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他不是因为悲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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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漾终于出来了，岁年看见了，可他的眼泪似乎没有看见，还在啪嗒啪嗒地掉。
他好像从遇见宋漾之后，便总是在哭。
人鱼不会经常哭，她们的眼泪确实可以幻化成珍珠，可这也是有代价的---耗费内丹之力。
内丹是她们的力量来源，每耗费一点那么死去的时候，美就会少一分。
普通人鱼一辈子只会落三次泪。
出生时落泪成珠，表示身体健全。有了伴侣落泪，互送最精华的力量凝聚之珠，一辈子永不相离。死亡落泪，这个时候她们的身体就像兜不住的网，能量散开，她们的身体如同昙花一般，极致的绽放，死亡之舞。
岁年被骗上岸的时候还未成年，第一次交合，没有爱可是落珠被未成熟的力量强行催落，贪婪的商女把珍珠献给权贵，平步青云。
之后，她似乎找到了好办法，可岁年根本哭不出珍珠来。
那双假意柔情的眼睛变了味，狰狞暴躁充满恶意。
那段记忆，岁年记不太清了，身体的保护不让他记得清，太疼太疼了。
人鱼一身只有三次落泪，所以不论商女如何虐待，他都哭不出来一点珍珠，达不成恶意的所求演变成暴力。
“别怪我，至少你还有一副好皮囊。”
人鱼很美，无人见了她们不会倾倒。
供应不出，只好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
是你自己答应和我上岸的不是吗？那么就帮我最后一步吧。享受过富贵权利，谁又能再回到从前的日子呢。
岁年被献给了皇女。
回忆的碎片在岁年脑中闪现，如同走马灯一样，一遍又一遍重现在他的眼前，好像想要提醒他什么。
没有内丹，不必再积蓄力量，眼泪自然就流了出来。
但回忆被打断，宋漾给他披一件外套。
“怎么我洗好了，你还没有上床。”
“寒冬，也不知道给自己多加一件衣服，再站在窗边。”
她看见了，却没问。
只是关切，关上了窗户，害怕他会着凉。
岁年突然知道了缘由。
他在因为拥有幸福而落泪。
他在因为终于拥有了美梦而落泪。
第一次哭，他是在宣泄自己的苦难。第二次哭，他害怕失去。第三次哭，他是因为幸福。
恐惧，害怕，和幸福啊。
........
宋漾现在习惯早上准备一个热鸡蛋。
自家的小鱼从水里来，眼里好像有涌不完的水。
之前是哭着哭着就睡着了，这是因为哭累了，她能理解。
可是哭着哭着就望着宋漾笑。
宋漾【挠头】【疑惑】【摆烂】
左右笑了就不算什么坏事。
所以她也会不自觉跟着岁年一块笑。
两人都显得傻乎乎的。
但给他敷眼睛可是必须的，她可舍不得自己的小鱼眼睛疼。
而且小鱼总是傻乎乎的，疼也不说。
作为主人，总要多替他操心些。
这是当主人的幸福。
看着自己饲养的小鱼白白胖胖，开开心心。
所以，她们会一起，长命百岁，同生同死。
就像她爹娘那样。
昌南到了，可岁年还没有到变回鱼尾的时间。
宋漾摸不了尾巴，不是很能确定内丹在哪。
只是休养，等待。
宋漾在没有遇见岁年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等待。
这一次，她自然也等得起。
“我愿卖身葬母，只希望能让我娘安葬。”
宋漾在此处已经停留了几个星期，岁年终于要变回鱼尾了。
她上街看看能不能买到海鲜，让岁年吃点味。
街道上却异常得吵闹，男子的声音传来，周围是看热闹的女男们。
青涩的少男身穿素衣，跪在草席上，旁边就用木牌写上卖身葬母。
“我母亲是在私塾的秀才，我爹在我幼时便去世了，我母一把屎一把尿带着我长大。”
“可是....可是她竟然因为伤寒去了。”
说到动情处，他开始哭起了，但似乎又想强忍悲痛，泪珠大颗大颗得滑落，梨花带泪，令人好不怜惜。
这一番场景，一些光棍很快出声。
“袁公子。替母安葬你需要多少钱。”
一个长得挺憨厚的健壮女子出了声，她是附近的屠夫，姓白，老光棍一个。
大家嫌她干的太血腥，而且长得有些横肉太恐怖，没什么人愿意和她过。
你卖身需要多少钱。
周围的群众心里自动把白屠夫的未说之意补充。
“一百两。”
这话一出，大家都暗骂，不应该是明着骂了。
这男人再好看也不值五十两啊，这可是一些人一辈子拿不到的钱。
这袁公子好像也知道自己要的多，又梨花带泪得补充。
“母亲生前爱痛饮，还去了些，”
他似乎有些难以说出口。
“去了些腌臜的地方。”
“如果还不上，我可能就要，就要......”
众人了然，这袁娘看来是欠钱了。
难怪哪里到得了卖身葬母的程度。
在众人窃窃私语的时候，白屠夫也默默退去。
她可付不起这钱，光棍就光棍吧，这美人可怜是可怜，但她可出不起。
没人敢应，袁公子只是低头小声啜泣。
好像在哭自己的悲惨命运。
“我来付。”
吊儿郎当的富家女娘周围被侍卫簇拥着，走到了袁公子的面前。
她拿着扇子轻挑起袁公子的下巴，邪魅一笑。
“让这样的美人伤心，那可真真是失礼。”
然后就让侍卫扔了一百五十两给他，还拿了一百两问清楚欠债人的位置，让侍卫送去。
袁公子立刻表示要卖身给这小女娘，可看似轻佻的女娘竟然拒绝了然后潇洒离去。
大家都散了。
好一出不抱美人的侠客之义。
最后，徒留下袁公子在原地。
他在收拾跪下的破席。
“你的任务是要攻略那个女娘吗？”
在袁玖疑惑的眼神中，宋漾直接问出。
没错，虽然写着卖身葬母，可他的眼神总是盯着一个位置，就好像知道有人会出现一样。而且明明欠债，死了母亲完全眼神没有慌张和害怕，伤心。
最重要的是，宋漾听见了他和系统谈话。
“死系统，你不是说小侯女会答应我做她的贴身小侍吗？！”
“她拒绝了，我怎么攻略啊！！”
“请宿主自行探索。”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他不是因为悲伤
