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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修）空中餐厅（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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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整个十区就像一幅只有灰黄色彩的话，那么进去三区，就像是踏入了一幅铺展开来的五颜六色的画卷。
“咻”地一声，豪华飞车从厚厚云层中穿过，底下就是赛博朋克般的城市，依稀可以看见远处被几多朵白云环绕着的高塔。
在副驾驶上坐了半小时，席晞仍没从震惊中缓过来，更何况给他开车的是帝国元帅之子，说出去谁信？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一旁的楚放上校周身的寒气似乎消散了。
正想着，一道机械音冷不丁响起：“宿主，你的攻略对象就在旁边，如此良辰美景，又是孤A寡O，你确定不做点什么提升好感度吗？”
经系统提醒，席晞如醍醐灌顶，但他在脑子里酝酿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那朵云好大啊。”
……完了，我在说什么？席晞轻打了自己一嘴巴，不会说话，就闭嘴。
飞车速度减慢，楚放指着席晞那侧窗户，说：“看，那朵云形状像不像一颗糖果？”
“像。”席晞沉闷地说。
不明白Omega的心情为何突然低落，话题陡然结束，楚放又继续专心致志地开车。
谁知，席晞忽然指着前方说：“那朵云像一头乌龟。”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路上席晞不停地给云朵找参照物，像是怕往后余生再也没机会跟人说话了，“那朵云像扇子。”“那个像不像被啃了一口的苹果？”……
楚放只偶尔应答一声，不过他打在方向盘上的手却有节奏地敲打着，明显心情不错的样子。
甜蜜的氛围突然被打破——
两辆飞车以400km/h的速度，横冲直撞地在天上飞，留下两道白色飞行痕迹，一闪而过的引擎轰鸣声，以及一阵猛烈的气流。
路过的飞车都不幸遭殃，其中就有楚放的车……
“看见那辆黑色豪车了吗？”
“直接被掀飞了哈哈哈。”
自以为车技帅气逼人的两人，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作为他们讨论的对象，楚放黑着脸，调出行车记录仪，截下肇事车的车牌号，然后转手发给交通部的朋友，咬牙切齿地举报：“这两辆飞车扰乱交通秩序，威胁公共安全，我证据充足，请在他们落地前逮捕。”
发完语音，楚放才发现一旁的席晞脸色不对，“吓到了？”
“我，我想……想吐……”方才的气流颠簸经历堪比坐在了最刺激的过山车上，席晞一手紧紧抓着安全带，一手捂着胸口，却再也克制不住胃里翻涌的酸水。
“呕……”
楚放拿纸巾帮他擦干净腿，心里琢磨着：今天会不会不宜出门？
吐完，席晞生无可恋地靠在椅背上，感觉自己快有心理阴影了。
“喝点水？”楚放扭开盖子，递给席晞。
席晞想也不想地接过，一口水下肚，身体舒服不少，又见楚放拿出一包糖，问：“要吗？”
“干嘛老给我塞糖？长蛀牙怎么办？”席晞嘴上嫌弃，手却很诚实地接下了。
楚放见他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喂，眼梢带着笑意，问：“还有心情吃饭吗？”
“去啊，怎么不去？不是都订好餐厅了吗？”说完，席晞又叮嘱道：“你开稳点。”
“好。”楚放想了想，还是决定跟席晞最后确认一番，“你，应该不恐高吧？”
席晞摇头，“不恐高。只要不像刚才那样颠簸就行。”
*
【空中餐厅】的Beta服务员小姐姐热情迎接上来，“两位先生，您好，请跟我来。”
Oh my god，Beta小姐姐在内心惊呼的同时，还不忘给同事们发消息：“我接待的F09桌，是对超养眼的情侣！”
——“有照片没？”
——“【图片】”
——“嘶哈嘶哈！”
——“身高差好萌。”
——“但是这位Alpha看上去也太高冷了吧。”
——“你懂什么？那种外表高冷的人，指不定内心多闷骚呢！就要这种反差感才对味儿。”
——“我懂！这位Alpha一看就身强体壮、持久力强，而Omega嘛，「坏笑.jpg」，弱不惊风的……「勾手指.jpg」”
——“好好磕！”??
