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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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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季安拿起盒子摇了摇,隐约听见有响声,不过倒是不沉,她打开了盒子,里面端端正正的放着一枚玉镯,通体莹润,泛着淡淡的绿色,一张纸条压在下方,她拿起镯子,取出纸条展开,只见上面写着恭喜迁居四字,再无其他。
“小姐,这镯子的成色可真好。”几个丫鬟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这个礼物瞧,程季安笑了笑,“世子的乔迁礼,总不能太寒酸吧,替我收起来吧,小枝。”
“是,小姐。”
程家搬家的事情,没有大肆宣扬,毕竟程家初到京中,程瑾得到户部侍郎这个职位,完全是意料之外,除了相熟的几家,程瑾没有同任何人说,更没有宴请摆酒,只是在他们搬家的第二日,户部的一些下属送来了贺礼。
“原本顾家是要来的,只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来了。”陈氏清点一边核对礼单,一边命人将收到的东西归置起来。
程瑾笑了笑,“都是为了儿女,来与不来的,夫人不必放在心上。”话音刚落,就听见小厮来报。
“老爷,顾大人一家登门拜访了。”
顾诚礼自从听说了程瑾任户部侍郎之后,和顾夫人两人在家中思来想去,合计了许久,最终决定带着顾淮明登门拜访,既然两家没有撕破脸,日后同朝为官,少不了还要打交道,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登门,缓和关系。
陈氏听到小厮来报,连忙收拾了一番,让丫鬟把东西都收了起来,和程瑾一起来迎接客人。
“恭喜恭喜。”顾诚礼一见到程瑾,连忙问候,又将带来的礼品亲自递给他,顾夫人在一旁补充道,“前些日子得了些花胶,补气最好,若是有水土不服或者体虚的,用些再好不过了。”
顾淮明跟在父母身后,面色比程季安上次见他时还要遭上几分,今日他本不打算来,是顾夫人强硬的把他带了出来。
落座后,程瑾看见了顾淮明不自在的样子,便对他说道,“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年纪大了,净聊些孩子不感兴趣的,淮明定是待得无聊了吧,让人带你去找阿愈吧,他院子刚整理好,正好你去瞧瞧,两人看书探讨学问都行,省的和我们这些老家伙一起,怪闷的。”
顾夫人转头看了看儿子,瞪了他一眼,心中烦闷,出门前对他千叮咛万嘱咐,到了顾家精神点,莫要摆脸色,没想到他还是这副样子。
“多谢程伯父,这几日温书睡得晚些,所以脸色不大好。”顾淮明起身行礼道。
“无妨无妨,阿满,你带淮明去少爷院里吧。”程瑾温和地笑笑。
“是,老爷。”
顾淮明拜别了几位长辈,跟着小厮往程修愈的院里走去。
“淮明,你来了。”程修愈见到了顾淮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如往常一般招待他,同他聊起了京中的夫子,往年春闱的试题,绝口不提妹妹的事情。
顾淮明有心再同程季安见上一面,但他也知晓这并非易事,只能趁着这次的机会,请程修愈帮忙,所以两人闲聊时,他强打精神,有心将话题引到这里来,不过聊了一盏茶的功夫,程修愈完全不接招,无奈之下,顾淮明只好挑明了目的。
“子文,不知道阿季近来可好?”顾淮明犹豫了半晌,终是开口问道。
程修愈不想回答这些,假装没有听清,自顾自地又同他聊起了别的,“淮明,尝尝这茶,味道不错,”说着拿起桌上的茶杯,递给顾淮明。
顾淮明伸手挡住了程修愈递过来的来茶杯,“子文兄,你明明听见我问的话了!”
程修愈一把将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上,“是,我是听见了,可那又如何呢,想必那日阿季已经同你说得很清楚了,你既然关心她,那就放过她,这段时间,你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说完后便起身准备进屋。
顾淮明站在前头,拦住了他,“你就当帮帮我,帮我问问阿季,如果她同意见我一面呢?”
