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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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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知远被她的用词惊到了,连咳了数声,好容易才顺过气来,并且非常罕见地有些不好意思。
“又胡言乱语,什么叫图谋不轨、登徒子,我对阿……程小姐一向恪守礼节,她是个最守礼的姑娘家,你在我面前这般说说也就算了,可不能在外乱说!”
卫琳琅转了转眼睛,“人家当然是好人家的闺秀了,不过表哥你嘛……”说着她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我怎么了?”
“程小姐上次听说顾淮明的事便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怕是人家已经有意中人了吧,你这样强迫于她,可不是君子所为!”卫琳琅争辩道。
“我在你心里难不成是个强抢民女的恶霸形象吗?”李知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和顾淮明已经没有关系了,程顾两家从来不曾定亲,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哦~~~原来是这样啊,你说没有便没有吧。”卫琳琅淡淡道。
“我听下人说,程小姐走的时候急匆匆的,该不会是你对人家做了什么,把人给吓跑了吧。”
李知远一下子没了斗志,无话可说,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安阳,至少她是个姑娘家,总归有相似之处吧,便把今天的事情捡了能告诉她的大略说了说。
“这样看下来,程小姐至少是不讨厌你的。”安阳分析道,“若是我的话,有我不喜欢的或者讨厌的人告诉我这些,我才不管失不失礼呢,肯定是要尽快拒了你,免得有什么不该有的误会。”
“你也这么觉得对不对,”李知远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就是不知道她要多久才能告诉我答案。”他又叹了口气。
卫琳琅没有忍住,在一旁笑出了声,“表哥你也有今天,真该让那些被你回绝后失魂落魄来找我大倒苦水的姑娘们都来看看,定是大仇得报;要我说,程小姐定是要好好、细细地思量一番才好,断不可轻易地就答应了你。”
他一定是傻了才会让安阳帮他出主意,李知远想。
王安载着程季安,很顺利地回了铺子,他谨记李知远的命令,全程不多话,将人送到后就离开了。
小枝不知道在亭子里世子究竟同自家小姐说了些什么,只觉得打从那出来以后,小姐的神情就十分古怪,也不爱说话了,心不在焉的。
程季安下了马车后,进到铺子里简单的同刘掌柜寒暄了几句,便让秋月带上账本,准备全部拿回家看。
她吩咐完后便果断地上了马车,让王伯载着他们回府了。
一回家,程季安便换上了衣服,窝在床上,吩咐了春雨她今日晚上不再用饭后,一个人在床上胡思乱想,任由思绪飘散。
啊啊啊啊啊!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今天的这个样子的呢?怎么会呢?在平江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啊,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呢?
程季安翻了个身,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蚕蛹,连脑袋也钻到枕头下面,哼哼唧唧的,把自己整个人都埋了起来。
门外,春雨把小枝拽到一旁,“小姐怎么了,早上出门不还好好得吗,怎么回来连晚饭都不吃了?”
小枝皱着眉头,“我也不知道啊,我们本来都到了铺子了,谁知道世子在门口,说什么让小姐履约,就这么着,我们还没进铺子呢,就跟着世子去赏花了。”
“然后呢?”
“然后小姐和世子就在亭子里用了饭,世子不让我和王安侍候,所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我一出来见到小姐时,就变成这样了。”小枝愁眉苦脸道。
春雨满脸写着担忧,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和小枝守在门口,听着程季安在屋子里翻来覆去,时不时地发出一些奇怪的动静,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程季安在屋子里躺着,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脑袋里不断被新的疑问占领。李知远说喜欢她,那她呢,她喜欢他吗?
程季安侧过身,将胳膊垫在脑袋下面,静静地回想着她和母亲提起同顾淮明确认心意的时候。
那时候,她是开心的、欣喜的,但是,也比现在平静许多,就像期待许久的事情终于如期发生了,一切都在定好的轨道上慢慢沿着路线行驶。
现在呢?李知远就像天上突然掉下来的馅饼,正正好好地砸在了她的脑袋上,到底要不要捡起来拿回家吃掉呢,这是一个需要深思的问题。
如果和李知远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呢?
还没等她仔细想就不由得笑了出来,她怕是很容易和李知远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争执起来。
笑过之后她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她为什么会突然笑出来啊!
