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末世（三）【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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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添柚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然后坐上去。
这具身体已经很虚弱了，现在他眼前阵阵发黑。
刚才被他踩着，压制在墙边的男人追过来，喉咙溢出低低的吼声。他的手腕被手铐反间在身后，戴了止咬器，宽阔的肩膀弓起，近乎把坐在椅子上的卫添柚罩在身下。
男人脖子上的吊坠，随着男人倾身的动作掉下来，在卫添柚的眼前晃动。卫添柚捏住，摸到上面的字。
秦。
摸完字，卫添柚松开手。
昳丽的眼微抬，和男人对视。
男人是极有攻击性的长相，剑眉下压，摄人的气势压制过来。
卫添柚的长相是漂亮，没有男人这样鲜明的攻击性。他的笑曾经在卫家聘请的贵族礼仪老师指导下，训练过很多次。现在卫添柚的微笑，是柔软无害，能让人放松警惕的那种。
卫添柚露出这样的微笑，盯住男人的眼里却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宠物尸很粘他，想找他贴贴，这和粘人的小猫一样，卫添柚还是很开心的。
但同样，让贴多久，应该是他来说了算。
如果男人继续，接下来无论是他和男人谁赢，场面应该都不太好看。
他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暂时被安抚下的愉悦。但这狗东西很贪婪，还想要。
几秒后，男人稍稍往后退开。
卫添柚眉眼一弯，满意地笑了，靠在椅子上，又伸手抓住了男人的吊坠：“秦？”
“你就叫这个名字。”
卫添柚捏住吊坠，摩梭上面的字，思索着：“不过要带你回去，还是要稍微准备一下。”
卫添柚上下打量秦：“你还是……有点特别在身上的。”
秦不知道卫添柚在说什么，仿佛卫添柚的手是逗猫棒，垂下眼看卫添柚捏着他吊坠的手。
*
刚才还热闹的客厅，此时鸦雀无声。室内火锅的气味并未散去，桌上散落着纸牌，佣兵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客厅中蹲下来的丧尸身上。
男人身躯高大，足有一米九，戴了止咬器，手腕上还有手铐。可过于悍利挺拔的身躯，几乎让在场的所有异能者戒备。
“这，这是你抓来的丧尸？”
沉寂中，缩着肩膀的明行川，哆哆嗦嗦问出这句话。
“嗯。”
卫添柚弯了眼道。
这是他的宠物尸，卫添柚迫不及待将它介绍给众人。他这种心理，用他给系统的话说，没有朋友圈，只能这么“晒”了。
卫添柚：“他性格很好，不乱咬人。”
“我是在蛋糕店里找到他的，里面一片凌乱，他可怜兮兮蜷缩在地上。看到我了之后，色厉内荏地冲我吼，真是可怜又可爱。”
“我走过去，问他愿意不愿意和我走。”
“他跟我回来了。”
观看一切，又在此时听到卫添柚所说的话的系统：【……】
整个客厅的人，全都因卫添柚说的话沉默。
想说卫添柚胡说八道，可他的表情tmd真到离谱，看起来真的认为丧尸“性格好”。
所有人心知肚明，不可能是卫添柚说的这样简单。
出去的时候，卫添柚身上是干净的白色运动装——真是当少爷的，运动装都穿白的。而回来之后，白色的运动装破损，不知道哪儿来的各种脏污，柔软的发丝也有些凌乱。
至于他旁边的丧尸，裤腰下面一片狼藉。
一个长卷发的女异能者，倏然笑了一下：“小少爷，讲故事呢，他是丧尸，他能听懂你说话？”
卫添柚还没回答，秦忽然要扑过去，却被卫添柚拉住。
卫添柚在等待询问，听到女异能者问的，卫添柚道：“我有了精神系的异能，大概是……控制丧尸？我询问他，似乎和他有了精神链接。”
这是卫添柚和系统商量出的说辞。
卫添柚很喜欢他这只宠物尸。
但由于是丧尸王，未免特别了一些。扑倒他的时候，指甲都没抓伤他，只是抓破运动装。这么特别，还只是一级丧尸，不得被抓到各大基地的实验室里去研究。
