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就睡》这是我家小黑

22、Chapter 22

　　月考成绩出来了，曲弋稳坐年纪第一。
　　“我靠！学霸不愧是学霸。”罗晟看着多媒体连连惊呼，“数学满分！这还是人吗？”
　　“物理也是满分，这还是人吗？”林业业在一旁忍不住惊呼。
　　“太恐怖了这成绩。”于硕啧啧称奇。
　　曲弋目光依旧盯着大屏幕，从上往下，直到看到了江阳的名字，年级49名。
　　“哟，你考得不错诶。”曲弋歪头看着江阳，“进了年级前五十。”
　　这张表只能看到自己班在年级上的排名，班级第二名是褚衍珩，但是落了曲弋近十分，于是排在了年级第五名，不知道二三四落在了哪个班。
　　物理不谈，这次考的不是很难，大家成绩相差不大。倒是这数学，江阳没忍住摸了摸下巴，他们几人在考完英语后申请了补考。补考的卷子是后面出的，难度比正常考试大得多，他和唐子浩都只考了一百二十多，但曲弋仍能拿了满分，不得不说这人实在厉害。
　　不知道陈一泽做这张卷子，能不能拿满分。江阳想起陈一泽那张看不起所有人的脸，没来由的想笑。
　　“哇靠，一百五！甘拜下风！”宋予陈出现在教室门口。
　　江阳转头看过去，见他手上拿了一摞答题卡。
　　“喏，你们班理综答题卡，我们班同学给你们找了。”宋予陈递给江阳，“你小子理综可以啊，物理差两分满分。”
　　江阳有些震惊，头一次物理考这么高。
　　理综三科，生物对八中大部分来说都没有难度，用他们老师的话来说，高中生物犹如囊中取物，只要脑子里面有东西，就不存在考不好的问题。就算没考不好也只有一个问题——上课没认真听。
　　一二班共用一个生物老师，名叫周庭，五十多岁快退休了，教书很有经验，他很清楚每一本书，每一章节的考点是什么，只要上他的课认真听，下了课及时巩固，不存在考不好的问题。
　　八中老师改卷速度实在是太快，昨天他们刚考完，今天下午他们成绩就出来了。

　　日光弹指过，各个学校的学生终于盼到了国庆假期。王澜提着包走进教室：“你们这次月考成绩出来了，名次下降三个以上的自己看着办，给我做个反省。”
　　“我也不想说你们太多啊，路都是自己走的，努不努力只看你们，我说了也没用。”王澜往讲台一站，最后目光落在徐静身上，“这次也有同学进步很大，值得表扬。”
　　“徐静，曲弋。”王澜点了两人名字，“徐静这次进步很大啊，进不了一百多名，进了年级前两百，再接再厉。曲弋继续保持哈。明天班会课你俩做个学习经验的分享。”
　　王澜顿了顿：“明天下午开完班会就放假。”
　　灭绝师太目光一扫，全班愣是没一个人敢欢呼。
　　“别的不多说，该学的时候认认真真的学，该玩的时候放开了去玩，预祝大家有一个完美的假期。”
　　一中作为省示范性高中，最会遵守一切教育规章制度，无论你是高一还是高三，只要是国家法定节假日，学校一天都不会少的都给放完。

　　王澜班会课一向快速交代完有关事项后就把时间给了班干做总结。
　　徐静先上去发言，她似乎不太习惯展示自己，看得出她有些胆怯。她看向在门边站着的班主任，王澜朝她轻点了下头。

　　徐静抬起肩膀，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穿过台下一个又一个同学，看向了曲弋，最后落在了江阳身上。
　　江阳停下了手中转着的笔。
　　“其实我没有什么学习经验可言，或许在坐同学也有除了学习以外的其他烦恼。”徐静垂在两侧的双手轻轻拽紧，她闭着眼大声说出，“但是我想说，如果现在不是自己想过的生活，那就不断努力。”
　　“逃离它。”
　　这话说完，全班陷入一阵寂静，徐静大吸了一口气，准备下台。
　　曲弋率先拍掌：“好！”
　　台下陆陆续续的有叫好，掌声雷动。
　　掌声持续了良久，江阳才回过神，也跟着大声鼓掌。
　　讲台边上的王澜看着徐静走下台去的身影，平常不苟言笑的她，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王澜脸色有所缓和，她走上台拿起她的包：“好了，我待会儿有事，下面的时间就交给你们了，班干管理好纪律啊，没打铃不许离开啊。”
　　待灭绝师太离开，同学们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收拾东西。江阳拿得不多，就书包里放了各科老师发的试卷以及两本练习册。此时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就等着下课铃声打响，所以他正百无聊赖地低头玩手机。其他班干的总结发言已经结束，最后一个发言的轮到了曲弋。他作为本次年一，正依王澜的要求在讲台上分享学习心得。此时已经有不少班级在大扫除了，走廊上人来人往，声音嘈杂。往往这个时候，后门都会站着一些人，等着自己的朋友下课一起走。
　　江阳没有在意，反正此时掏出手机明目张胆玩的同学到处都是，于是继续低头玩手机，直到头顶传来一声熟悉的轻笑。

