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晚风Ⅱ》岚色

2、第二章 现世之行

　　尸魂界，直至蓝染事件过去以后，一切……都平静了起来。
　　这份平淡的日子，随着流风的消逝，将带起一股……暴风雨前的宁静。

　　是晚。天际的星宿布满整片苍穹。密麻地散发出柔和光芒，闪耀着温暖的感觉。
　　端坐于廊道外，卿路昂首，平静的看着廊檐上攥挂的风铃，随着清风吹展，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我比较喜欢……阴云密布的天空，把一切耀眼的东西都遮盖起来。……太过耀眼的东西，总有一天……会被彻底摧毁。”
　　站于卿路身后的戈舟锥冰，始终默默不语，唯有垂于衣摆下的手，缓缓紧握成拳。
　　眸子一瞄，卿路看见了他面无表情下的动作，眼睑稍阖，“戈舟，你的母亲并不是要为了让你跟随于我才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的……你若要选择了我，从今以后，戈舟桐生与你便是陌生人了。”
　　低敛中的紫眸微微一颤，戈舟锥冰的神情有点怪异。
　　“就算没有你们，我也能够做到自己想要做的事，你们不需要多此一举来助我。”卿路抬首，看望夜黑的天际，纤长浓翘的睫毛轻微抖动着，“我在给你后悔的机会。”
　　“决定了，便无后悔可言。”简单明了的一句话，便已表明了锥冰的决心。
　　“我只会给予你们一次后悔的机会……”卿路回头，眼神认真地看向戈舟，“请别忘了，这是给予你们的唯一权利。此次过后，我便再不会给你们这份权利了……若之后再来后悔，我将不会顾念青梅竹马之情，必将你们除之而后快！”
　　“那么，那个人现在怎样了？”话题一转，卿路不再纠缠于刚才的话题，问及锥冰。
　　“已经安顿好了。”
　　“明天……我要去现世一趟。我交托给你的事，就在我去现世的时候做好……”
　　“是。”
　　……
　　“戈舟。”在戈舟锥冰退下以前，卿路出言喊停他，“一直以来……谢谢你，还有……岛生也是。”
　　锥冰身子一顿，抬手搭上斩魄刀刀刃，指骨渐渐发青。

　　走进屋内，锥冰眼角一扫倚靠于推拉纸门上的红发男子，平淡而缓慢道，“你应该告诉她的。”
　　岛生麻屡打上呵欠，懒洋洋地瞥他一眼，“这句话应该在你跟她说了以后才来教训我。戈舟锥冰……”
　　“我的职责，只是‘守护’。”说完，锥冰不愿纠缠话题，即使离去。
　　看着渐渐消失了的锥冰，麻屡回首去看院子外那端坐许久的少女，脑海中倏忽出现了几十年前，红发男孩对着女孩缓缓跪下的情景……
　　“从今以后，我岛生麻屡会成为公主的骑士，宣誓将誓死保护我的公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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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手搭上木门，攥得发紧。麻屡背靠上门第，昂首闭上眼睛，以求阻断瞳眸内那连自己亦无法抑止的所呈现出来的感情。
　　“我也只是他的骑士而已，笨蛋戈舟……”

　　现世。
　　天高气爽，阳光普照。
　　卿路深吸一口现世清新的空气，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空座町，的确是个好地方。你说的对吗？我的……长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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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枫落尽，秋季已至。
　　一路走去，飘落的红枫如同蹁跹起舞的蝴蝶般飘忽着降下。
　　踩上红枫铺满而成的红海，卿路的心情亦为这一刻而感到放松。她抬手，去迎接上飘飘落落的枫叶，徒然，一抹异常让她震撼的影子一霎而过。
　　卿路迅速抬首去寻找那抹身影，却再也找不到。当放弃之际，眼神一凛，再次把视线转向了那无数红枫叶覆盖的地面上，一抹嫩紫的色彩。
　　卿路走近那抹嫩紫，神色平静地看着唯一生长于此的一株植物——大和抚子。通身呈现清爽的嫩紫色，花瓣具疏齿型绽放……但在细心看下，那隐藏于袖摆之下的纤白之手，指甲已然划破嫩肉。
　　风，乍起。
　　狂乱的秋风毫不怜惜的吹打着万物，卿路稍闭上眼，等待狂风的流逝。然而冰湛的眸子一凛，看着那被乱风吹得东倒西歪的大和抚子，心底终是于心不忍，轻轻跨前，想要用自身去为她挡去风暴。
　　走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卿路撇开头，让自己不要去管它的生死。就在此间隙间，一道矫健的身影擦身而过，走到大和抚子面前蹲下，双手作伞状去保护着被乱风无情潦倒的花朵。
　　待风吹过，少年稍感欣慰地自语，“幸好了。”回身去看一直踌躇不前的卿路，脸上浮现淡淡的笑，“你也是打算去救它的吧？”
　　卿路一怔，“不是，我最讨厌这种植物。”
　　橘发少年背朝向她站了起来，两手插入裤兜，墨棕色的眸子凝视远方。
　　“大和抚子，被用作来比喻性格文静，温柔稳重并且具有高尚美德的女性的代称……”
　　“所以，”卿路出言打断，神情平静依旧，“我才最讨厌这种太过于软弱的东西。一点……也没有坚强下去的勇气！”
　　“你好像曾经遇到过什么的样子啊。”
　　“你也一样，从你刚才的表情看来……”
　　“啊……彼此彼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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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少年离去的身影，红枫依旧飘飘荡荡的随风翩跹，卿路抬手，接上一片飘落于手心的叶子。
　　“这个少年……”双目毫无目的的延向前方，“很让人值得期待。”

