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一生的秘密》里德先生

2、二十三年前的尖叫棚屋

　　西弗勒斯斯内普爱莉莉伊万斯。

　　这是斯内普心中唯一不曾改变的信念，并在日后支撑着他走过了十数年最黑暗的日子。
　　而其他的念头，不一而足，都渐渐消弭了。
　　就比如：在以一生为单位的时间内，憎恨一个名叫詹姆波特的人。

　　1975，西弗勒斯六年级。

　　……他无力地躺在阴影下，感觉着身体的叫嚣。疼痛侵入到了骨骼的内部。他看见月光被树影切割，方正的落在自己的指尖上。

　　就在刚才，愚蠢的波特，伟大的波特，无所不能的波特把他从打人柳下拖了出来。而那人此时正和他粗鲁的同伴争论着处置自己的方法。

　　他多想用最恶毒的话语去诅咒，令他们哭叫着，剥掉他们大义凛然的面具。是的，这算是什么呢。哦，阁下，您救了我的命，我是多么感激啊，不如您将我放还到地狱中好了，不然这份感激之情会一直折磨着我的心，令我难过得要扼死自己。你想怎么样？看我面有惭色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说：亲爱的波特，其实我一直误会着你——让我们忘掉过去，成为至交好友吧！ 再来一个拥抱，从此以后我们能够并肩同行，谈笑风生……

　　如此的想象带了鲜明的讽刺成分，让斯内普的情绪愈加的恶劣。小心的深吸一口气，他放平四肢，试着缓解肌肉的疼痛。这样才能开始理解，这个疯狂的夜晚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前站立着一双脚。月光从那人背后投射过来，阴影覆盖了斯内普的身体。

　　他看不清詹姆的表情。
　　他觉得自己应该奋力地站起来，拔出口袋里的魔杖，对着这个人挥出一记最不可饶恕的咒语。

　　然而只是累，他甚至没有咒骂。他又闭上了眼睛。

　　“……你连一句谢谢都不会说吗。”

　　斯内普倏的睁开眼睛，已平息的怒火再次点燃了。他撑起身体同时拔出魔杖，直指那个令人切齿的家伙。
　　然后他看见詹姆笑了。

　　他第一次无法确信那人在嘲笑自己，没有恶毒的意味。
　　詹姆咕哝了一句什么，他知道自己没可能听清。
　　过了很久才惊觉自己的表情从凶狠变作了诧异。斯内普回过神来，发现詹姆已然不在眼前。

　　这算作是结束了么？在没有人知晓的角落里，他放任自己发了一小会儿呆。

　　耳边依稀能听见逐渐远去的脚步声，间有尖锐的吼叫——势必是来自詹姆那毛茸茸的同伴布莱克。然后是一记击打的声音，带着一声动物般不满的抗议。于是再没了吼叫，脚步声也终不可辨。

　　月光澄澈，没有遮挡的映在他的脸上。他眯起眼睛。很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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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最苦涩的经历发生之前。
　　在他坐在冬青树旁窥视莉莉之前。
　　在他和他熟识并交恶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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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次的倒回，终于定格在某一个画面。

　　那时他十一岁。火车的轰鸣声。蒸汽不厌其烦的湿润他的眼睛。
　　他不耐烦的摆摆手，挥开面前浅淡的白色。

　　在站台左边，他看见了那时同样11岁的詹姆。
　　那时他们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也不知道在数十分钟之后就会彼此厌恶。
　　他只是随意的瞟过那男孩的脸，没想到对方竟附送自己一个直白的微笑。
　　看看四周，似乎也没有其它的人。
　　在对着自己微笑么。

　　“西弗！！”
　　他听见了女孩在这样叫着自己的名字，于是他转过身，满心欢喜的接住了女孩的箱子，接着扶着她走上列车的台阶。却又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看那个对着自己微笑的男孩。

　　那神情已全然变作了敌视。

　　……斯内普一瞬间反应过来，随后了然的冷哼。
　　这世界上的混蛋总是能在一秒钟内就暴露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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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本想着也许就那一次，詹姆把本该给莉莉的笑容赠送给了自己。
　　没想到六年之后，又会再一次目睹那样的神情。

　　斯内普习惯于将一切不甚明了的表象依次剖析。

　　但他不会知道在触及本质之后，那真相对自己无丝毫益处，甚至渐次将他拖向一个无法摆脱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