程修愈见他如今一副不死心的样子,左右现在是在他们程家,见上一面也无妨,若是日后在别的地方他们遇见,就顾淮明这样纠缠起来,反倒对阿季不好。
他转身对陈墨说道,“去小姐那里问问,看她愿不愿意过来同顾公子见上一面,若是不愿就算了。”
“是,少爷。”
程修愈说完后理了理衣摆用重新坐下,只是两人一时在无话可说,任由沉默笼罩了整个院子。
许是搬家的劳累加上连日来终于能在一个暖和的屋子里睡上一觉,程季安这晚睡得很熟,直到日上三竿才收拾起床,用过饭后,几个丫鬟接着整理,她则在院中溜达,盘算着过几日要买什么花草来种。
她正在院中看着,便看见陈墨来到了这边的门口,朝园中张望,“可是哥哥有什么事情?”
“禀小姐,顾家老爷夫人带着顾公子一起登门拜访,少爷正在他自己的院子里,让小的过来问问您,愿不愿意同那位在此见上一面。”
程季安看着院中的杂草,半天没有说话,其实还有什么要说的呢,无非是些不甘心的话罢了,见见也罢,免得他觉得自己是上次一时激动,说的是气话。
“带路吧。”最后程季安叹了口气,低声道。
去哥哥院子的一路上,越是靠近,程季安越是心烦意乱起来,等到门口的时候,程季安已经有点后悔答应过来了。
还没等她进到院里,许是顾淮明看见了她的衣摆,便听见他唤道,“阿季。”
程季安没有直接回话,而是先看向了满眼担忧的程修愈,朝他点了点头,才对顾淮明道,“顾公子。”
“阿季……”
程季安现在看到他这般,心里也不大好受,到底她不是铁石心肠,两人自小一同长大,这几个月相处的情景也都历历在目,可是这些都不能作为掩盖问题的遮羞布,她控制住了表情,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多谢公子还记得程家今日乔迁,不过我们刚搬来不久,府中事忙,若有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顾淮明转头看向在一旁的程修愈,面露祈求之色,程修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阿季,我就在屋内,有事叫我。”
程季安点点头,朝他笑笑,以示安抚。
“顾公子可是有什么事要同我说,若没别的事,我就去帮母亲料理家事了。”
“阿季,那日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今日特来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顾淮明望着程季安,一字一顿地说道。
程季安叹了口气,“顾公子,我收下你的歉意了,只是机会和原谅二词,不是道歉就一定会有的。”
“阿季,乡试前夕,程伯母就劝我同你减少来往,我知长辈的意思,便也默默忍耐,当初那么苦都过来了,真的要为这点事情就分开吗?”
程季安一脸不可置信,顾淮明一次又一次的辩解简直刷新了她对他的认知,“顾淮明,你搞搞清楚,你寒窗苦读十余载不是为我,秋闱前夕专心读书也不是为我,简直莫名其妙,不知所云!”
程季安让他气的够呛,只想赶紧离开,走到院门口时,又转身道,“我同你没什么要说的了,这是最后一次同你私下见面,往后不要再来寻我了。”
说完气鼓鼓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程季安这边一走,程修愈就从屋里出来了,他立刻对陈墨道,“时间也差不多了,送顾公子回去吧。”
“是,少爷,公子您这边请。”
顾淮明先后被兄妹俩下了逐客令,只能跟着人又回到了花厅。
厅中,在顾家夫妇有意的交际之下,气氛还算融洽,直到顾淮明回到了这里,虽然他有意掩饰,可还是被顾夫人看出了端倪。
“今日坐了这么久,已经是叨扰了,淮明的祖母这几日身子不大舒服,我们这就回去了。”顾夫人道。
陈氏笑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不留客了,咱们两家改日得空再聚。”
顾夫人又同陈氏说了一箩筐的好话,这才离开程府。
离了程府后,顾夫人就没给过儿子好脸色,她一路忍着,一进家门,对着顾淮明发了好大的火。
“让你去程家,是为让他们看看,两家已经揭过此事,要重修旧好,你倒好,一幅哭丧似的表情,做给谁看呢?”
程夫人见顾淮明一言不发,火气更甚,“我问你,你是不是又和程季安见面了!”顾夫人转头看向企图溜走的顾大人,“你看看他,你看看你的好儿子,简直不像我张绮兰的儿子,这种事情,还不如程家一个小丫头拿得起放得下。”
顾淮明始终低头不语,见顾夫人发泄得差不多了,道,“母亲保重身体,若无其他事情,儿子就先回去温书了。”没等顾夫人在说什么,他就离开了,留下了想走但是又没走成的顾大人在厅中安抚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