　　江阳诧异回头望过去：“我去，你怎么进来的？”
　　“还有我！还有我！”罗骏从后面冒出来，压着声音道。
　　陈一泽歪头懒洋洋靠在墙上，手向后勾着一中的校服和书包，朝江阳得意地笑，声音听起来有点儿欠：“嘿！我爸。”

　　八中正门校门口的保安只留了一个，其余的三个今天全到八中后门管理去了。平常学校后门是不开门的，但一到开学或者放假，后门就要多几个保安看守，原因是学校后门有个大的停车场，又接近学生宿舍楼，学校给予便捷便会在这个时候把后门打开，方便家长都开车到后门接自己家的娃，学生提着行李也少走一段路。
　　八中正门门口，街对面三个混子般的男生一人叼着一根烟。门卫已经注意他们很久了，终于，其中两个人跨过马路往八中走来。
　　陈一泽往侧门走的时候，被保安急冲出来拦住了：“干什么你们！”
　　陈一泽看过去，这保安大叔实在不能称作为保安大叔，就是个身穿保安服的五十多岁的看门大爷。大爷为省重点高中看门，也把自己看出一股子自豪感来。因此，在八中门口抽了两根烟又吊儿郎当想进八中的陈一泽和罗俊，无非成了他眼中喜欢找事的混混。不出所料地，他拦住了他俩，大爷有些趾高气扬，他往身后八中两个字指了指：“干什么的？这可是八中，不是你们想来撒野的地方。”
　　陈一泽站住，有些无奈道：“不是叔，我们就只是进去找个人。”
　　“呵。”大爷嗤笑一声，“别跟我玩这些小脑筋。我哪知道你们是去找人还是去干嘛？就是，不可以进去！”大爷说完还睨了陈一泽一眼。
　　陈一泽有些服了，他无奈对着罗俊摊手，发出质疑：“我看着不像好学生？”
　　罗骏耸了耸肩。
　　陈一泽转头对着大爷，“叔，我们真的就只是进去找我朋友，不是登记表格就好了吗？”说完还朝着旁边桌上的表格指了指已经写好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大爷不理。
　　陈一泽乐了，他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啧啧，哪家好学生带手机还抽烟。”保安大爷阴阳怪气。
　　“喂！爸！”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陈一泽连忙点头，“诶！对对对！对！”说完陈一泽便挂了电话，盯着保安大爷看。
　　保安大爷：“嘁，你爸还是校长不成？”校长家儿子我认识，早特么毕业几年了！
　　“不是。”
　　“我就说……”
　　“但他是教导主任。”
　　下一秒，保安室电话响起，保安大爷走进去：“喂？陈主任啊，原来是这样啊，好好好，好诶好诶！”
　　挂了电话保安大爷出来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对着陈、罗二人脸上堆起慈祥的笑：“早说嘛，原来是陈主任家的娃哦，进去进去！嘿嘿！进去。”
　　罗骏凑过来有样学样小声重复，说完还竖起拇指加了一句，颇有些义愤填膺：“陈主任家少爷！一中扛把子！八中的门不让进？开什么国际玩笑！”
　　陈一泽踢了他一脚：“你有毛病吧！”

　　江阳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俩有毛病吧？发个信息告诉我在哪集合不就行了？用得着跑一趟？”
　　“哎呦，这不是迫不及待想见你嘛。”陈一泽盯着江阳来了一个wink。
　　罗骏附和：“一月不见，甚是思念。”
　　江阳狠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特么的有人呢，你俩搁这恶心谁呢。”
　　“阳儿，你还知道这有人呢。”罗晟的声音幽幽传来。
　　江阳转过头去，全班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后门。
　　林业业的目光在陈一泽和江阳处来回转悠，最后又看了看台上的曲弋，她痛心疾首地拉着前排米文洁的手：“文洁！我好像磕的cp是假的……呜呜呜。”
　　陈一泽寻声望过去：“什么是假的？”
　　林业业陷入呆滞：“啊？啊？啊？”不想磕cp舞到正主面前。
　　江阳瞥见曲弋从台上走下来，起身把眼前腻歪的两人推出门外，“啪”的一声果断关门。
　　“你朋友啊？”曲弋坐回位置，转身问。
　　“啊。”江阳轻轻扬了下嘴角。
　　“那不也是我朋友？”曲弋略微思索下，似笑非笑不说话，就盯着江阳看。
　　“什么？”江阳疑惑。
　　“不介绍认识认识？”曲弋撑着下巴，歪了歪头，“你的朋友。”
　　“可以啊。”江阳了然，“待会儿出去介绍介绍。”
　　一旁目睹了一切的林业业瞠目结舌，“还得是曲大佬啊，两句话把主动权拿回来了，尼玛！”
　　米文洁：“你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
　　林业业：“6啊。”