　　是晚。星宿密布，云翳隐约飘忽。
　　黑骑家中四下里静悄悄的，夜半，各人均伴月而眠。然而，有的人熟睡平稳，有的人睡中做梦，有的人……却陷入了另一个精神世界。
　　黑骑一护额头汗水涔涔而下，闭阖上的眼睑，依然察觉到于眼皮子底下的眼珠正在剧烈的抽动着。想要醒来，却又不能自拔般的希望持续下去。就像是有着一股莫名的东西在诱惑着自己陷入深渊一般，心底里明知道是要迅速抽离的，然而，却又阻止不了深渊的吸入，以及自己对它的那颗求知的心。
　　梦中的世界，是一片白蒙蒙的空间，除却自己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黑崎一护站立于其中，俊眉稍蹙，目光再次一扫这片白色的空间，四下依然无人。
　　骤然，凭借自己敏锐的直觉，黑崎一护察觉到身后有人的流逝动向，立即回首——身后的是一名全身被暗红色斗篷包裹起来的少女，唯一露出来的，只有唇畔乃至尖细的下颚部分。
　　“……你是？”尽管心底依然迷惑，但黑骑一护却是那种心藏不漏的一类人，喜怒哀乐从不会表现在脸上，即使面对别人，神情亦如往常般平静。
　　“我听见了。”少女的声音很是好听，有种迷惑般的感觉，“你的心里，正在渴求着……某一些东西。”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想要保护身边的人，然而……却为自己没有力量而感到难过……你的心，在这样说。”
　　一护眼神一忡，“你能够……窥视到我的……心吗！？”
　　“如果……你能够凭自己找得到我的话……”少女的声音浅浅低了起来，“这是给你的……第一个考验……”
　　猛然睁眸，眼前是寂静黑暗的自己的房间。一护抬手搭上被汗水浸湿的额头，目光依旧看着房间的天花，直到许久，才轻声呓语。
　　“是……梦……？”

　　空座高中。午休时分，天台。
　　手托着腮，视线透过天台上的铁栏瞭望向远方，黑骑一护缄默不语。至那以后，自己总是会无端想起那晚的梦境。虽然梦境并没什么好在意的，但是……总觉得，那个梦境，实在是太真实了。
　　如果……如果那个女孩说得话是真的话，那么，自己就真的有可能恢复到死神的能力，也能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了。
　　“黑骑同学——！！”
　　一护回头，井上织姬站在天台的门口，笑意盎然地向着自己挥手，手里，还拿着便当。
　　“井上吗？”一护紧绷的神色有点放松，“怎么了？”
　　“嗯，那个啊……”井上织姬走到一护面前，拿出手里的便当递上，“我今天做了芝士陷的红豆糯米喔，你要吃吗？”
　　一护嘴角抽搐，“我不饿，还是你自己吃吧。”
　　“是吗，那真实可惜。我试过了，好好吃的喔！”
　　两人推托间，远方忽而一阵敏感的气息骚动。
　　井上眼神一凛，目光放远前方，“黑骑同学，我……”
　　“是虚吗？”一护出声打断她的话，问道。
　　井上稍感犹豫，然后点头。
　　“我知道了，小心点。”一护露出淡淡笑容，看着井上织姬。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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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井上急忙奔去的身影，一护笑容渐消。回身，手抓上铁阑珊，额发掩眸，“我还是……什么都感觉不了啊。”
　　一瞬间，脑海中迸出了那晚的接近于真实的梦境，还有那个神秘少女所说过的话……
　　“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