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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   待听完月天清的解释。
      风随肆沉吟片刻,费解道:“所以你是受到某种召唤,来找到什么东西?结果找到了这个人在唱歌?”

      温辞对上风随肆的目光,没有回答——他不会重复解释同一件事。
      月空落见温辞淡然如初,摔开岑初和渺琴音的手,“滚蛋!这个东西八成就是妖魔、或者用了什么幻术!他引/诱了天清!”

      岑初的手立刻贴回月空落的手臂,把他往回拉:“冷静冷静,你这是猜测啊。这位道友眉宇间一股正气,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的样子。”

      温辞闻言冷冷看了岑初和月空落一眼,不置可否。

      眉宇间一股正气?
      风随肆嗤笑,怕是一股寒气罢。

      渺琴音被月空落推开多次,火气上头,“我说了他不是!你那么不相信我的判断?退一万步说他是魔,那得是什么水平才不会泄露一丝魔气!如果是那种水平,根本不是你我可以解决的!你就是叫嚷也没用,月天清早完蛋了!!!”

      月天清知道自己失踪,月空落的反应会很大,但没有想到月空落不相信温辞是人。风随肆面上不吭声,实际上巴不得一剑斩了这东西。
      长一副魅惑人心的妖孽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风随肆这样想着,又去看温辞的眼睛,好巧不巧和温辞四目相对。温辞眼里没有看向月天清时的温柔,只有冷刀子。
      风随肆一挑眉,回以一个挑衅的微笑。温辞眸中霜雪,毫无惧色。

      月天清不知如何是好,启唇想要再对月空落解释什么,又去看了温辞一眼。明明没有传音,温辞却好像真的知道月天清想问他什么,点了点头。

      月天清拉住月空落,道:“他是温辞,他本来就长那个样子。”
      四个人像是被同时关掉又同时打开的玩具鸟,安静一秒后大叫起来:

      “什么?!!”
      “温辞?温少家主?!”
      “温辞在这儿荒郊野岭做什么?!!”

      温辞看向“询问”他为什么到这里的月空落,淡淡道:“行程原因保密。”
      月空落仔细看了温辞的脸半晌,心里转过不知多少道弯,才闷闷道:“温少家主,刚才多有得罪,见谅。”

      温辞一副“旁人勿扰”的冷淡神色,说话也不客气,像是诚心想要气月空落,“下次不要再认错了,污人清白不好。”
      月空落被这一句堵得说不出话,久久才把话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以后一定不会。”

      “最好如此。”温辞神色不变,语气平稳,好像在说今天的茶挺好喝。
      月空落碍于温辞身份不好对骂,实在郁闷。

      这场闹剧将要落幕。月空落抓着月天清的手,准备把他拉走,细细盘问一番。温辞突然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
      月天清也有意和他往来,沉吟片刻,“最近半个月怕是没有时间。我们交换传音吧。”

      交换传音后,温辞抬手行礼,准备离开。月天清看着他转身,侧脸的轮廓一闪而过,他从虚无处抓住模糊的记忆,惊声道:“是你?!”
      温辞微微颔首:“是。”

      月天清记起他是谁,一时心中涌起诸多疑问,“你……”
      温辞似乎不想在此刻提往事,只淡淡颔首,行了个礼,道:“后会有期。”

      “好。”月天清猜测温辞这会儿还有要事,遂与温辞告别。

      月空落原本已经找到歇脚的地方了,正要休息,忽而发现月天清不见了。
      得,这下也不休息了,继续跑。

      月天清看着月空落的黑眼圈,想到之前他也这样为自己半夜跑去找医馆,歉意道:“对不起,哥哥。让你担心了。”

      月空落道:“天清,之前离府我也没说什么来要求你。现在我希望你不要到处乱跑,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先叫我和风随肆去看,不要自己一个人去。”
      月天清:“……好。”