和明显变得有些不对劲的程季安相比,至少李知远面上“正常许多”。
王安返回后,李知远就辞别了安阳郡主,直接回家了。
国公夫人今日终于收到了堂姐给她的回信,里面详细地写了国公夫人想要知道的消息,张氏大概的瞧了瞧,虽然写了满满的几页纸,不过总结下来倒是很简单,大约就是程瑾是个负责任的好官,人也不错,治家严谨,儿子学问好,女儿品德好,是个可靠的人家,没听说有什么不好的传闻。
如果非要说的话,大约是程瑾的母亲名声不大行,但因为程老太太在京中,所以具体的他们不太了解,只是早年间听来的一些只言片语,具体的若是有意知晓,国公一家在京城查起来没什么难度,总体而言,张氏很是满意。
放下心来的国公夫人便到院子里头散步,正走着,就瞧见儿子领着王安回来了。
“一大早的又是大雪天,这是做什么去了?”
李知远心不在焉地对母亲行了个礼,“没什么母亲,只是临时出门而已,若是无事儿子就先回去了。”说完便自顾自得走了。
王安跟在世子后面,对国公夫人行礼赔笑脸后,一路小跑地去追自家少爷去了。
张氏瞧着有些奇怪,儿子早上来请安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出了个门反倒垂头丧气的。
这么想着,她便让身边的丫鬟把王安叫了过来。
李知远一回院子就进屋去了,留下在外面一头雾水的王安,没多久他便跟着丫鬟来到了花厅。
“夫人。”
张氏点点头,问道,“少爷怎么了?这才一阵功夫,怎么就没了精神?”
王安一脸为难,虽然国公夫人也是主子,可他是少爷的贴身侍从,没有他的命令,他哪里敢胡乱开口,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影响到了少爷的计划,他非得脱层皮不可。
“夫人,您就莫要为难小的了,少爷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
张氏叹了口气,“可是公事上出了什么急事?”
王安连忙摇摇头,“回夫人的话,不是公事。”
“他身子可好,可是有哪里不适?”
“回夫人的话,公子身体好着呢。”
不是公事,那便是私事喽。
“可是和哪家姑娘有关?”张氏半是期待地问道。
王安讪讪地笑了笑,“要不您亲自问问公子?”
张氏多少有了些猜测,心中暗觉好笑,“行了,我不过是关心他罢了,没想着非得刨根问底,既然他不是公事,又身子康健,我便不问这么多了。”
王安满脸堆笑,“谢夫人体量。”
张氏无奈地笑了笑,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下午小憩起床后,张氏让丫鬟将她的玉佩找了出来。
一旁的吕妈妈瞧见了,笑着问道,“夫人怎么把这个找出来了,这还是当年老妇人替您打的嫁妆呢,老奴记得,这个玉佩还是一对呢。”
张氏摩挲着盒子,神色之间都是怀念,“是啊,这个还是母亲亲手交给我的呢。”
她打开盒子看了看,里面端端正正放了两枚白玉玉佩,不见一丝杂色,是镂空的大雁纹样,刚好凑成一对。
“这个原本就是打算留给子渊这孩子的,想着等他成婚后再交给他,现下既然他有了喜欢的人,便不差这一时半刻的,正好让他拿了去,让人家姑娘瞧了,也是一份心意。”
吕妈妈听了后先是一愣,随即绽开了笑容,“哎呦,少爷有喜欢的人了,夫人您这下可放心了了。”
“是啊,可不是吗,是他自己相中的姑娘。这样也好,省的我们这些长辈替他操持的,他都不喜欢,牛不喝水强按头,倒显得我们逼着他了。现下好了,就是不知道,人家姑娘看不看得上他喽。”
张氏摇摇头,一脸无奈地笑着说道。
“少爷一表人才,人品又好,不像有些人家的孩子,仗着自己的身份,年纪不大,通房不少,哪会有人不喜欢他。”吕妈妈笑着安慰道。
“你呀,看着他长大的,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看,自然千好万好,人家姑娘可未必这么想,前些天问他的时候他可还是单相思呢,结果今天又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正好趁着送东西的机会,我去瞧瞧他。”
说着张氏将盒子的盖子盖上,把盒子递给了吕妈妈,带着她一起,朝李知远的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