卫添柚可不想让秦进实验室。
在系统发给他世界介绍的图文上，写过这个世界是有精神系异能者的。会不会被揭穿，检测他的异能，等到时候再编……再寻找合适的理由。
“你有了异能？！”明行川震惊。
卫添柚：“对。”
“走过去的一路都浑浑噩噩的，可冥冥之中似乎指引，我来到了‘秦’的面前，让我和他相遇。”
“他可爱吧？”卫添柚问。
明行川：“……”
你的重点是不是就想问我这句话？
明行川嘴唇都抖白了，才哆哆嗦嗦挤出好看两个字。
手铐、止咬器什么的，卫添柚是这样说的：“‘秦’太善良了，我看到他留下的遗书。”
“他成为了丧尸，但他不想伤害别人，于是用这两样东西锁住自己，要是丢到够不到的地方。”
“他说他在这里锁住，不会去咬别人，希望路过的人别杀了他，让他能看到末世结束的那一天。”
卫添柚小心将秦的遗书拿出来，来到众人面前：“你们看，他的字迹可真好看。”
卫添柚说字迹好看这句话，比前面说遗书的部分，唇角翘起更多。
只有系统，明白卫添柚这种隐秘的喜悦。
——遗书上的字，是他模仿他未婚夫柏君淮的字。学会了，但又不想被未婚夫当作“痴汉”，没有说，此时可以光明正大说出来。
这和卫小少爷原本的字体，绝对是不一样的。
卫添柚昳丽的眼亮晶晶的：“‘秦’是不是很好？”
一屋子的异能者，没有人回答他。
处处透着诡异，可末日停电，没有监控，也没人和卫添柚一起，但卫添柚所说的一切又是合理的。有能操控变异动物的精神系异能，那也可以有操控丧尸的。
异能者觉醒异能，性格多少会受到影响，比如火系异能者会暴躁一点，卫添柚性格的改变，也和觉醒异能对应上。
没人回答他，卫添柚看向询问他的女异能者。
女异能者沉默一瞬，皮笑肉不笑：“确实很好。”
卫添柚满意了，软软的唇角勾起。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六个无色的晶核，他把这个塑料袋递给女异能者。
卫添柚：“秦杀的丧尸里挖出来的，用来换我要用的东西。”
卫添柚要洗澡，还有他和秦新的衣服。
女异能者捏起一个晶核，在灯下看了看：“嗯。”
这名女异能者是佣兵团的副团长，团内众人用晶核换取物资是找她。
无色晶核存在于没有异能的丧尸里，里面可供异能者吸收的能量很少。卫添柚给的，正是被男人的吼声叫来那几个丧尸的晶核。
听到别人夸了他的宠物尸“可爱”“很好”，卫添柚的目的达到了，他扯了一下拴住秦的链子，一起进入房间内。
各种含义的目光落在卫添柚身上，探究的害怕的，几乎要把卫添柚的后背烧穿，卫添柚却抬眸，看他身边的秦。
*
“我的？”明行川看手里的晶核，以及卫添柚还给他的装备。
“嗯，还要感谢你借给我，让我能用这些，走到秦的身边。”
明行川：“……不客气。”
给完装备，卫添柚推着秦，进去了浴室里。
浴室的门关上，明行川低下头，极为用力把匕首攥到了掌心。
*
浴室。
“别动。”卫添柚抬眸，和高大的男人对视，命令道。
“吼。”
和刚才在客厅，以及在蛋糕店都不同。卫添柚从秦的身上感受到明显的焦躁，但秦的焦躁并不是对卫添柚的，更像是把这种焦躁展现出来，让卫添柚明白他的意思。
卫添柚没弄懂，戳了一下系统：“十四，充值通道修好了吗？”
系统：【还没。】
系统：【未收到主系统回复。】
卫添柚心底叹了口气。
在商城里面，还有卖的药剂，能让人听懂动物说的话。丧尸……也可以算吧？
卫添柚不得不按住秦，告诉他：“洗澡要把衣服脱下来，这样……喂？！”
秦盯着他，眼神躁躁的，也不知道从卫添柚的行为里读出了什么，一把扛起卫添柚，把卫添柚也放到满是水的浴缸里面。
——进到浴室后，手腕上的手铐摘下来了，但止咬器还戴着。
卫添柚现在明白过来，养大型宠物犬的朋友说，每次给他家里那大只洗澡像渡劫是什么意思了。
卫添柚刚洗完澡，他身上新换的衣服，全都浸透了。
“吼。”秦吼了他一声。
看了眼外面，又看了一眼卫添柚。
在秦俯身靠近卫添柚的时候，卫添柚眯了下眼，没什么动作，但已经让系统屏蔽他的感觉了。
然而秦将卫添柚罩在身上，在一个很近的距离停下来，那种尖锐的焦躁依然存在，低低冲卫添柚吼。
卫添柚一顿，猜测：“应激？”
“水太热了？”
“危险？”
秦：“吼。”
卫添柚：“……”