　　八中是百年老校，校区植被浓密。斑驳的树影交错，落在行走的人身上。
　　陈一泽问：“刚刚那人谁啊？”
　　“在这边的朋友。”江阳回答，“人还不错，本来想介绍你们认识的，哪知他临时有事，下次吧。”
　　“在这边的朋友？”陈一泽了然点了点头，“他叫啥名字。”
　　“曲弋。”江阳回答道。
　　“曲弋？怎么感觉有点耳熟？”罗骏内心暗忖，他看了眼陈一泽，“这么优秀一人陈叔没跟你提到过？”
　　陈一泽赏了罗骏一个大白眼：“我爹提到的优秀人还少？我都要一个个记下来啊。”
　　“也对。”罗骏笑出声来，“黄飞达在你爹那里都是大有前途的优秀学子一枚哈。”
　　“别给老子提那傻逼，听着就烦。”
　　“咋？又招惹你了？”江阳看向陈一泽。
　　“一泽上次怼了他几句，狗急跳墙了呗。”罗骏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想笑。
　　“嗯？”江阳发出疑问。
　　罗骏开始他的表演，绘声绘色模仿黄飞达语气：“真是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喜欢这些咋咋呼呼的音乐。”
　　罗骏换了个语气，明显看出来了是在模仿陈一泽：“你不理解的事情多了，竞赛题高考题你也不理解，但你从来没问过。”
　　“乐了。那傻缺玩意儿。”
　　几人换了个话题，没再就着这点屁事聊下去。三人还没走到校门口，但却一眼就看到了门边的大爷，大爷此时站得笔直，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叔，下次见啊。”陈一泽对门卫大爷抬手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罗骏：“叔，别忘了这是陈主任家公子……哎呦，你踢我干嘛！”
　　出了校门，江阳一眼看到了在街对面随意批着一中校服叼着根烟的蔡明辉。
　　蔡明辉见人出来，赶紧掐灭了手中的烟，从花坛上一步跃下冲过来给了江阳一个大大的拥抱：“阳儿！我可想死你啦。”
　　罗骏：“呵，虚伪的男人。”
　　江阳推着蔡明辉凑近的脸颊：“滚哈。”
　　蔡明辉乖乖收手站正，还想再说点什么，余光看到大门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立马拽着三人转身背对着，蔡明辉从兜里掏出手机：“不闹了，我现在，立马，叫车哈。”
　　陈一泽侧身往学校大门瞥了眼，人群中扎着马尾身材高挑的女生格外显眼，她身边还跟着个身高不高留着齐耳短发的女生。两人正在说笑。他又看了眼蔡明辉，没忍住抽了抽眉，问道：“咋地，这学校也有你前女友啊。”
　　蔡明辉捏着手机，瘪着嘴露出不满的表情：“说滴什么话，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也？我是那种处处留情滴人吗？兄弟你这就有点让人伤心了啊。”
　　一旁的罗骏：“呵。”
　　陈一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江阳：“嗯……”
　　蔡明辉：“……”
　　“那，那是我，白月光，白月光，哈哈。”
　　陈一泽，罗骏，江阳：“哦～白月光哦～”
　　蔡明辉：“你们仨够够的哈。”
　　罗骏又看了一眼：“高的，手里抱一沓书那个？”
　　江阳看过去，看到了隔壁班的李川，这么巧？李川是老蔡白月光？
　　“不是那个，是她旁边那个。”
　　另外三人沉默了。
　　说实话那个女生放在人群中并不显眼，身高一般，身材还有点瘦小，但皮肤很白皙，五官小巧，是那种一看就安静内向的类型，这样的人，实在无法和蔡明辉这种浪荡玩意儿联系在一起。
　　罗骏：“好像不像老蔡你会喜欢的风格啊，感觉一般啊……”
　　话没说完，陈一泽拐了他一下。
　　罗骏：“可能这就是白月光的杀伤力吧。”
　　年少的喜欢不是因为你是一个多么耀眼多么优秀的人，只因为你是你，或文静内敛，或开朗活泼。
　　每个个体都是独一无二的，总有人能看到那份独属于你的光芒。
　　人并不要很优秀才值得被爱。

　　“你怎么还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