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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失踪的佩吉(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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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再次睁开眼,两人的处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或者说。
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
此刻。
还是在他建造的潮湿昏暗的地下室里。
还是那把冰冷僵硬的椅子。
被捆绑在上面的人却不是唐舟,而是他自己!
他被死死绑在椅子上无法动弹,连人带椅摔倒在地上仰躺着,膈地生疼,全身的血液也不停往脑袋涌去,充血而涨红的脸上还盖着一个鞋印。
力道极大。
很快便肿起一片,一跳一跳的刺痛着。
老板费力地抬起充血的头,向前看去,想要弄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一眼看去便瞬间僵住。
不远处长长的工作台上也没有他想象中一字排开的各式崭新工具。
那是他为了唐舟的到来而花大价钱特地重新购置的。
取而代之的,是以一种放松的姿势半坐在桌沿,似笑非笑正盯着他的唐舟。
他仅靠一条腿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另一条还在空中保持着发力的姿势。
注意到他的动作,卸下力来,慢条斯理地往回收。
他低下头,那张精致的面容和优越的轮廓半边暴露在灯光里,半边隐藏在阴影,隐隐透露出几分危险的气息。
修长的手指上正玩弄着一柄构造精良、外形精美的短刀,顶端镶嵌着一颗散射着盈盈微光的绿宝石,散发出锋利锐气的刀刃在转动中偶然闪过几分刺眼的银光。
一片寂静。
半晌。
唐舟嗤笑着开口:“醒了?正好,你的美梦也该醒了。”
老板惊讶恐慌地盯着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拼命地尝试理清思绪。
昨天......
对,是昨天傍晚,他给唐舟发送了一条取货信息,让他在三天内只身前来取货。
现在......
老板下意识扭头去看挂在工作间墙壁上的挂钟。
地下室常年不见阳光,光靠人自己的感官根本无法判断白天黑夜和时间的流逝。
为了防止自己过于沉浸忽略时间,导致有客人上门来找不见他从而暴露这个地下室,他特地在地下室的这件工作室内挂上了能显示具体时间的表。
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他扭头往表所在的位置看去。
惊恐地发现......现在居然是他发送完信息的当晚12点!
老板猛地把头扭回来,正对上唐舟仿佛含着玻璃茬子的冰冷视线和他手中锐利的刀锋。
他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这个人!
这个人在午夜十二点没人能发现的时候,偷偷进到他的店里!还进到了他的地下室,在他还在睡梦中的时候绑架了他!
他想干什么!
老板惊恐的开口:“你想干什么!”
唐舟从工作台上离开,踱步来到老板倒下的地方,单手用力轻松将他连人带椅拎起摆正。
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看你这椅子,太不稳固了,一碰就倒,真是不好意思啊。”
语气却轻飘飘的,听不出一丝歉意。
老板更加地感到不安:“你要干什么,快松开我!”
唐舟状似不解:“我来取我的人偶啊,老板,不是你给我发的信息吗?”
说着,他手中的刀刃接近老板,滑过他的手臂、脖子、下巴、鼻梁、眼睛,最后又回到脖颈,锋利的刀尖不可避免的划破了皮肤,划出一道小口子。
鲜红的血珠一滴滴冒出来。
老板的恐惧更甚,拼命摇晃试图躲开他的刀刃。
唐舟伸出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肩头,止住他的动作。另一只手上的刀刃更递进去几分。
阴恻恻地开口:“老板,我的人偶在哪呢?”
老板的声音都在不停抖动:“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拿......”
唐舟低下头和他对视,露出一个笑:“不用,那太麻烦了,你告诉我在哪,我自己拿。如果你说的地方没有的话......”
唐舟脸上的笑容更甚,移开刀刃,用刀背拍了拍老板的下巴。
老板浑身颤抖,冷汗直流。
他要到哪去凭空变出一个人偶来,他这几天陷在无限美好的遐想里无法自拔,根本就没做过人偶。
虽然他本来也不会在这几天给唐舟真的做人偶,毕竟材料都还没来,用什么做人偶。
谁会想到,这是个疯子一样的人,半夜突然发疯。
他的美梦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破灭,颤抖着试图阻止唐舟:“你......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我们......啊啊啊啊!”
还来不及说完,唐舟手里的刀刃以一种看不见的速度划过空气,停顿在他的眼睛前,刀尖直指他的瞳孔!