这交流实在是太困难了。
于是卫添柚调冷了水，再把秦身上的脏衣服扒拉下来。
一具雕塑一般，近乎完美的男人身躯展现在卫添柚眼前。卫添柚垂下眼，视线落在男人腹肌和人鱼线上，白皙的手碰上去，带着水的指尖碰了一下秦的腰腹往下。
“记住了吗？”卫添柚问，“下次自己脱。”
就像是训练猫咪的时候，完成奖励猫条，这是卫添柚给秦的奖励。
“吼。”秦凶悍的腰腹在水下，他抓住了卫添柚的手腕。
深黑锋利的指甲，却没有划破卫添柚的皮肤。
卫添柚想起他见秦第一面的时候，秦的身体关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他的身体是极度灵活的，灵活得像是怪物。
卫添柚猜测，秦大概没放弃让他明白什么。
可卫小少爷放弃了。
他不懂。
有了这个作为开头，后面搓身体简单多了。
卫添柚留下秦自己清洗，他则是靠到一旁的盥洗台，闭上眼休息。
等了会儿，卫添柚睁开眼，来到浴缸的旁边，换上新的水。
卫添柚看到秦身上的伤痕，有刀伤也有枪伤，衬得这具强悍的身躯更加凶悍了。
好不容易洗完，卫添柚把秦擦干推到卫浴间。
从卫添柚带秦回来到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卫添柚实在太困，给系统道：“明天提醒我，教他刷牙。”
系统：【已设置提醒】
凌晨客厅安静，原本凑在一起打牌的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卫添柚看了圈，拉着秦来到客厅沙发旁。客厅的沙发有点脏，还有浓重的烟味，卫添柚眉头皱起。
明行川和卫添柚住同一间卧室，明行川一听卫添柚问他可以让丧尸和他们一起吗，明行川抖着说不行。
今晚只能让秦委屈一下在沙发睡了。
卫添柚把皮质的狗绳拴到秦的手腕上：“晚上在这睡。”
话是这么说，但丧尸和人不同，是不需要睡觉的。
另一端在茶几上栓好：“乖乖的，不要乱跑。”
这次总算可以摸秦的头了。
秦的头发短，短短的发茬扎在卫添柚的掌心。
卫添柚打了一个哈欠：“明天等我醒了来找你。”
*
末世来临后，人口锐减，B市曾经也是南部最繁华的城市之一，现在的深夜却是坟场般的寂静。
没有路灯的光亮，只有一缕微弱的月光透过床帘缝隙照到屋内，但台微弱了，可以忽略不计。
在这样的黑暗中，一道呼吸的声音可以压得很弱，声音的主人悄无声息地移动着，移动着，来到他要去的位置。
他的手臂抬了起来——
嗵！
剧烈的砸门声，迫使卫添柚睁开眼。
【上面！】
系统的声音，同时在卫添柚耳边响起。
卫添柚在床上滚了一下，避开从上刺下来的刀锋。
卫添柚同时按住刀，不让那人拔出来。
哐！
这一下，反锁的门生生被秦踹开了，秦进入房间，发出吼声，扑向卫添柚床边的人。
卫添柚拧眉，一把拽住了秦脖颈上的绳子：“回来！”
啪的一声开关的轻响，黑暗的卧室内骤然亮起，卫添柚眯了下眼适应光亮。
也看清眼前的人。
明行川。
明行川被地上的东西绊倒，过于瘦的脸上布满了眼泪，绝望和痛苦交织在一起。
半夜要杀卫添柚的，是和他一个卧室的明行川。秦被卫添柚拽住了脖颈上半截链子，扑不到明行川的身上。
副团长倚在门边，手刚离开墙上的开关。她明显也是半夜被惊醒，眉头压着。副团长伸手罩后面的人要了烟，点燃后问：“说说吧，怎么回事？”
灯光亮起后，明行川已经预感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也是如此，他疯了一般抓了抓头发，又捶打自己的肚子：“啊啊啊啊啊啊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老子早都不想活了！”
“这垃圾的世界！”
副团长抽烟，静静看着发疯的明行川。
“他有了异能，还是这么厉害的精神异能，能控制丧尸，那明天去当诱饵！要被变异狼咬死的只能是我啊！”
“啊啊啊啊啊啊！”
明行川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向卫添柚：“……你要是死了，不是活人，但肉也算新鲜，你就可以当诱饵了。”
