眼神坚定地看着徐丙年,并未有一丝退缩。
      围观的人群一阵喧哗,人人皆在交头接耳,夏仁泽因他的秉公无私,直言不讳在京都小有名气,很快就有人想起了不久前夏府的那场大火。
      “没想到夏府不是走水,竟然还有这样的隐情?我就说嘛,若是走水为何无一人逃出!”
      “夏大人我可见过,是个十分和气有礼的人,没想到居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若真是定远侯做的,那可真是够狠的!也不道究竟为了什么竟然要杀了人家全家!”
      “我若是这姑娘,那我也得告御状啊!”
      “真是惨……”
      人群中沸沸扬扬,都议论起了这桩惨绝人寰的事,有的人为之可惜,有的人愤愤不平,有的人则替如意的处境感到担心。
      人群中的蒋穆飞和云鹤都紧锁眉头,他们都十分忧心如意接下来要承受的痛苦!他们原本想劝如意换个方式,将那定远侯直接杀了便是,但如意却坚持一定会要亲手将定远侯拉进地狱,并将他的滔天罪行公之于众,让他受尽世人的唾骂!
      徐丙年看了看议论纷纷的人群,又转头看向了地上的如意,直接她眼中尽是决绝,并无胆怯,看来这个女子是下定了决心,这夏府一案想必的确有隐情。夏仁泽与他也算是相识一场,他与他虽然交情不深,但他却十分欣赏夏仁泽的为人。他扭头挥了挥衣袖,说道:“来人。将她带进来!”
      如意跟随徐丙年进了登闻鼓院内,两个衙役拿来了一套拶子,看向了坐在堂案前的徐丙年,徐丙年见如意从容淡定地将双手伸出,便点头示意那两个衙役上前行刑,他在心底暗暗叹息,这小小女子,也不知是否真能受得住这拶刑之苦?
      门外快速地聚拢了看热闹的民众,心中皆叹服这女子的勇气,一双巧手于女子而言十分重要,那拶刑残忍至极,轻则皮开肉绽,重则指骨尽断!这姑娘该是有多大的冤屈才会如此坦然自若?
      衙役将拶子放在了如意的十指之间,互视一眼后便拉动绳索,用力地挤压手指,剧痛顷刻间袭来,如意紧抿嘴唇,硬是一声不吭,手指间传来的痛疼让她的脸色发白,眼眶泛红,嘴唇微微颤抖,她紧紧地盯着那逐渐变得发紫的手指,努力地抑制着自己的痛苦,额间的青筋微微凸起,她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快断了,可这点痛比起他们算什么呢?
      云鹤见状忍不住想要上前阻拦,蒋穆飞一把将他拉住,说道:“这是她的选择,就让她去吧。有廖神医在,她的手指不会有事!”
      “她这又是何苦呢?”云鹤无奈地站在原地,将头扭到了一边,不忍再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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