是的，好好磕，Beta小姐姐抱着手机，露出了姨母笑。
“咳！”楚放轻咳一声，打断了Beta小姐姐的幻想。
Beta小姐姐慌忙收起手机，立即进入角色，标准的八颗牙齿笑，“楚先生，您好。这是您点的套餐，麻烦确认一下。”
“你看下，有没有不合胃口的。”楚放转手就丢给了席晞。
“没问题。”席晞随意应付着，他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大牙上，有块糖粘在了上面，很不舒服，他用舌头顶了半天，都弄不掉。
“菜单没问题，麻烦安排下。”楚放确认了菜单，又转头盯着席晞看，他还在跟糖较劲。
楚放本想把牙签递给席晞，想了想，还是觉得看他费力挣扎半天更好玩。
“另外，需要跟您确认一下……”Beta小姐姐说了半天，才发现楚放根本没听。
“咳咳！”小姐姐捂嘴咳了两声。
“怎么了？”楚放终于舍得挪开目光了。
Beta小姐姐递来另一张确认单。
“啊，我终于弄下来了。”席晞长长地舒了口气。
楚放偏头，宠溺地笑笑，看都没看纸上的内容，随手在单子上勾选了一下，递给服务员。
Beta小姐姐看了眼楚放的选择，不禁皱眉。
——“感谢您选择【地平线午餐】，您不仅可以坐在半空中享受美食，还能欣赏城市美景，我们还提供免费的虚拟VR服务和「情趣加持」服务（注：虚拟VR服务可以让您无限制地观赏星辰大海；「情趣加持」服务是指吊在半空中的餐桌可以开启摇摆模式，我们有三种程度可供选择，分别是强烈、中度、轻微，请您根据自身情况，谨慎做出选择。）”
楚放勾了【强烈】。
Beta小姐姐本来想提醒一下，但看着两人浓情蜜意的样子，又不忍心打扰。
也许这是人家的情趣呢？
“感谢您的确认。表演马上开始，这位是我们的DJ……”介绍完，Beta小姐姐依依不舍地走开。
工作人员再三检查了席晞和楚放的安全带，确认安全措施到位后，预录的低沉机械音开始播报：“演出即将开始，十，九，八，七……”
倒计时结束，演出台喷出三米高的火焰，伴随着DJ播放的抒情音乐，整张餐桌开始缓慢爬升，最后稳稳当当吊在五十米高的半空中，宛如与世隔绝的悬浮岛屿，下方是高耸入云的城市建筑和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街道，浪漫不言而喻。
第一道菜，鲜虾芒果。
席晞开始吃虾，吃虾，吃虾，吃掉盘里的最后一只虾。
“很喜欢吃虾？”楚放记得菜单里有一道蒜蓉虾，干脆让厨师先做这道菜。
席晞点头，小龙虾，谁不爱呢？
蒜蓉虾上来了，席晞带好手套，扯掉虾头，一节一节地剥虾壳。
等他好不容易剥完，一旁的楚放碗里已经放了三只剥好的虾。
“你打算剥到明年吗？”楚放嘲讽完，把碗里的虾都夹给了席晞。
席晞不爽，“我才不要你碗里的。”
“那，还我？”
“都已经喂进嘴里了，怎么还？”席晞装傻ing。
于是，楚放一边剥壳，席晞一边吃，不一会儿，盆里的虾见了底。
吃着吃着，席晞忽然感觉嘴上有股灼烧感，他问：“加辣椒了？”
“没，我备注了，不能吃辣。”
“那我嘴巴怎么……”
“我看看。”楚放不看不得了，一看吓一跳，席晞嘴巴红肿，唇周冒出了一圈水泡。“痒吗？”
还真有点瘙痒，席晞用力点头。
“你是不是对虾过敏？”
一语点醒梦中人，席晞颤巍巍问：“我们吃的第一道菜是什么？”
“鲜虾芒果？”
“对，我对芒果过敏。”
“……”楚放忽然冷下了脸，“那你一开始为什么不说？”
没想到楚放这么生气，席晞气势一下子矮了下来，做错事般委屈道：“我的注意力都在牙齿上，没仔细看……”
楚放深吸一口气，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孩子还小，不懂事。
他同工作人员招手，“麻烦把餐桌降下去，我同伴对芒果过敏。”
“哦哦好的。”客人对食材过敏是件大事，工作人员不敢马虎，立即给同事传话，只是他刚拿出对讲机，餐桌就突然转向，然后开始上下颠簸、左右摇晃。
席晞只觉得天旋地转……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吐了。
肚子里的虾全都吐出来了，满满的……海鲜味。
工作人员吓得魂都没了，连忙拿起对讲机惊呼：“F09桌，停下，快停下，出状况了。”
半分钟后，餐桌才停止摇晃，工作人员满脸歉意地递来热毛巾，“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是我们工作失误。”
对讲机里，却传来另一位工作人员的大嗓门：“F09桌什么情况啊？不是他们自己选的【强烈】模式吗？”
“啊？”工作人员跟同事确认，“确定是他们自己选的吗？”
“废话，F09桌交过来的单子上勾选的是【强烈】，我就是按单子摇头操作的吗？你要不信的话，我单子拿给你看？”
楚放愣了愣，仔细想想，他好像确实勾选过【强烈】这个选项。
“原来是你！”席晞蹦跳起来，咬牙切齿地说：“你问我恐不恐高，我说不恐高，只要不颠簸就行，所以，你就故意选了【强烈】，想看我笑话，是不是！”
什么叫做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自知理亏，楚放揉着眉心，不知如何解释。
“我也……没仔细看。”
“还学我说话？我信你个鬼！”席晞冷哼一声，不听楚放的狡辩。
果然，今天不适合出门……
楚放点开聊天框，引用了周鸣转发过来的文章——【空中餐厅，最浪漫的约会圣地】。
——“狗屁的浪漫约会圣地。”
接到急令刚赶到办公室的周鸣，作死回复道：“师兄，怎么了？约会不顺利吗？是不是你又冷着脸，吓到嫂子了？”
看在“嫂子”二字上，楚放才没有拉黑某人，他心想：以后再也不会相信周鸣出的馊主意了。
——“【定位】。”
——“来这里，接席晞。”
另一端，周鸣捧着手机，哈哈大笑，一想到师兄正在吃瘪，他就忍不住更加放心大胆地皮。
“哈哈哈哈哈哈，师兄，叫我猜中了吧？你也有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