明行川忽然又笑了，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又哭。
卫添柚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卫添柚的睡眠前，通常情况下要睡醒之后，独自坐十分钟消化起床气。现在他拽着喉咙震慑性低吼的秦，旁边的明行川又哭又叫，实在是很吵。
“闭嘴。”卫添柚冷冷道。
明行川安静了一瞬。
忽然，倚在门边的副团长嗤笑一下：“小少爷，既然他要杀你，那是你们的事。”
红润的唇勾起，冲卫添柚笑了一下：“有一个要当诱饵，真是可怜啊。”
说着可怜，可其实是在引导厮杀，一幅看戏的语气。
说完让被惊醒看热闹的人都滚，副团长也施施然离开。
末世这样的极端的生存条件下，崩溃的人实在太多了，明行川这样，她、他们都不知道见过多少。
明行川也听出女异能者的意思。
但他只是又笑起来。
他不让丧尸进入卧室，当时是怕丧尸咬死他。同时，也是为了给自己制造杀卫添柚的条件。可在卫添柚熟睡，他的丧尸在外面的情况下，他都没能杀了卫添柚，现在对上卫添柚一点胜算都没有。
明行川只是一边哭一边笑着。
卫添柚被副团长的烟味呛着，耳边还有哭声，脑袋嗡嗡的，他闭了下眼，冷冷道：“再哭一声，明天你去当诱饵。”
很简单的一句话，但对此时的明行川难以理解。
以至于他差点哭出下一声，才猛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睁大杏眼看向卫添柚，看到卫添柚眉眼间的烦躁淡了点，才小声问：“真、真的吗？”
“嗯。”
“关门，睡觉。”
秦扭头，对卫添柚低低吼了一声。
卫添柚没搭理他，盖上被子睡觉。
哭傻了的明行川，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卫添柚前面的“关门”是对他说的——毕竟屋里的丧尸是听不懂的。
秦回头。
灰白的眼珠看向明行川。
明行川差点尖叫出声，但死死忍住了。
片刻后，明行川抖着一双腿站起来，等也关了。
一切暗下去，明行川看到一双黑暗中看向他，幽幽发绿的眼睛。
明行川：“……”
他把自己埋到被子里，瑟瑟发抖。
明行川从未发现过自己这么能哭，眼泪无声淌下来，浸湿了被子。
在这个佣兵团里，最没用的是他和卫添柚。他们这样的人有很多，跟着佣兵团是最底层，平时干杂物，佣兵团需要，他们要充当诱饵。
可是卫添柚突然觉醒了异能，还带回来一小袋晶核。
一个晚上，卫添柚都不是普通人了，而是成为了异能者。
那在这个佣兵团内，最底层要被作为诱饵的，变成了明行川。
明行川知道他对不起卫添柚，但明行川不想死，他太想要活下来了。
名叫秦的丧尸跟在卫添柚身边，他没办法杀了卫添柚。所以在卫添柚要带秦进卧室时，他很害怕不让卫添柚和秦一起。
他的害怕很合理且正常，一个末世的普通人，害怕丧尸再正常不过了，果然卫添柚也没有起疑。
卫添柚太累了，上床后沉沉睡过去，明行川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其实那个时候他也哭了。
夜深人静，明行川握住了刀。
但没想到，那个叫秦的丧尸，突然撞向他们卧室的门，让卫添柚醒了过来。
去当诱饵，非死极残。
而且，他对卫添柚动杀心，卫添柚怎么会允许他活下来。
但卫添柚没杀他，反而替他去当诱饵。
为什么？
*
“为什么？”明行川问。
卫浴间，卫添柚把挤上牙膏的牙刷放秦的手心，握住秦的手背。
“什么为什么？”卫添柚抽空问了明行川一句。
明行川稍微噎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一幕。
卫添柚……他在教一只丧尸漱口。
这就是能控制丧尸的异能？
不过从卫添柚昨天回来满是脏污被撕毁的衣服看，卫添柚说是控制丧尸的异能，使用的时候也许没表现出的这样轻松。
明行川回过神：“为什么要替我当诱饵。”
客厅的卫浴间外是客厅，副团长横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什么在看，一双有力的长腿搭在扶手上，正在抽烟。
闻言，副团长看过来一眼。