      “你的灵技……”
      月天清看向月空落,不知他要说什么。

      月空落却道:“我大约想到办法了,不要急。”
      月天清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办法。但是由于之前那么多年月家都没找到什么办法,他也不期待什么,只点点头,“多谢哥哥为我费心。”

      “要是当年我没有松开你的手就好了。”月空落忽而半是后悔半是惆怅地道。

      月天清想起回家路上的艰难,看着月空落的神情,突然有点想哭。但最后他忍住了,一点哭腔都没从声音里泄出来,淡然道:“哥哥不要再提当年了,你且当是我贪玩,自己松开的吧。”

      “这怎么能一样?”
      “……”
      因为你要是一直怪罪我,而不是自责,我心里也许还好受些。

      “回去休息吧。”
      “哥哥也好好休息。”

      月天清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发现已经有人先进去了。原本低落的心情一扫而空,月天清笑道:“没给你订房么?”

      风随肆正愁没借口一起睡呢,这下顺杆往上爬,“对,月空落生我气,没给我订房间,我只能和你睡一起了。”
      另外一个房间中的月空落忽而打了个喷嚏。

      “好罢。”
      月天清没多说什么,去洗漱了。

      风随肆跟在他身后转悠,“喂,你都不担心我对你动手动脚么?”
      “担心这做什么?”

      风随肆哑口无言半晌,最后关切道:“天清,以后要是有人对你图谋不轨,你可千万别让他上你的床。”
      月天清的声音带着笑意和玩味,“图谋不轨?”

      风随肆恼羞成怒,“你怎么这样啊,我说什么你都要怼我。”
      “哈哈哈,只是觉得逗你很好玩。”

      月天清说“逗你好玩”,风随肆便想起白沐深说,喜欢月吟是因为他脾气好,可以逗着玩。
      月天清收拾好,脱掉外衣挂在木施上,看见风随肆还呆呆站在水盆前,正要笑着问他怎么还不准备睡觉,就听得风随肆道:
      “说一句真话,月天清,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月天清当然是喜欢的。而且喜欢得不得了。

      风随肆知道月天清算是内向的人,要他主动表明自己的心意,实在有些为难人了。
      于是他道:“如果盘桓和所醉两者只能留下一把的话,我会留下所醉。”

      月天清以为风随肆这是给他台阶下,顺着往下说,“这?盘桓不是比所醉厉害吗,而且盘桓还是你们风家祖传的剑。”

      风随肆摇摇头,而后看着月天清的眼睛。月天清意识到什么,捏紧了衣袖。

      “所醉何物,一夜明月。
      “天清,你真的当得起你的姓氏。与你交谈,你大多数时候都淡淡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有点什么,这存在感不如太阳一般明显,但是你的光辉却足以让人挺过漫漫长夜。”

      月天清听后很久没有回答。
      风随肆知道自己说得太直白,让月天清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是他还得继续说。

      “我想要这光辉一直照耀着我,为我的黑夜添加一点光明,不知道明月意下如何?”

      不知道明月意下如何?

      月天清想起南宫镜的话,沉默片刻,最终道:“好。”
      比起旁人的眼光,还是自己的想法和感受更重要吧。

      明明风随肆想要的就是这个答案,但当真的得到时,风随肆又开始不敢相信。
      “你、你这样说可是要负责的!”

      “哈哈……”

      风随肆真怀疑月天清祖上是不是有灵狐血脉,否则他怎么能凭借一个简单笑容,便让自己心旌摇荡?