老板恐惧地尖叫着,双眼一翻再次失去意识。
唐舟收回短刀入鞘。
好像有点一不小心吓过头了......
他打开门走出去接回来一杯水,一滴不拉泼到了老板的脸上。
强行唤醒。
老板困难地睁开眼,再次看到唐舟的身形和那个恐怖的笑容。
“你到底想干什么......放过我吧,我可以免费帮你和你的朋友提供终身免费服务......”
唐舟没有理会,拖来一把椅子,坐到了老板跟前。
打开光脑调出一张光屏,慢悠悠不带一丝感情地开始念:“欧达霍·罗恩,67岁,哈特星原住民,从小热爱艺术,大学毕业后因经济困难进入一家人偶店当学徒,学成后在下城区地价便宜的位置开了一家无人问津的小店......”
还没念完被老板打断:“你到底是谁!你怎么......”
“嘘。”唐舟竖起一根手指让他不要说话。
“几十年后,下城区外延区域被拆,再也没有你能租的起的房,于是你跑到郊外自己盖了一间房子继续开店,只是更加无人问津。走投无路的你将最后的积蓄投入宣传,在网络上投放了广告。没想到一炮而红,多年训练而出的精湛受益吸引了大量的顾客,你迅速开起了分店。你想趁机宣传自己的艺术理念......”
欧达霍面色难看:“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唐舟翻到下一页:“哎呀,但是市场好像并不买你的账,那些投资商和广告商,把你精心想出的宣传语,改成认不出的线条,围在图案周围作装饰。你的顾客也完全不在乎这些,只想要更新奇的服务。你只能选择蜗居在这家老店里表示默默的抗议。”
“直到三年前,一家名叫“黑市”的组织找到了你,告诉你,他们能给你提供一种药剂,只要你喝下去,就能实现你的梦想。你选择了相信。喝下药剂以后,你发现没有任何精神力天赋的你,身体里居然凭空出现了一股精神力,这股力量能根据你的欲望展现各种能力。”
说着唐舟关掉光屏,站起身来,绕着欧达霍走动,继续讲。
“你不断的探索着,终于掌握了这股力量。你开始尝试,你将来到这里的顾客迷晕,做成人偶。又把他们寄回去,在他们身上注入你通过药剂的得来的精神力,用这股催眠他们的家人,让他们以为你寄过去的人偶就是他们本人。就这样,你哄骗了一双又一双眼睛,杀害了一个又一个孩子。”
唐舟走到欧达霍的身后,双手放到他的肩上,低下头凑到他的耳边:“我说的哪里不对,你可以更正。”
柔软的发丝掉落在欧达霍的脖子上,仿佛一条正吐着信子的蛇正蠢蠢欲动。
他知道事情已经完全败露,也明白唐舟不是半夜闲的发疯跑来杀他,逐渐平静下来。
他冷静地开口:“你不是哈特星上的人,你是谁?”
唐舟低声说了几个字。
老板激动起来:“宇宙漫游队?你们在哈特星没有执法权!你没有权力审问我!”
唐舟不在乎的口吻:“ 我来了就有了,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直起身走到他面前,又摆摆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还有问题问你。”
老板张嘴就要说什么。
唐舟手疾眼快提前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非常经意地拂过腰间的短刀:“记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注意你的言辞。”
老板身体一僵,随即用力点头。
唐舟这才松开手:“你用什么方法跟“黑市”进行联系,最近一次联系是在什么时候?”
老板老实回答:“我们没有联系方式,只有最初那一次见过面。后来他们会定期的将货寄给我,一个月一次。上一次已经是三个月之前了,这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唐舟面色变得冷峻起来,心情十分的不好。
他们的消息迟一步,今天恐怕得不到什么线索了。
他的坏心眼又起来,决定也不叫这个欧达霍好过:“还有一个问题,你根据什么标准挑选的目标,不要告诉我是你那张拙劣的问卷。”
老板瞬间暴跳如雷,极力挣扎起来:“你说你不知道?你居然说你不知道?亏我认你为知己,你居然......你那天明明!”
唐舟故意激怒他:“我只是个普通的巡检官,顺着你说而已,怎么会懂你所谓的艺术。”
欧达霍双眼赤红,脖颈上暴起青筋,所剩不多的精神力逐渐不受控制,一股脑涌出。
那股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精神力迅速刺向唐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