她哪怕卫添柚说他的异能是控制丧尸，也没太多波澜的脸上，出现了一点惊讶：“嗯？”
副团长看向卫浴间中的卫添柚，扬声笑道：“卫小少爷，他说的是真的？”
秦的手比卫添柚大了一圈，修长匀称，还有薄薄的茧子。想起秦身上的刀伤枪伤留下的疤痕，卫添柚指腹轻轻碰了下手指上的茧子。
“真的。”卫添柚说。
他控制住秦的手，牙刷放到口腔里，上下滑动：“这样，明白吗？”
秦从喉咙里，噜了一声。
卫添柚弯了下眼。
还有什么比醒过来，看到自家宠物尸蹲在床边更开心的吗？现在学着漱口也没闹，真是太乖了。
现在，面对明行川和副团长，秦很安静，没有那天在浴室内的暴躁。
卫添柚看着漱口的秦，垂眸想了下，对系统道：“十四，我知道昨天秦的意思了。”
系统：【他想表达什么？】
卫添柚：“秦他想告诉我，他们很危险，想让我和他离开这里。”
昨晚在卫浴间把他扛到浴缸，弓起的肩背是表达想保护他的意思，烦躁是想向他警示危险。
太乖了。
他的宝贝怎么这么可爱。
卫添柚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秦的脑袋。
这时，余光看到站在门外的明行川，卫添柚想起来他忘了回答他的问题。他心情实在是太好了，看向明行川，眼里还有柔软的笑：“你忘了，昨天晚上你给了我一碗热乎的汤面。”
热乎的……汤面？
明行川以为他出现了幻听。
本就哭得和核桃一样的眼睛，都睁大了几分。
“一碗汤面？”明行川又把这几个字重复一遍，像是在用力理解。
这是末世，每个人活下去都无比艰难，明行川一晚上没睡想了很多。
卫添柚替他当诱饵，还没有杀他，那卫添柚要什么？是他身上的某个器官吗？他除了有一具还算健康的身体，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价值。
卫添柚给的答案，不在明行川所想的任何一个里面。
“对。”
卫添柚软软的唇角翘起，看得出他真的因为明行川给他的那碗汤面开心。
“我当时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太差了，如果没有你给我的那碗吃的，我也许会在路上昏倒，也许会有别的意外。”
“那样也没有办法把秦捡回来。”
“那碗汤面让我有了力气，身体也暖和。”
“支撑我走到秦的面前。”
卫添柚回头看了眼在他身旁的秦：“我能养秦，多亏了你。”
明行川听到这样的话，应该是百感交集的。因为他给卫添柚那一碗面的善心，换回来了一次活命的机会。
可明行川细想卫添柚说的话，面容又微微扭曲。
卫添柚昨天晚上那么多话，听起来都是解释，实际上却是在让他们看，这是他的丧尸。
今天这一段话，明行川不知道为什么，品出了相同的意思，导致感动和怀疑交叉出现在他脸上。
沙发上躺着抽烟的副团长，没去看明行川，她的目光落在了卫浴间内的一人和一个丧尸身上。
烟雾弥漫在副团长的眼前，模糊了她看向卫添柚的视线。
良久，副团长收回目光，看向明行川笑了下，意味深长：“你真幸运啊。”
*
傍晚，B市纪念公园。
末世来临后，受辐射的影响，不止人类出现异能者，植物也出现一定程度的变异。纪念公园内弥漫着淡紫色的雾，是一种变异植物释放神经毒素，可以让人产生幻觉。
但成为异能者后，精神多少都有提升，因此对这样的毒素有一定的抗性。
变异的松树、柏树，也异常高大，夕阳下在地面上投射出巨大的阴影。
卫添柚和秦并肩走在步行道上。
卫添柚停了下来，看位于花坛最中央的雕像。
石头的雕像已经被贯穿，幽绿的藤蔓深深扎根到了雕像里面，将雕像的石头撕裂，上面出现了裂痕。
卫添柚看完后，正要继续往前走，忽然手指被勾住。
卫添柚顺着力道的方向，抬眸看向身边的秦。
他来充当诱饵，秦和他一起。他把秦的手铐解下来了，现在秦只戴着止咬器。
对上秦的视线，卫添柚眼皮跳了下，意识到什么，被牵着手腕拉到一株变异柏树后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末世（三）【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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