      月天清走近风随肆,平视他的双眼,笑意盈眸,“小肆要我怎么负责?”
      风随肆脸上爆红,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月天清笑着摇头,转身往床边走,准备休息。身后探来一只手,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月天清脚步一顿,正欲转身。
      风随肆见月天清不反对他的亲近,扑过去,“这样的话,我们就在一起了!”
      月天清差点被他扑摔倒,踉跄后站稳,“嗯。”

      “真的答应了?”风随肆抱着他,开始腻腻歪歪,“之前怎么不告诉我你喜欢我?”
      “原本没期待你也会喜欢我。后来觉得在一起需要面对的东西很多,太难了。”

      “没关系,我来!”
      “哈哈哈……”

      直到躺下很久之后,风随肆还在嘀咕:“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纠结……”
      “我也很纠结。”

      “那你怎么想通了?”
      “因为突然感觉世界上很多事都很难成。尽力做此时想做的事就好,不要担心将来。”
      “说得很好。”

      月天清闭眼,准备睡了。风随肆的声音却又响起:“感觉今晚像在做梦。明天早上起来梦就醒了。”
      月天清无奈,“我想睡了。”

      “嗯……再聊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
      “好罢。”

      “你以前和温辞交往过?”
      “嗯,我从药剂师那里逃出来后,遇见了他。”

      “当时设下陷阱的猎人收猎物时发现了我,而后将我带回家。我在猎人家住了半个月,就准备走了,但他们很热情地挽留我,叫我恢复好了再走,于是我又住了几天。告别的时候我原本计划发誓报答他们,不过猎人说,这大山里,就别按仙君那里的毒誓来了。”

      说到这里,月天清自己也笑了。“其实修仙界发毒誓的人也很少很少嘛,我当时也没打算发毒誓。”

      风随肆点头,“确实,因为真发誓的话,天道会见证的。”
      依南宫镜的性格,应该是不会冒险违背誓言的。

      “然后我便没发誓,只说以后会再来看他们的。之后我跟着一队商队,徒步到了附近的镇上,弄清了这里到底是哪里。
      “然后在回家的路上,我经过一处村庄时不慎摔进枯井,痛得大哭起来。”

      其实月天清不是因为疼痛而哭的,他只是一个人走了很久很久,屡次受到打击,终于在这一次受不了了,奔溃了。但是他不想把自己的软弱暴露在风随肆面前。

      “这时候有个放牛小童从枯井外探了个头,问我为什么哭。之后他拉来邻居家的牛,让我扯着放牛绳,用牛把我从枯井里拉出来。我腿摔伤了,他和他娘把我藏在稻草堆里,饭点了就带饭和药来看我。”

      “嗯?为什么要藏呢?救人不是好事吗?”

      “哈哈哈……对有些人来说,养活自己就很难了,别说救别人。救人对他们来说算是做了坏事。
      “温辞他娘当时给我和温辞讲了很多修仙界的故事,还唱了很多有关修仙的小曲,最后问我以后想做什么。

      “我当时因为那个小侍女的事情有弥补之心,就说,我以后要成为君子,锄强扶弱,帮助其他人。温辞说我这个听起来不像君子,而像剑修。我说,那就剑修吧,反正我要帮助其他人。温辞他娘给了温辞一下,问温辞以后想做什么。温辞说……”

      风随肆催促,“温辞说什么?”

      月天清没有把温辞当时的愿望说出来,而是取了温辞他娘教导温辞的话,“他说他也要成为君子。”

      “那他嘴还挺灵的,你应该也要一块儿当君子的。”风随肆见缝插针鼓励月天清。
      “哈哈哈……这可说不准呢。”
      月天清心想:而且,唉……现在的温辞似乎没有实现他当年的愿望。

      “我继续说吧。当时我和温辞一起玩了好多天,养好伤后,我要走了,温辞很不舍。温辞他娘把我送到零州境内,而后我一路回到零州主城,直到再次被人贩子抓住,在乱丧冈遇见你。”

      他们的相遇好像是冥冥中注定的。当时的风随肆也是用了传送符,却因为搞不定具体怎么定位,阴差阳错到了乱丧冈。

      这真是个极好的故事。
      风随肆露出笑容,闭眼睡去。

      为了保护温辞的隐私,月天清在讲述时略去许多细节。

      不过不要紧,风随肆只是想听个故事而已。
      月天清笑着戳一下风随肆的脸颊,也闭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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